作品相關 第三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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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其實,我每天利用業餘時間寫字,早就清楚自己的缺點在哪裏。隻不過是,近幾周來我被一幫兄弟猛灌了迷魂湯,我被他們吹捧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人太驕傲,自我膨脹,也就自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我陷入在自我陶醉的境地,就徹底忘記自己本身存在的毛病。
我的文筆始終是施展不開,表達不了完整意思,寫不到位。語言貧窮,掌握的詞彙不夠,想敘述的文字無法鋪開,經常是詞不達意,這些毛病一直是我寫作中的最大障礙。
張飛寫的東西文筆流暢,在語言文字的運用上用詞精煉,表述得淋漓盡致,我的手稿經過張飛修改整理後,賞心悅目,讀起來很有一番味。
不過我的腦海中抱有疑問,一邊看手稿,一邊問自己,我寫的小說經他人之手修改,改過的稿子,就不再是我的手筆了。我不能把手稿據為己有,更不可能向眾人大聲宣布:指著刊登在雜誌上的小說,這是我寫的。
我心生仰慕,不由自主地笑著點頭承認,張飛是一個蠻有本事的人,我是由衷讚歎,不服不行。內心很希望張飛收下我,拜他為師,我心服口服願意當他的學生。
我正準備主動登門拜訪張飛,沒想到張飛自己找上門來了,令我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很受張飛的青睞。
張飛看上去是一個沒有絲毫老板架子的人,他渾身透著一股聰明勁兒,腦子好用得很,知識麵豐富,說話頭頭是道,講起來都是一套套,十分有條理,一句費話也沒有,著實讓人佩服。
我在他麵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不敢班門弄斧。把話說穿了,自己隻是半桶水。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花了很大功夫學習,古今中外名著一本本地啃,每天看書入了迷,成為一個嗜書如命之人,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我和領班相處時間長了,隨著氣氛越來越融洽,她會和我說上幾句掏心掏肺的話。有時候,她常用一種關懷備至的語調對我說:“汪庚璋,趁自己還年輕,多讀點書。”
我歎了口氣,很無奈地說:“誰不想讀書,可是你聽聽,四台發動機的聲音震耳欲聾,辦公室的噪音太大,腦袋被吵得嗡嗡作響,沒法看書。”
領班思索片刻,然後說:“你自己找地方讀書,記住上班不許遲到,其他事情我睜一隻眼閉一眼,不過,你該搞的衛生一定不能出什麼錯。不然的話,我挨了領導的批評,馬上會翻臉無情,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是千恩萬謝,連忙向她保證:“決不會給她製造什麼麻煩。”
有了領班這句話,從此我毫無後顧之憂,再也不用時時擔驚受怕,她會在領導那裏打小報告。
其實,我早就看中了停工很久的屋頂花園,也有可能是空中旋轉餐廳,反正那是個半截子工程。不過,我還是喜歡把它看成屋頂花園。
那是一個很安全的地帶,平時沒有人上去,上麵來人檢查,也不會去那裏。屋頂花園很淩亂,布滿了灰塵,四處堆放著瓷磚,木料。我就地取材給自己搭建了一間書房,然後,我像螞蟻搬家似的把書本搬到了書房。
屋頂花園陽光充足,四麵八方毫無建築物阻擋,視野極其開闊,令人心曠神怡。居高臨下地觀看路麵上那些穿著各種顏色衣服的小螞蟻四處移動,覺得很有趣。
屋頂花園的確是個適合於讀書的場所,從此我不必分散精力,有充裕的時間閱讀和思考,大腦也就帶來更多的創作靈感。
隻不過是,我還沒有高興上幾天。很快我就嚐試到了苦頭,炎熱的酷暑要人的小命,在炎炎烈日下暴曬,整個人都被烤焦了。我的身上流汗太多,渾身上下汗水淋淋。
我打開窗戶,想讓一絲涼爽的風吹進來。可是,屋頂花園太悶熱,直冒熱氣,一絲風也沒有,我就像是坐在蒸氣浴室蒸桑拿。我順手拿起一張報紙扇個不停,企圖驅趕著灼熱的空氣。好不容易才使自己不再流汗,可是渾身黏糊糊的,特別難受。
這要人命的鬼天氣,而且蚊子好像是無處不在,蚊子叮咬得很凶,隨時準備集中兵力全力以赴地叮咬,豈圖把我驅趕走。可是,它們想趕走我沒有那麼容易。
我的心裏特納悶,蚊子居然能飛上35樓上麵的屋頂花園。經過我的仔細觀察,原來蚊子特聰明能幹。與眾不同地方,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連蚊子都知道乘坐電梯到35樓,然後找地方安營紮寨。
我每天盼望著秋天快點來臨,秋天快點來臨,讓我勉強熬過夏天,可是秋天的後麵是冬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冬天的寒冷。我最害怕過冬天,南方的城市屋內沒有暖氣,冬天很冷。
日子日複一日,我的生活過得極沒有規律,體力透支,疲勞日益積累有損於健康。我的身體狀況是一天不如一天,難以得到充分的休息,睡眠嚴重不夠。
那段時間,我又黑又瘦,一身兼三職,時間精力顧不過來,每天上班精神不足,整個人打不起精神,拖著一副軟綿綿的軀體,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我眼發黑,腳發軟,清洗煙灰桶時都在打磕睡,好想好好的睡上幾天。
照目前的生活方式,如果這麼繼續下去,再這麼生活下去,我的身體會垮掉,就算不死也差不多要賠掉半條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尤其是我這種三無人員沒有一個好體質可不行。
人實在是吃不消,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心有餘力不足,不得不另想辦法。
就我目前的三份工作而言,的確是帶來了不少收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反複權衡利弊。
每天在酒吧講故事,賺開瓶費,那不是穩妥的生意。而且每天坐在酒吧喝酒,很傷身體,實在是得不償失。以後,我隻能盡量做到少去酒吧。
每天坐在家裏碼字是最靠不住的,因為寫好的字不見得有稿費,這是賺不到錢的職業。真的,無論是誰,腦海中千萬不要動什麼靠文字來養活自己的念頭。明知如此,我的內心很不想放棄,從個人的興趣愛好出發,讀書寫字是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大堂PA的工資待遇不高,但對付一日三餐,維持生計不成問題,就目前而言是一份最保險的職業。一份人人都瞧不起的工作,尤其是女孩子都不願做這種差事,我的內心卻特別看重。
把話說透徹了,其實是我自己舍不得離開鴻基大廈,我的腳像是生了根,不曉得是什麼緣故造成的。我想肯定有原因,隻不過是,我暫時還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