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篇 像魚兒那樣忘記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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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魚兒那樣忘記
    那些花兒
    他們從小學起就是同學,二班和四班之間隔了一條長長的走廊,他們誰也不會輕易出現在彼此的視線裏。
    四年級的時候,她終於見到了他。那是一次小型美術展,十來歲的孩子在紙上肆意揮灑著稚嫩的想象力。文化宮的門口,十幾個孩子湊在鏡頭前,陽光鋪在他們臉上,笑容很燦爛,透明的有些心酸。他在左邊,她站在最右邊,隻有幾步的距離,多年後,她再摩挲起這張照片時,感覺好遠。
    初中的時候,他們仍在同一所學校,兩個班很近,但僅僅是距離而已。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他,然而當察覺到的時候,她已走出了好遠。應該還算是比較熟悉,但他們從不主動說話,他是個沉默的家夥,而她,是個太驕傲的孩子。她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那個影子,像極了夏天裏的黃色小花,開得絢爛又極其隱秘。
    三年的時光,他們都變了。她的鋒芒開始顯露,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孩子,終像一匹黑馬騰空而出。她隻想讓自己更優秀一些,因為隻有這樣,,從老師嘴裏,在頒獎台上,他才可以聽到她,看到她,並且記得她。而他則開始消沉下去,那些改變讓每一個看到的人心痛不已,他曾是那樣一個,優秀的孩子。。而她從未擔心過,因為她知道,無論他變成什麼樣,他還是他,就像永遠定格在相片上的,他們都不會變。
    然而那次她還是擔心了。她在家中總是坐立不安。因為打群架,他被留在主任事裏,太陽已經西去,隻有一片餘輝閃耀在傍晚的天空,她抓起鑰匙,衝了出去。不知道能否遇到他,她隻是擔心,隻是想去看一看,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她必須去。剛走到路口,一輛彎賽便從身邊擦了過去,她頓時淚流滿麵。他看上去很好,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他沒有看到她,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以後發生過很多事情,但隻有那個午後,讓她一遍又一遍記起。她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隻手輕輕撥弄著有關他們宿命的絲線。“他注定是我一生的牽絆。”她在日記中淡淡地寫到。那些痛終會像墨水在宣紙上漫漫滲下去,誰也不知道往下有多深,不知道那些痕跡什麼時候才可以散去。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義務教育的結束,也意味著他們九年這層不鹹不淡的同學關係的結束。她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和他相隔甚遠。她隻見過他兩次,卻都隻是匆匆一瞥,隨即消失。高二那年,是她最後一次看見他。高中畢業,,她報了一所南方的學校,他仍留在北方的那個城市裏。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
    大學的日子平淡如水,她一次次逃避著手邊的愛情。他們不是他,而她眼中,隻容得下他的影子,她經常對自己這麼說。那張照片成了他唯一留下的東西,仿佛一段歲月,在紀念著那些從未開始過的事情。時不時她會從過去的同學那裏得到他的消息,他的愛情與他的失意,而她,隻是笑笑而已。因為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答。
    梁靜如的聲音就那麼滑了出來,整個校園充斥著一片淡淡的痛。仿佛是排練好的樣子,在某個日子裏,某個幹幹淨淨的午後,訴說著她從未形容過的心情。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她反複叨念著這句,差點兒哭出聲來。
    “我常在半夜突然醒來/心痛讓我無法入眠/人們曾問孤單時誰會陪在你身邊/我卻隻有對你疼痛的思念/知道了你幸福/看到了你的笑顏/我轉身離開/你看不到我的淚化入時間
    九年前你出現在我眼前/七年前我開始了沒有盡頭的單戀/四年前我們分開東西不再見/兩年前我們彼此消失再也不見麵/不久前我聽說了你已不再孤單/可是我狠不下心忘不掉對你的思念
    我很累可揮不去忘不了你的言談/就算我知道,我明白無法改變/思念讓心喘不過氣來/隻要活著一天/心痛就會存在隨呼吸到永遠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夢醒時分痛到邊緣/轉身回過/夢中你是否看得到/我哭泣的臉”
    她在校內的日誌裏寫下過這樣一段文字。沒有特定的目的,有人時不時頂一下,她用笑來回答。她曾用過很多方式在網上拚命的找他,卻沒有任何結果,人們都知道她喜歡著一個男孩兒已有七年,可他們不知道他的名字。
    然而孤單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他。也許她為此錯過了很多,但她不後悔。
    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
    也許她們是對的。
    她幾乎已經忘記了他的樣子,唯一的記憶都隻剩下一個空空的影子。也許他在她心裏,隻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再見他的時候,她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們是對的,他的變化已超出了想象,她強忍著淚,靜靜的看著,再默默繞過去。曾構想過很多很多和他的相遇,可卻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那些曾經的守侯仿佛一麵破碎的玻璃牆,轟然倒塌,甚至看不到原來的紋理。他們都長大了,他們再也回不去。相對失望,更多的是釋然吧,她的淚流了又流,可最後還是笑了,終於可以放下。沒有夢破裂時的傷感,反而是開始了不再受壓的呼吸。
    也許這就是時間的力量。七年,她看懂了自己,最終告別過去。獨自的守侯不是愛情,隻是一段未成熟的回憶而已。
    像魚兒那樣忘記
    後來朋友在日誌裏,留給她這樣一段話:
    “有人告訴我魚的記憶隻有7秒,7秒之後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都變成新的。
    所以在那小小的魚缸裏它永遠不覺得無聊,因為7秒一過,每一個遊過的地方又變成了新的天地。它可以永遠活在新鮮中。
    我寧願你是條魚,7秒一過就什麼都忘記,曾經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就都可以煙消雲散,做一條驕傲的魚吧,忘記所愛的人,忘記牽掛的苦,忘記相思的痛……
    如果我們是魚,我們可以隻愛7秒……
    7秒之後就忘記他,就這樣,一輩子。用魚的方式來忘記。
    讓自己快樂起來吧。”
    她笑了,也許那七年過去之後,再回想起來,也隻是七秒的記憶,而現在,七秒過後,她忘記,我,也忘記。
    其實真的,沒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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