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聲勢好大啊，在演習？”林攸墨磐兩人笑著走下竹筏，和蘇暮城抱抱——她們有陣子沒見了：“蘇姑娘你胖了……”
    “胡說！才兩天！”
    接應的人們哈哈一笑開始搬東西，她們這次來帶了一大堆竹子原料、一些春筍、幾竹筒鬆脂皂、和一頭梅花鹿。
    “司馬塗你怎麼受傷了？”搬東西時秦川看見司馬塗的右腿被砸了好大一塊烏青。
    “哦，在北屏山和烏銅他們打了一仗。”司馬塗說道，他和司馬援一起來的。
    “和烏銅打仗？”秦川等人麵麵相覷：“怎麼回事？”
    “嗬嗬沒事，”司馬塗看他們擔心：“我們去掩埋楊可心的隊友，遇到他們撿東西，二話不說就開打。”
    “戰局怎麼樣？”慕笑天問道：“他們用什麼東西砸你的？”
    “嗬嗬這一仗能有什麼懸念？”司馬塗笑道：“他們也就三十多人，而且個個帶傷，一開打還想學我們用長槍兵組隊衝鋒，被我們的弓箭手幾波齊射就倒下了一片，他們的流星錘準確度也太低，我的傷就是流星錘砸的，當時距離太近。”
    一群人聽得有點意外，想想烏銅他們也滿聰明的，什麼東西一看就會，隻見過一次的流星錘、長矛他們都做出來了，現在見過了弓箭，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來。
    “他們做出弓箭也是遲早問題。”秦川說道。
    “我也怎麼想，”林攸說道：“那天一仗後他們大概對林苜蓿的槍法印象深刻，所以遊泳過了竹溪，做了好多長矛。”
    “林姐姐，北屏山這名字是你起的吧？”蘇暮城看著她。
    “嗬，不是的，是虞美人。”林攸笑道。
    “你們受傷的人多嗎？”慕笑天問道。
    “不多，就四五個。”司馬塗回答道：“沒事的，都是輕傷。”
    雖然受傷不重，但是秦川也開始擔心了，現在桃花源營地相當於前線，而他們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臨湖營地，要是敵軍聚集重兵偷襲桃花源營地，估計虞美人她們連個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得盡快打下鹿苑，越快越好。秦川深吸一口氣。
    “這樣吧，我們每天至少和桃花源聯絡一次，不然人家打過來都不知道。”慕笑天說道：“最好和藏兵洞也每天聯絡，現在這個局勢發生什麼真不一定。”
    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每天運送原料、糧食、器皿、和藥材，像桃花源的竹子、藏兵洞的石灰石都是必要的。
    “對了林攸，這次叫你和墨磐過來是想問問書寫用的墨應該如何製造，你知道嗎？”秦川問道。
    “嗬嗬，這個我隻聽說‘店山鬆煙，代郡鹿膠’，具體的你要問墨磐。”林攸笑道：“我過來是想看看低溫窯選址的，燒製陶器的低溫窯圖紙我已經搞到了，是最普通的饅頭窯。”
    大家的目光又轉向了墨磐——她的手臂還是夾著竹板。
    “中國古代的墨都是由煙和膠質製成的，”墨磐坐在了湖邊一塊大石頭上：“所謂‘煙’就是煙薰之後留下的黑色物質，膠質就是動物骨頭熬的膠，我們可以把鬆樹枝燒煙收集，然後用鹿骨頭熬膠，混合後加熱搗杵就是，唯一的問題是不知道粉末比例及膠質濃度，聽說還要加防腐劑，不然容易壞。”
    “是這樣，那配方在網上可以搜索麼？”慕笑天問道。
    “不可能的，製墨配方都是機密，我們得自己研究。”
    現在他們已經形成習慣了，遇到什麼問題不會花錢去插件買，而是自己翻書或者研製。
    “什麼植物弄出來的煙最好？”秦川問道：“我想如果我們要做就得做最好的。”
    “我聽說桐油煙最好，是用桐油籽榨油，然後在上邊蓋一個蓋子，燜燒出來的煙，”墨磐回答：“但是我們這裏連一棵桐油樹都沒見過。”
    “我們需要登記戶口，你有沒最快的辦法？就用現有的材料，”慕笑天問道：“即使是鬆樹枝燒煙都可能來不及。”
    墨磐想了想：“按現在的條件，我們隻能把木炭砸碎磨成粉，然後熬膠混合搗杵，這樣一個晚上就有——隻能將就。”
    他們互相一看，這個辦法雖然差勁，但總比直接用木炭寫要好。
    “那先這樣辦吧，墨由你墨磐製作，你手不方便就叫人幫你；我們削些竹簡，用藤皮繩編成冊，再搞點羊毛和細竹管做成筆。”秦川對大家說道：“來吧，兄弟們，先幹活，動作不會我有點數，等會還要登記戶口、安排製造事務進程，司馬塗司馬援，別走開，我們一起……”
    ……
    黃戰一行在高大的樹林中穿梭，終於接近了北邊高山，這個山體地形古怪，靠近敵軍營地一邊坡度平緩（也就是東邊），西邊和北邊都比較陡峭，在上麵造個瞭望塔的話，警戒會變得很容易。
    一行人趴在了高坡上的樹叢中，濃密的植物擋住了敵軍的視線，就幾隻敏感的梅花鹿開始不安地走動，從這裏到高峰的路很窄小，每次隻能過一兩個人，距離敵軍營地又太近，如果大部隊過來一定小心從事。
    “要不要看看別的路？”魏衝小聲問道：“這裏過太冒險了。”
    黃戰看了看地形，再往西都是大陡坡了，估計去了也沒什麼結果：“走，試試吧。對了你們餓不餓？我這裏顯示又渴又餓了。”
    大家看看，的確如此，一行人來來回回跑了大半天，一口水沒喝，一樣東西都沒吃。
    “這一邊走完我們就回，把路上的蘋果和葡萄采來吃一點。”黃戰說道：“走，出發。”
    小隊聽令，立即出發。
    ……
    臨湖營地，一大群將士剛演習完，個個汗流浹背、朝氣蓬發，他們在衛郡的指揮下，把長矛擱在木架上，把弓箭放在新做的一個武器棚裏——防止淋雨弓弦失去彈性，然後全部跳到蘋果河裏洗澡，一百多人啊……真是熱鬧。
    “鬆脂皂先別用了，量太少，得預留給傷員，到時候要給傷口消毒，”衛郡笑道：“還有，我建議以後就叫香皂，免得透露配方。”
    “好！！”士氣高昂。
    程不悔
    庚寅三月十二
    2010。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