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七十二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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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強顏歡笑送走李辰,我再也沒有心情幹活,也不想見任何人。一個人鬱悶地回到家裏,看到剛剛起床的杜老板正翹著二郎腿在堂內吃著早點。
小荷看到我,連忙為我端開坐椅,我無精打采地搖搖手說:“我不吃了,你照顧好杜老板。”
杜老板抬頭疑惑地看看我,問道:“你怎麼了?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被他說中了心事,臉上表情更加難看。杜老板連忙站起來對我說:“這晴天白日的,是不是被誰欺負了?早說了嘛,婦人家,哪能幹拋頭露麵的事情,很容易被欺負的。來!來!來!坐下來說說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要不要杜某幫你一幫?”
我被他亂七八糟的話說得更加心煩意亂,連忙東找西找,終於一把抱住小荷哇哇大哭。
“壞了!壞了!真被我說中了,這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可有得忙了。”杜老板還在一旁嘮叨著。
我對他大叫:“你給我閉嘴!”卻見到他玩味地看著我,我更氣上心來。
我連忙擦幹眼淚大叫著:“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然後大步跑向自己的廂房。
在自己房裏大哭到眼淚幹涸,才感覺到發泄到夠本。一個人發了會呆,突然想起有很多事情要做,趕緊對著鏡子整理一下頭發。
要是古代有墨鏡就好了,現在兩隻兔眼,走出去一定被人笑掉大牙。
我又在房間裏挨到傍晚,才走出自己房間。小荷說杜老板已經吃過晚飯去一品堂了,我連忙一個人吃完晚飯去一品堂陪他。
誰叫我對他大聲喧嘩了呢?這一失足可千萬別成千古恨才好。
我來到一品堂內,打量了裏麵的客人。任飛果然沒有再來,杜老板當然還是坐在我的專座上。
我拉來珠簾,卻看見杜老板一個人正在認真看書,他看到我進來,就對我微微一笑說:“請坐!”
雖然我們兩的位置顛倒了,但是他的態度還算和顏悅色。
“杜老板,”我坐上後連忙跟他道歉,“我早上心情不太好,您別見怪。”
他衝我微微一笑道又看起書來:“不怪!很正常!女人都這樣!”
我嗯嗯了兩聲,陪笑著,反正他愛怎麼說都行,隻要不生氣就跟我沒關係。
夥計給我端上一杯茶,我喝了一口,想著找些什麼話題:“杜老板,看什麼書看得那麼起勁?”
他給我看了看封麵說:“《鶯鶯傳》(注:是《西廂記》前身),沒看過吧。”
我忙說:“哦,知道、知道!說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
他冷笑了一下,說:“我說張珙這男人真傻,都飛黃騰達了,還要雙舊鞋幹嘛?又不是買不起。”
我突然發現跟他對話完全是個錯誤,連忙大口喝茶,看向西湖。
這時外堂口傳來一陣吆喝聲和木板撞擊的聲音。有個夥伴衝進來跟我彙報:“堂姐,有人來砸場子!”
我立刻衝到外堂,隻見很多人都向外逃竄,場麵非常混亂。門外站著幾個眼生的壯漢,拿著家夥揚威耀武地東砸西砸。
客人很快四散一空,有幾個夥計衝上去想勸阻,卻被他們打倒在地。
“住手!”我連忙朗聲說道:“各位能否告之來意?如果堂姐有哪裏得罪閣下之處,還望明說。”
那幾個壯漢停了下來,互看了幾眼,有個人說道:“爺們今天沒啥事,就是看你這一品堂的招牌不爽,就他媽的想砸砸過過癮!”
我聽這話感覺有點蹊蹺,自古到今沒事找茬的事還真沒見過。我連忙示意夥計都到我這邊來,把地方讓給他們砸個痛快,隻要他們砸得爽了,我就不信他們會不告訴我原因。
被他們打倒在地的夥計們趁機都聚到我這邊,唯唯諾諾地看著他們。
我微微一笑說:“閣下請隨意!”
那幾個壯漢呆了一下,有個人說:“既然老板娘都這麼說,兄弟們就甭跟他們客氣,咂!”
看著他們砸得正起勁,我卻感覺背後總有人在擠兌我,我連忙回頭一看,隻見那五短身材的杜老板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他見我回頭,連忙說:“齊老板,你可要保護我!”
我看著他那樣子,真想把他送給他們當桌子砸。
可惜我也隻能想想。
突然聽到一片驚叫聲,隨後又聽到一聲巨響,我連忙回頭看個究竟,隻見任飛就站在店外,一手已經抓起一人,另有一人已經被他拍飛。
任飛冷冷說道:“你們還有誰敢在一品堂內撒野?!”
話音剛落,那幾個壯漢早已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他們攙扶起那個被摔到店外的壯漢很快消失在大街上。
任飛見人都跑光,他也正欲轉身離開。
我連忙叫住他:“任飛,等等!”
任飛頭也不回,說道:“堂姐平日與我有恩,我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見他已經施展輕功離地而去,連忙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我不是想謝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想再來一品堂沒問題,但是請你下次別管這事了,砸幾桌子而已,總比他們下次再來報複、鬧出人命要好……”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瓦片破碎的聲音,身後的杜老板悠悠說道:“鳥兒幢到牆了,可惜,可惜。”
我飛了個白眼給杜老板,懶得跟他廢話,就跟夥計一起打掃這一片狼藉,杜老板則一個人又篤定地坐到我那還沒被砸到的專座上繼續看他的《鶯鶯傳》了。
之後的三天,日子顯得風平浪靜,那個任飛再也沒有出現,也沒有人再來找茬,但客人也少了很多。
隻有司徒靜信誓旦旦地跑到我這裏,說要把那個鬧事的幕後主謀非查個水落實出不可。
我跟杜老板兩個人也變得相敬如賓,關係算是進一步升華,那是因為我跟他再也不多講一句話,也就是那些“您吃飯了嗎?”、“您要喝茶嗎?”、“晚安!”、“早上好!”之類的話;其他的話,比如他說“齊大當家怎麼還沒回來?”我應都不應,裝作沒有聽見。
直到一品堂被砸的第三天晚上,一品堂因店內沒什麼生意,我們店裏早早打烊,我跟杜老板剛好坐在堂內吃著晚飯,卻見有人飛簷而入,那黑衣人還未著地,卻見到碩大的血滴已經滴落在地上。幾個下人都被驚嚇住,我跟杜老板也都站了起來看那黑衣人。
黑衣人單跪著地後,立即抬頭衝我喊著:“堂姐,快走!”
原來又是他——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