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十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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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奏開始前天張先生昏天暗地的睡到下午養精蓄銳,喊我在電腦上給他查許多名人演奏資料,放大聲音循環播放,搞得我滿腦子都是各種鋼琴曲的聲音,心也跟著上上下下上下上上的,張先生不覺膩,反而拉著李先生坐我床上津津分享,心情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兩人靠的極近,側臉幾乎貼到一起,張先生忽然扭過頭,似潤了水的鮮紅嘴唇若有若無的擦過李先生的臉頰,這是他們誰都沒料到的,李先生後仰身,與他錯開,“怎麼了?”
    張先生臉色漲紅將自己的臉埋進被子裏,李先生好笑的瞧他,揉揉他的頭,打個哈欠。
    我搖搖頭,收回自己的視線,縮在沙發上繼續翻弄手機,嘖!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這是我訂的房間?白日宣*不好的……?我在想什麼!
    幾分鍾後,床上響起簌簌的細音,張先生重新坐到電腦前,臉上薄紅褪去,又沉到音樂中去,沒多久,屋裏漸漸響起男人的輕鼾,夕陽自窗撒入,為房間鍍上層金黃,張先生恍然從音樂的天堂回到實境,他看眼李先生,小心翼翼的關上電腦,拿出毛毯給他蓋上,低頭在愛人的額頭上悄悄輕吻,光線照在他們臉上,些許模糊。
    睡夢中的人不知自己正被愛人輕吻額頭,看不到他眼中閃過的憐愛疼惜。
    而後愛人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不知所蹤,許是張先生輕手輕腳的動作影響到了我,我關上手機音量斜坐在沙發上刷新聞,盡量不發出聲音。
    記不清這是他們相愛的第幾年了,但他們依舊膩歪的要死,有時候會生出種錯覺,覺得他們先前的所有苦難都不存在,可都無所謂,他們一如既往的恩愛。
    夕陽灑下最後一絲光亮後落下山頭,月亮主導的夜幕來臨,我換了個姿勢,扭頭看看李先生,他還沒醒,他的愛人依舊不知所蹤。
    他睡的太過暢快,房間裏靜的隻剩鼾聲,弄得我也開始釣魚,不知昏沉的釣了多久,門哢嚓一聲響起,驚跑了我的睡意,他的愛人…回來了,房間啪的聲亮起,我不舒服的眯眼,去適應突然的光亮。
    “張先生,你去……”
    “噓!”張先生豎起食指放到嘴邊,聲音輕的我幾乎聽不見,直至走近才聽了個清:“他太累了,讓他多睡會兒,我剛借酒店的廚房做了他愛吃的麵,西式的他吃不慣。”
    麵還騰騰的冒白汽,我心神微動:“哎?你怎麼交流的?”
    張先生晃晃手機,狡黠一笑:“給向導打電話,開的免提。”
    “哦”我拉長音量,眼睛瞟向他手裏的麵,單人份的,算了,我不餓。
    張先生把麵放床頭櫃上,香氣彌漫,我咽了咽口水,突然好想吃張先生做的紅燒肉,那是一絕,李先生砸砸嘴,翻身醒了過來,愣怔了半響,張先生靜靜地站在床邊,房間的燈太亮,亮的我近乎看見張先生細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李先生伸個懶腰,撥棱下自己的頭發,“我說這香味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家夥,正好哥餓了。”
    “哥要獎勵下我嗎?”
    “木馬”李先生起身親在他的嘴角,還自帶音效。
    睡了痛快覺又有美食,李先生心力充沛的同張先生聊閑,因著擔心張先生病情,李先生近段時日常常服用安眠藥入睡,眼下一片烏青,偏又不願讓擔心,強撐著自己,這些張先生都是看在眼裏的,自己的愛人太累了,他必須休息。
    飯後倆人又在我房間呆了半個小時才回自己的房間去,我反鎖上門,重重打個哈欠,手滑動鼠標準備關閉電腦頁麵,最後一個瀏覽的是…出於好奇,我點了進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首樂譜,好熟悉,這是?一首哄孩子睡覺的搖籃曲?
    我試著聽了段,音色柔軟,聽多了確實讓人昏昏欲睡,怪不得呢。
    次日太陽還沒升起來,先生們便過來敲門催我起床,日頭初起時就要開場,我們要提前入場,一是搶個頭票,二是讓張先生在後台做準備,聖瑪堂內堂大的出乎意料,以黑白為主,牆上高處掛了樂器,總共三層,第三層最是人少,我們運氣還不錯,搶到了個前排票,第二行位置的正中,外麵陸續排了人,堂裏的人也逐漸在增加,其中以O國人居多。
    原本還能到後台瞧張先生,可等開始後便隻能呆在自己位置上,每個人都不被允許來回走動,隨著開場表演開始,堂內的燈呯的暗下來,把大家的麵容隱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便是來自台上的閃燈。
    那人用來演奏的樂器是小提琴,我不大懂他拉的曲子,聽上去還是很不錯的,舒心悅耳,讓人整個兒放鬆下起來,甚至讓人生出迫不及待想聽到後麵的欲、望。
    咚咚……鼓點聲陣陣,鼓手揮動鼓錘快速有力富涵節奏的落到鼓麵上,副鼓手與鼓手相配合,帶有激蕩情緒鼓聲響徹聖瑪堂,使的人心顫動。
    近了,近了,離張先生的演奏越發進了,不知不覺間,我手心竟滲出許多汗,整個人都是熱的,出於某種好奇心理,我扭頭望向李先生,他似乎比張先生還要緊張,雙手緊握,死死抿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台上,我調正好視線,聽報幕人員報幕,張先生著一身黑色正裝闊步走上台,朝觀眾行了個開場禮,我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視線有停留在我身邊人臉上片刻,李先生朝他小幅度點頭,台上的人淺笑著坐到位置上。
    手起手落,一首唯美恬靜的曲子從演奏者指尖似瀉出來,攪得我心癢,幻想著它們化為實意,伸手就抓住它們,光線打在先生臉上,使他看上去夢幻朦朧,手指靈動的在琴鍵上跳躍,正裝袖子被他端端正正的挽上去半截,露出白皙瘦削的手腕,那截手腕……被我身旁右邊的先生握過好多次。
    張先生已經完全的沉入音樂,神態動作都在跟隨著音樂動,肆意不可讓人忽視……
    琴鍵止,手起
    張先生起身再次向大家行個結束禮,風度翩翩的退到後台,掌聲經久不息,這是認可,於張先生而言真正意義的認可。
    音樂會整個結束時太陽已經落了大半,張先生歡騰的從聖瑪堂跑出來撲向李先生,激動的說不出個完整話來,李先生耐心的聽他講當時的心情,臉上掛著寵溺的笑,除去分手,他對張先生向來是無底線的縱容。
    “我看見你了,你對我笑,什麼緊張啊害怕啊通通都沒了,我就想著,我愛人還在下麵聽我演奏,我才不會讓他失望……”
    “你沒有讓我失望,”李先生略微頓了頓,目光真切熱辣的盯著自家正撒嬌的愛人,“彈的難聽也沒關係,我對你的愛不會跟隨你鋼琴彈奏的好壞而改變,更何況……很好聽。”
    “唔……哥哥,你多誇誇我。”
    “好”
    我們漫步在開滿了鮮花的街道,與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過,星星爬上夜頭,亮晶晶的閃爍,不知間竟與先生們拉開了距離,我扭頭,撇見站在櫻花樹下的先生們,李先生撩去張先生肩上那抹粉泛白的櫻花,兩人相視笑之,盈盈夜色裏,多了幾分溫柔潺娟。
    多年後回想,猛拍腦門:忘了用手機拍下來了。
    近日天寒的厲害,即便是開著空調,也掩不住零零的寒意,君先的手又開始凍了,裂了好大的口子,抹了幾種凍膏都不管用,急的君奉沒法子,我想起來張先生有種老偏方,是用幾種中藥混合著泡手,讓君奉買來中藥試試,沒多久手就有所好轉,弄得君奉啊買來上好的白酒灑幾盅在先生們的檀前。
    我笑著打趣,他們都不讓對方喝酒,你給敬了酒,不得不喝,小心趕晚上找你去。
    君奉笑道:找我還可,夢裏找,不然怕把君先給嚇著。
    哎喲,君先那性子可隨了張先生了。
    回歸正題,我們在契丹爾達斯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動身前往O國首都,向導跟他愛人依依不舍的分別,一步三回頭,在此之前,查爾理給張先生開了些別的治療抑鬱症的藥物,整理了一套詳細的治療方案,看上去蠻可靠的。
    但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剛抵達O國首都,張先生便接到了來自國內的電話,開的免提,我們恰好聽的清楚,他滿是迷茫,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沒事兒,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已經不算是你的親人了。”李先生抱住他,將人緊緊錮在懷裏安慰,親吻著張先生的發旋。
    張先生在他懷裏小聲抽泣,抖的愈發厲害,連說句話都艱難無比:“哥,疼。”
    “哪兒疼?對,藥!”李先生慌亂的翻出包裏的藥喂給張先生,張先生臉色泛白,似張白紙,幾下把藥強行幹咽下去,手攢住李先生的衣角,攢的起皺。
    “哥,你先……鬆開……我。”張先生盡力穩住身形,掏出手機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全部描述給查爾理。
    查爾理把治療方案單獨給了李先生,我不知道具體的內容,也沒有過問,我們坐在機場大廳的椅子上休息,張先生情況比方才好了些,此刻頭倚在李先生肩上道:“你會陪我到死嗎?”
    “會!”李先生回答的堅定不移,片刻後輕歎出聲,將張先生扶正,頭抵著頭道,“寶貝兒,你記住,我隻長久的陪你一個人,你先死了,我就陪你死,我先死了,我就拉上你死,咱倆誰也別想獨活。”
    “我記住了,誰都不準食言。”張先生
    可喜的是,他們倆都沒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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