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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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著嘴,不知道作什麼回應,大腦消化不下這麼多事,推老師的真正原因是她口無遮攔地侮辱李先生,彈鋼琴是因為父母,他哥哥喜歡,但是彈不了,所以把彈琴的擔子壓他身上,可是後來彈著彈著也就有種共鳴感,缺一不可了,雨越下越大,讓人心神不寧,腦子亂糟糟的,光怪陸離的夢一個接一個,耳畔突然炸響轟雷,我腳下一蹬,從夢中驚醒……早上八點,天色暗沉到了極致,家裏還沒來電,急促劇烈的雨點打的區院綠化帶裏那棵樹花枝亂顫,風號雨打,猶如動畫片的吞噬獸,待時機到,就要吞了我們。
張先生心情不好,自打醒了就坐在沙發上,呆愣地盯著窗外,一言不發,李先生問他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別看了。”
李先生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去看窗外的景,那場麵太令人害怕,在狂風暴雨的肆虐下,樹枝劈啪斷的下掉,電線同卷上天的垃圾袋纏繞著,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他們倆公開出櫃後,張先生又進了醫院,自殺,不隻一次,手腕,脖子,心髒,他都割過,李先生是人,看的再緊也會有疏忽的時候,累的磕睡了那麼幾分鍾,原本用來刻名字的手工刀就紮進了張先生的心髒,李先生描述說他睡時心裏莫名發慌發疼,突然有人伸手推了他,他頭磕到病房的桌上,乍醒,見到了渾身血的張先生。
他半撲過去,手在心髒那兒無處安放,想去堵血,又怕碰到刀,扯聲喊醫生,按急救鈴,他抵住張先生的頭,安慰他:別怕。
張先生勉強抬手拭去李先生臉上的淚,臉色蒼白:“別哭,我不疼。”
他在裏麵被急救,李先生跪在外麵磕頭求佑,許是老天聽到了他的話,被感動到了,張先生竟保住了命,醫院給出的診斷結果是抑鬱症,重度,每天都給開大量藥,定期有心理輔導,李先生握著診斷書的手發抖,透過窗戶看到病房裏熟睡的張先生,恨不得闖進張家把張氏夫婦狠狠揍一頓,可他不能,事情發展到這份上,他們倆必須有人要保持清醒。
清醒的代價就是換來張氏天天鬧,最後一次的正麵衝突,是李先生同張父,那時候張先生剛下手術台,在病房輸液,他哥哥的手術失敗,沒能救回來,張父衝進張先生的病房,不顧他手上還紮的針,把他從病床上拖拽下來,導致針尖斷在皮肉裏,手背高高腫起,被打水回來的李先生碰見了,氣的他上前把張父按在地上,朝臉上揍,病房一片混亂,混亂中,張先生頭磕鐵杆上昏了過去,再醒來……就忘了好多事,他們倆決定逃離那座城市,逃到這裏安居。
這麼些年過去,抑鬱症也沒怎麼再犯過,張氏父母的到來讓他受了刺激,這時候的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有那麼一天會是窮途陰霾。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你們吃什麼?我去做,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李先生捏捏張先生的臉,故作輕鬆。
我想結束這個沉重的話題,率先舉手:“餛飩!”
“嗯……餛飩吧,哥包的餛飩很好吃。”張先生應和著,把客廳裏的窗簾都拉了下來。
過去的就過去了,生活嘛,都是要向前看的,暴風雨停止後的城市已經殘敗不堪,人們抓緊時間修路、電線、綠化,開始陸續恢複交通,太陽從東邊升起,光芒照耀著這片城市,我們仨站在陽台上向遠處眺望,晨風吹去陰霾,新的旅程即將開始,不論是張父母,還是先前學校留下的不道德的印響,都通通會消失在我們的記憶中。
向前看,向遠方,向未來,向先生們。
暴風雨過後是元年節,節日當天李先生收了個學生,是個長相極佳的女孩,可在我心裏還是比不及張先生,雖然他們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我想我在文中有不隻一次提起張先生長相俊美,請原諒我不能用文字去描述,用文字去描述他的長相的話,我怕回頭見到他嫌棄我文筆差,寫不出他的十分之一,即便到了古稀之年,偶爾見他們的照片,還是會忍不住無關情愛的心動。
“李哥,先別畫了,休息會兒,喝碗湯。”節日期間畫室忙,我們輪流給李先生送飯,恰逢今天周末,我閑著沒事兒幹,先來給他送飯。
原本粗拙地畫筆在李先生手裏變的靈巧起來,繪出幅幅美麗的景色或是人,我不懂這些,但看上去還是很厲害的,我來的時候李先生正在畫真人肖像畫,畫上的人就是他剛收的學生,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襯衫扣子半解,露出精致的鎖骨,迤邐向下,引的人暇想菲菲,讓人恨不得咬上去,細細品味。
嘖,敵軍太過強大,我方炮火不足,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之前就感覺他這個學生不對勁兒,哪裏有人會把自己老師送回家,殷勤的買早飯,邀請他去看電影,居心不良,今天再瞧,畫肖像就畫肖像,單穿襯衫解開一顆扣子算什麼,還是個女孩家!李先生對於真人模特畫向來不帶什麼感情,在他眼裏那就是由各種線條供他摹,但是我岑小析,一個用命捍衛瑋繹CP的奇女子可不能不注意。
趁某人不注意,我掏出手機偷拍了幾張相傳給了張先生,然後收回手機給先生盛湯。
照片發過去後,對方一直沒有回複,那個學生竟沒旁人在場的自覺性,假摔摔到李先生懷裏,襯衫被蹭的大開,鎖骨讓衣服上的鐵扣按出了片片紅痕,極至澀情。
哥!繹哥?八百裏緊急求助。我扛不住了,這貨技術太高了。
李先生後退把她扶起來,忙收回手,不多觸碰:“小析,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幫忙看一下畫室。”
“哦”我點頭,利索地把保溫杯收起來,李先生提起一袋畫本推門離開,整間畫室隻剩我們倆。
“哈嘍,請問你是李先生?”
“他對象的妹妹。”我笑著回答,心裏飄過幾個MMP,時時張望外麵有沒有張先生的身影。
然後畫室陷入了詭異的尷尬中,吱呀,玻璃門被人推開,我下意識挺直背看過去,來人一襲齊肩紅色短裙,露出精致白晳的鎖骨,棕褐的瀑布卷發披在肩上,妝容精致可人,個子也蠻高,估摸著一米八以上,哇!這這這……清純白蓮秒變妖豔*貨?
“姐?”我脫口而出。
“她”衝我挑眉,清咳開口,嗓音低沉誘惑:“你姐夫呢?”
“他有事兒出去了。”我的腿幾乎癱軟,那學生不可思議,眼睛直盯盯的盯著張先生。
李先生回來時,張先生正在給他削蘋果,銳利的水果刀在張先生手裏打轉,迅速平穩的削下蘋果皮而不斷,畫室裏來了人在賞畫,紛紛誇張先生人美心善,賢妻良母,讓李先生珍惜,他們欣賞了一圈下來,敲定幅童子祝壽圖,要求現場重畫,畫桌擺開,學生殷勤的調色板打下手,兩人並列站,竟有種郎才女貌的即視感,特別是女孩兒看向李先生的曖昧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正主。
我偷偷打量張先生的神色,他咬住下嘴唇,雙拳緊握,薄怒地瞪向女孩兒,她似乎意識到什麼,抬頭衝張先生笑,一副清純無辜的樣子,索性礙於客戶,兩人都沒整出事來。
半個小時後送走了客戶,李先生直起腰,用手不停錘打,女孩兒先張先生上前,給李先生遞了杯水,榮獲張先生的怒視:“師娘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我是怎麼惹到她了嗎?”那模樣似乎受了天大委屈。
簡直不要太綠茶,天,世界上為什麼還會有綠茶這種生物,瘋了瘋了。
李先生抬手揉揉張先生的腦袋,脫下衣服給他披在身上,“嗯,他不用喜歡你,喜歡我就好了。”
“噗……咳咳,不好意思,喝水嗆到了。”先生他這是什麼情話回答啊!哈哈草!
綠茶些許震驚,眼圈更紅了,豆大的淚珠淌了下來,楚楚動人,“這位學生,不要哭了,對眼睛不好。”
張先生低聲勸道,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但是這句話的深層含意是說:你哭也沒用,他的心就在我這兒。
正主的出現並沒有讓綠茶退出,反而多了幾個李先生的情敵,不過她成功引起了先生們的危機意識,比以往更加黏對方,還可以天天看到女裝的張先生,搞得我都想跟她握手言謝。
其實想想也蠻辛酸的,她可以以一個女孩子的身份去追李先生,張先生卻不能以一個男性戀人的身份站在李先生旁邊打敗情敵,愛情與一時的見色心動還是存在差別的……
剛才護工催我吃藥,無意間發現了壓在書櫃角落舊照片,已經泛了黃,都忘了是什麼時候放在這兒的,之前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為此還跟小輩兒鬧了脾氣,要絕食,原來它在那兒,我重新戴上老花鏡,細細摸著欣賞著,照片上總共三個人,背景是座山,春天拍的,樹剛抽芽,所以看上去還是比較禿。
左邊穿黑色風衣酷酷的帥哥是李先生,他旁邊略高點,穿著咖色風衣印有小貓圖案的俊美男士是張先生,前麵半蹲著穿白色蕾絲裙加白外套的就是我。
我特意在護工前晃晃,不多大的小姑娘,滿是喜色的問我照片上的帥哥是誰,我說是我哥,特自豪的那種,哈哈,可能會有人說我對他們的稱呼變來變去,年紀大了,記不得自己先前有沒有跟你們講過關於他們稱呼的事,我一般是叫先生的,遇到事情要他們幫忙或者撒嬌才會叫哥,不是因為沒感情,純屬因為他們倆太幼稚。
都想讓我叫另一個人嫂子,喊這個哥,那個不樂意,喊那個哥,這個不樂意,幹脆就叫先生了,呼~我的兩位先生哦!
至於這張照片啊,它是在李先生生日時拍的,碰巧張先生找到了新工作,給人當鋼琴老師,教課時間不長,工資卻很夠數,也不在乎張先生被原校辭退的原因,我們為了慶祝,決定去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