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看著他。
    他也掛著那副無辜的表情看著我。
    我輕歎了一聲，然後對他說：“別鬧了好嗎？”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沒弄明白。
    我笑得很燦爛，但是卻沒什麼力氣：“我玩不動了。體力精力什麼的比不了小時候了。”
    他還是沒動。
    “我承認我那時傻，看見個小帥哥就情竇初開了。但我現在不會那樣了，我不會為了你再跟個小醜似的娛樂彼此了。”
    “對不起……”
    “你說過的。我知道了。”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我進一步拿話堵他：“我知道我這副模樣又令你產生錯覺了。或許是我很像那誰，但咱們都別玩了，都那麼大了。原來玩可以被說成年紀小不懂事，但是現在玩那就叫無聊了。現在咱們還是實在點，別上演什麼搞笑劇了。除了娛樂娛樂自己也沒多大意思。”
    我說的很認真，說完以後也很認真的看著他。
    堵在心裏那麼久的話終於說出口，我覺得很釋然。
    我正考慮要不要轉身離開，趙塘緩緩開口。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對你傷害那麼大，除了對不起，說其他的好像都沒什麼意思。不管你怎麼想……但是，現在我沒有把你當替代品……”
    “我是真的喜歡你，那個倔強得淚流滿麵的小男孩，或者是現在堅強的，長大了的你……”
    “我以為原來離開小鎮後想起你僅僅是出於對你的愧疚，直到那次籃球賽……我見到你的那一瞬間就認出了你，你變化很大，但是那種感覺……你特有的感覺還在……”
    “我忘不了你……”
    他很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對我說。在這過程中，我盯著他黑黑的，漂亮的眸子看。裏麵的光彩透著堅定。
    “我們……在一起吧……”他深深呼吸，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吐出這幾個字。
    空氣中短暫的安靜，然後我神經大條地噗的笑了出來。
    他的表情先是莫名其妙，然後是憤怒，然後是悲傷。
    我萌生了逗他的欲望，想了一想，張口緩緩說道：
    “描寫梅枝多意趣，同棲有鶴景殊佳。”
    “什麼？”
    “還不明白？那再來一句：楊家有女初長成，進宮伴子終一生。”
    “小淚……”他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我假裝沒看見，笑著說：“走，給你買禮物去。”然後揪著他到廣場旁邊的商店。
    他隨我拖著走，嘴裏還喃喃念著那兩句話。像個小傻子似的。我心裏笑得直抽抽。
    一個大帥哥被這麼拖著，還心不在焉的，這樣一幅神奇的畫麵引得大家紛紛側目。我嘴角噙著笑，領著高我一個頭的趙塘在人流中竄來竄去。
    走進一個專賣MR。P物品的小店，選了一個杯子。
    他就在旁邊皺著眉頭想著，付完帳我讓老板把被子裝好，把他拖出店後塞去他手裏。
    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我，我也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緩緩抽出盒子裏的杯子，我還是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看了看杯子就笑了，我依然睜大眼睛看著他。
    “小淚……謝謝你……”然後緊緊抱住我。
    我想推開他，但他抱得太緊了，我羞得臉紅：“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矜持點！”
    他輕輕吻了吻我的耳朵，在旁邊低語：“我會盡力的。”
    我心滿意足的笑了，人們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我也不管了，這帥哥反正是我的。哈哈。
    電子屏幕的聖誕音樂響起，廣場上沸騰了。
    “其實你也一直在我心裏。”我踮起腳尖對著他的耳朵說。
    後來他問起我，為什麼接受他。
    “喜歡一個人沒有為什麼。”這是我的答案。
    其實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誠，他沒有騙我。而我不喜歡被欺騙。
    就像當時他把我當紹軒一樣，縱然我很傷心，但是我會釋然。
    因為他告訴我真相，即使那很傷人。
    我討厭別人騙我，即使是“善意的謊言”。
    欺騙就是欺騙，沒什麼善惡之分的。
    告訴我真相我可以說服自己去接受，但是騙我我無法原諒。
    一個人說沒說謊，從眼睛看得出來。
    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是認真的。
    他認真的樣子很可愛，所以我想逗逗他，便出了那兩個字謎。
    不管是“描寫梅枝多意趣，同棲有鶴景殊佳”還是“楊家有女初長成，進宮伴子終一生”，謎底都是一個“好”字。
    而杯子的意思，則是“給你我的一輩子”。
    事實證明，他是聰明的。或者說是默契。
    我喜歡這種心照不宣。
    我喜歡承諾，它讓我心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