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了。睜開眼看見翟昊天還在身邊睡著。一直冷峻的臉放鬆下來，好看的不得了。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描繪他的輪廓。濃密的眉毛，高聳的鼻梁，最後滑向微薄的嘴唇久久留連不肯離去。意外的柔軟，不知道吻上去什麼滋味。話說回來我還從未吻過男人呢。和女人一樣嗎？嘿嘿，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嘛。身邊正好有一個合適的對象……擇日不如撞日，想著我緩緩將臉向他靠近……
    “怎麼？”突然昊天將眼睛睜開，迷迷糊糊的看著我。哇！卡哇伊。這麼可愛不吃就真對不起自己了。
    “吻你。眼睛閉上。”說著托著他的下巴將自己的嘴唇送上，此時翟昊天還睡的蒙蒙的，格外聽話。兩唇相貼，軟軟的滑滑的感覺很舒服。輕輕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含住他的下唇，像果凍一樣，但味道卻不似女人那般甜膩，青草的味道，很清新，不錯我喜歡。想要更多，在昊天的縱容下，小舌鑽入他微微開啟的雙唇，並不急著追逐他的軟舌，而是用舌尖輕輕舔舐他的上顎。
    “啊~”昊天開始不滿我的輕柔，自己追逐起我的小舌。著急了？嘿嘿，我的小貓咪，會讓你愉快的。用牙齒輕輕咬住他的舌尖，由輕及重的舔舐著舌頭下方敏感的神經，嘴裏傳遞著昊天獨特的清爽味道，我也漸漸忍不住，急躁起來。將他整個舌頭卷入口腔盡情品嚐，瘋狂的吞噬昊天的一切。昊天的睫毛開始劇烈的顫動，抓著我的手亦越收越緊。
    “嗯……”輕微觸電一般麻酥的感覺不僅麻痹整個口腔，大腦甚至都叫囂著要停止工作。在窒息的前一刻，我的嘴唇離開了昊天。他依舊閉著眼睛，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下巴流下沒入脖頸，睫毛輕顫，胸膛劇烈起伏。久久，睜開他迷人的黑瞳，定定的望著我，水一般清亮的液體在他英氣的眼中流轉，折射著朝陽的光輝，一瞬間綻出七彩光芒，如同天神一般耀眼。看著如此美麗而又魅惑的昊天，我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昊天伸手輕撫我的臉頰。接著那隻手離開臉頰，順著脖頸滑向我的後腦，揉揉我的頭發，然後微微用力壓下我的頭，狠狠的吻上我的嘴唇。
    原來是小家夥不服氣了。像鼓勵他一般，我用左手輕輕的在他的腰側滑動，也希望借此稍稍緩解他暴戾的情緒，不過好像沒用，他依舊像個小獸一樣啃噬著我的嘴唇，更讓人難為情的是即使這樣我還甘之如飴。唉，小孩子，真那他沒辦法。
    等到翟昊天終於肯放開我時，我的嘴唇已經腫起，豔紅如血，大眼也開始積蓄眼淚，準備隨時決堤。看著我可憐的樣子翟昊天有些手足無措，早已忘記是誰先偷襲的了，想安慰我，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吻我時的氣勢完全不見了，倒像個大孩子一樣，慌了手腳的不知如何是好。
    撲哧，我一下子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抱著肚子在床上笑的不停打滾，“小天天怎麼這麼好騙！好可愛……哈哈……”
    昊天看我瘋了一樣的在床上又是笑又是打滾的，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上當了，隨即開始抓起我的癢來。
    “哈哈……饒了我吧……哈哈……不敢了……”根本不理會我的求饒，昊天發出哼哼的冷笑，繼續施展他活了20年，第一次使用的天下第一“神”功。
    第一次離非家的早晨不是在哈欠聲，而是在笑聲中展開。
    等我們鬧夠爬起身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方才想起差不多要到去茶肆說書的時間了。
    “你去哪？”看著我要出門翟昊天問。
    “說書去啊。”
    “不準去。”翟昊天瞪著我，眉毛皺的跟個麻花似的。
    啊~還真是別扭的小孩。不理會他徑自向門口走去。
    翟昊天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為什麼？不是跟了我嗎？還怕我養不起你嗎？！”
    真是的，越讓他說越是離譜。其實昨天就已經悄悄的下了決定。不能愛他，至少希望能為他做些什麼。就當做利用了他的補償吧。雖然我知道，即使為他做的再多也不能抹殺我欺騙他，利用他的事實，但至少我希望可以做些什麼。稍稍安慰我所剩無幾的良心。所以說書先生是不能再做了，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自己也要振作起來，找回以前的莫離非。可今天還是要去的，有始有終，將未完的故事完結，也要感謝一年多老掌櫃的照顧和各位街坊鄰居的捧場。
    “今天最後一次去。以後哪也不去了，就跟著你。”聽了我的話，翟昊天的臉色稍霽，但還是硬邦邦的神色。我不禁覺得好笑，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吻，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等，我也去。”說著，跟我出了門。
    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和昨天，和一年多的每一天一樣，但卻是我第一次用心的去看這個世界。很美麗。
    “哎！離先生早啊。”賣豬肉家的王嫂子
    “早上好。”我微笑著和她打招呼。
    王嫂子像看到鬼似的驚訝。“老頭子，剛才那個是離先生？我沒看錯？”
    “老伴兒，沒錯，沒錯，是離先生。”老王說。
    “以前從不理人的啊，還陰陰沉沉的……今天居然和我說話了而且還對我笑！”王嫂子仍覺得不可思議，邊往茶肆走邊叨叨“真是怪啊。”
    和往常一樣，端坐在茶肆最裏麵的位子，看著擠得滿滿的茶客，說起書來。不同的是今天說完我並沒有立即離開。
    “對不住，各位客官，今天是離某最後一次在這兒說書了，離某不才，承蒙各位一年來給離某捧場，特別是老掌櫃，多謝您的照顧了。”說完向各位一鞠躬，走下台去，打算跟老掌櫃告辭。突然離開一定給老掌櫃添了不少麻煩，可這邊小祖宗……
    還沒等走到櫃台，底下原本安靜的茶客們，都一下子擁了過來。把我緊緊的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離先生，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離開？”老掌櫃也擠過來說。
    “對啊，離先生，怎麼就要走？”
    “別走啊，還沒聽夠您講的故事呢！”
    “對啊，對啊”。不少人在底下附和，並開始推推嚷嚷起來。
    本在底下安然喝茶的翟昊天，看圍著我的人越來越多，眉頭也越皺越緊，終於忍無可忍，一個個推開圍著我的人，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被推開的人，本是很氣憤的看向翟昊天，但當看到他的臉時，都不約而同的默默避開。此時的翟昊天渾身散發著讓人卻步的寒氣，眼光淩厲如刀，臉部線條硬的跟結了冰似的，別說別人了，我都想避開。沒幾步我們便走出了茶館，因為來不及講話，隻好在臨出門前向老掌櫃點了點頭。
    有了這家夥真好，不然不知要被纏到幾時呢，跟頭惡犬似的，弄的人們都退避三舍。如果那個小氣鬼知道，我把他比作惡犬，不知怎麼火冒三丈呢！邊走邊想，不由的樂了出來。
    新生活頗值得期待嘛！如是想著，握著昊天的手更緊了。
    此時沉浸在自己小小世界中的我，完全沒想到，兩個男人手拉手走在街上是多麼的驚世駭俗！尤其在思想封閉、陳舊的古代社會。雖然在這個世界，達官貴人多以豢養小倌彰顯自己的風流雅興，但在一般平民眼中男人相戀仍是不為世人接受的。頃刻間流言傳遍整個清江。
    離先生喜歡男人——看見的人都這麼說
    離先生不說書了是因為跟了有錢人家的少爺——看見翟昊天衣著華貴，舉止皆具王者風範的人說。
    離先生離開是因為被江湖黑道中人強迫帶走——看見翟昊天冷冽的眼神和無表情的木頭臉的人說。
    離先生終於找到失散多年的戀人，雖然戀人是男的——賣豬肉家的王嫂子說的，因為看見我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