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盤扣一生第十章10/4/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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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12
臨到離開北京前,薛芳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給娟子收拾好的床鋪,方繼業領著文娟和小東到學校各處熟悉環境去了。宿舍裏隻有一個學生的媽媽在為女兒收拾床鋪,看著薛芳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樣子,就很羨慕地和薛芳拉起拉家常來。那位媽媽說:“看著你們一家人這麼興高采烈的,我真是好羨慕你。哪像我們家裏女兒一走,以後家裏就我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薛芳問那位媽媽說:“那你家裏?”那位媽媽有些傷感的說:“不瞞你說,我們家那口子前年得胃癌死了。這眼看日子一天天的好起來了,我們那當家的就沒這個福氣,我也是命不好。”
薛芳安慰那位媽媽說:“不會的,我也是從苦日子裏過來的,這好日子以後還有的是,你要想開一點。”
那位媽媽有些嫉妒和埋怨地說:“我看你老公對你和孩子這麼上心,你可是身在福中啊。我要想得開,總得看到一點希望吧!這女兒一走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我哪像你呀,我看你男人對你挺好的,我要有你這命啊,我也會像你這麼說的。”
薛芳說:“這大學不就是四年嘛,以後孩子還不是要回到你的身邊啊。”那位媽媽說:“這女兒長大了就是潑出去的水,以後怎麼樣誰知道啊!”
薛芳很同情那位媽媽,就說:“大姐,我看你歲數也不大,還年輕得很,現在社會和生活這麼好,有合適的還是可以考慮的。”
那位媽媽苦澀的笑著,說:“都是這麼說,不滿你說我也看了幾個,但看了後心裏總覺得都不如我那個原來的男人。你說也怪啊,我原來男人好好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渾身都是臭毛病,可是現在跟別的那些男人一比,我才發現還是他好。活到我們這個歲數,有一個顧家和關心你的男人在身邊天天陪著才是最踏實的。”
薛芳聽人家這麼一說,也不好在說些啥子,那位媽媽又對薛芳說:“你男人是個裁縫吧?”薛芳有些驚奇,說:“你咋個看出來他是裁縫的啊?他解放前是學過裁縫,不過現在沒做裁縫了。”那位媽媽笑著說:“我咋看不出來,我是服裝廠的車工,我們第一天來的時候就看見你男人給你兒子釘扣子,他那手法比一般女人都熟練,有這樣的男人美死你了……”
薛芳聽了這酸溜溜的話,心裏即甜滋滋、又覺得不是味道,顯然人家有說她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好在這個時候方繼業他們回來了,才免去了薛芳和那位媽媽獨處的尷尬。方繼業看了看手表,坐下來和藹地對女兒文娟說:“記住每個月給家裏寫一封信,別叫媽媽心裏總惦念,好好學習,跟同學和室友好好當相處。記住一句話,與人為善,於己為善,與人有路,於己有退,他人有過不究,於人有恩莫念。”已經是大姑娘的文娟站在爸爸跟前乖乖地點頭應著,薛芳在一邊注意到了那位媽媽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老方,心裏的醋意油然而生。薛芳心裏在想,像自己老方這樣的男人招惹女人,肯定走到那裏都會被別的女人注意,尤其是單著的女人。
方繼業起身笑著對薛芳說:“千裏送君、終須一別,我們時間也差不多了。”薛芳上前去抱住女兒,含著淚說:“聽爸爸的話啊,以後需要啥子就趕快給家裏寫信,媽媽給你郵寄過來,啊……”女兒文娟乖巧地應道:“嗯……媽媽我記住了爸爸說的話,我會好好學習,爸爸剛才還鼓勵我四年本科念完了再考研究生,我一定完成爸爸給我布置的學習任務……”那邊,方繼業在和那位學生的媽媽說:“我們走了,再見啊。”
女兒文娟執意要送一家人到火車站,走到學校門口方繼業要文娟別送了,說:“我們剛才不是都到食堂裏看好了嘛,再有半個多小時就開飯了。別再送了,我們就在這裏說再見了啊!最後一件事情,剛才存錢的那個折子你一定要收好啊,以後有急用就一定用,用了媽媽再給你寄。”文娟眼眶裏浸著淚水,點頭應道:“爸爸我曉得,我不會亂花錢的。”薛芳牽著女兒的手說:“聽爸爸的話,女娃娃該用錢的時候就一定要用……”
從北京回到成都,老方每次和薛芳做那事的時候都格外小心,他心裏就怕薛芳真的固執己見。薛芳一直反感用避孕套,總說用那東西沒感覺、沒意思,甚至說自己對那東西過敏。這就更加引起方繼業的警覺,就覺得薛芳一直沒有死心,想來個先斬後奏弄成個事實再說。所以,方繼業就一直都在提防薛芳,還時常給薛芳洗腦,說她這輩子已經吃夠了苦,自己不能再叫她吃半點苦。現在好不容易女兒上了大學,將來最起碼還要再繼續讀個碩士研究生,這樣算下來文娟要在大學裏讀7年。而現在小東上了蜀都職業高中服裝設計班,總算找到了他喜歡走的路,學習也用功起來,每個禮拜六回家後又跟著自己學最基礎的裁縫手藝。雖說小東心裏還有心結沒有完全打開,但現在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排斥和方繼業交流。為此,薛芳和方繼業心裏都看明明白白。隻是小東現在每年下來需要花銷在作業材料和實習上的費用,也要一筆不小的開支。
一天晚上方繼業還煞有介事地給薛芳算了一筆細賬,說:“文娟在北京你每月要寄200,一年刨去寒暑假你也要寄2000吧,來回北京成都往返的火車票少不了300,一年的學費和其它費用就算3000,這樣最起碼需要5500,女娃娃總得添置點穿的,加在一起節約一點也就差不多到6000了。小東那邊加上學校的學費、夥食費和他的作業材料、實習費用我們就算1500,這樣兩個娃娃一年下來就是7500元。我們兩個人每月基本生活得開支100多元嘛?小東回家來我們還得改善一下生活,寒暑假文娟從北京回來家裏的生活也必須弄好一點是不是?這樣一年又要花銷掉2000,加上我在抽點煙喝點酒,你現在當家你自己算算是好多了?起碼也是10000!現在我們兩個人工資和獎金加在一起,一年最多也就是6500,6500減10000,我們現在寅吃卯糧,捉襟見肘,每年最少要倒貼3500元。家現在存折上隻有20000多塊錢,你說能倒貼幾年?我現在抽煙每月3條減到一條半,雲南玉溪煙廠的內部白盒雲煙,都換成貴州煙廠的內部白盒黃果樹了……”
薛芳撐起身來笑著說:“哦,怪不得娟子一考上大學你就著急忙慌地把管家的事情推給我,你這人好大的心計,我不管!你抽煙每個月一條半可以,但還是要抽雲煙,不然叫人笑話。娟子那裏我以後每月就寄150,回家坐火車就買硬座,小東那裏我們也要扣著一點,我們家全年總開支必須控製在9000元以內,這個事情我說了算!”方繼業反對說:“兩個娃娃的開銷一分都不能少!我們兩個扣點節約一點我沒有意見啊,幹脆我把煙酒都戒掉算了。”
方繼業轉過話題說:“要不然我去醫院做個小手術。”薛芳撐起身來說:“你好好的去醫院做啥子手術?”方繼業說:“我聽說現在男人做結紮手術很簡單。”
薛芳一聽方繼業這話就不幹了,又鬧又抹著淚水說:“你說的啥子話啊,你要閹了我咋個辦,你要閹了還算是男人嘛?我這輩子還沒跟你過夠呢……”
方繼業笑著說:“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嘛,啥子閹了,還閹了就不是男人了?現在好多夫妻都有一方去醫院裏做結紮手術,這是科學,我們兩個我去醫院做結紮手術最合適。”
可是,不管方繼業咋個跟薛芳說,薛芳都是個不願意,急得方繼業跳腳說:“我不這樣你說我們該咋辦?我真是想我們這輩子有文娟和小東就夠了,我把他們都看作是親生的,隻要他們不嫌棄我!我就願你好好過個幾天太平安身的日子,你咋個就想不明白呢?”方繼業沒有辦法,天天去睡小東空出來的房間,和薛芳就這麼硬抗著分居了一個禮拜。
後來好說歹說,薛芳才同意用避孕藥替代避孕套,但方繼業還是不放心地監督她每次服用避孕藥。
幾個月後的一天,老方下班回家,看見正在做飯的薛方臉色蒼,正趴在水池邊嘔吐。他將薛芳扶到沙發上坐下後問:“你咋個了,是不是涼到了?”
薛芳卻一臉幸福而又平靜地說:“我的好人,我要給你做的事情終於有結果了……”老方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想壞了!但他沒有責怪薛芳,隻是淡淡一笑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晚上,薛芳拉著老方的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悄悄告訴他一個秘密,她早就將藥瓶裏的避孕藥換成B1。方繼業懊惱地對薛芳說:“薛芳啊薛芳,你咋個就這麼不聽我的話呢!你說你這個年齡和身體,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嘛,你這……你這不是讓我心急上火嘛!”
薛芳背過身去說:“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她是生怕老方追問她這招是那裏學來的。
老方哭笑不得,說,:“不是我嫌你老不老的問題,是你要急死我了!再說了,我哪有一點嫌棄過你呐。你要是真這麼說我,那老天爺真該劈死我算了!”薛芳轉身用手捂住他的嘴,說:“我的好人,我不許你這樣說,都是自己願意的,我現在真的很幸福、很滿足……”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方繼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對薛芳又勸又哄,目的就是一個,要她抓緊時間去醫院做手術。可是,薛芳任憑他咋個說就是不同意。方繼業甚至說:“你啊,你也不想想,文娟都上大學了,小東也17歲了,而且,小東到現在心裏都有疙瘩。你這樣做不僅外人要笑話我老方,就是兩個娃娃心裏都不會安逸我!”
而薛芳才不管這些呢,她現在就一門心思地想要保住自己肚子裏的娃娃,撒著嬌跟方繼業說:“我才不相信有哪個會管我們的閑事呢?我們在一起10年了,我要肚子一點都沒有動靜,人家才會笑話呢,笑你老方沒本事,笑我薛芳自私。再說我早跟娟子說過要給她添個小弟弟,娟子還說我早該這樣了。小東曉得個啥子,他要說啥子不好聽的話,看我咋個收拾他!”薛芳還給方繼業保證說,隻要他同意要這個娃娃,她以後啥子事情事能聽他的。為這個事情薛芳還跑到大師姐那裏去,抹著淚給大師姐說:“這輩子我要不給他生個娃娃,我就是不死這個心。”
大師姐當然是同意完全薛芳說的這話,並且完全支持薛芳,還把方繼業叫去說了一通。方繼業真是傷透了腦筋,簡直拿薛芳沒辦法,搞得他一天到晚心神不定,茶飯不思。
看著方繼業一天天消瘦下來的臉龐,薛芳心裏也是著急上火的心痛不已。可是,不叫她實現自己心裏的願意,她心裏就是不甘啊。
老方心裏想,自己和薛芳就這麼硬扛著也不是辦法,時間越往後拖長了麻煩就越大。這個時候輕工部正好要在秦皇島召開進口木漿外彙調劑計劃指標協調會,方繼業就想到還是要從文娟那裏做工作。因為,娟子和她媽媽最貼心,也會聽自己的話。他馬上要銷售科長張謙去買到北京的機票。
方繼業一到北京,馬不停蹄地趕到文娟的學校裏。在學校的小湖邊,他轉彎抹角地跟娟子說了她媽媽懷孕的事情。不想文娟卻笑著說:“爸爸,媽媽早寫信給我說了這個事情,我心裏好高興哦!爸爸和媽媽早就該這樣了,要不然我和小東心裏都覺得我們對不起爸爸。”
方繼業聽娟子這麼一說,心裏更是著急,她對文娟發火說:“你這娃兒咋個也跟到你媽一起瞎胡鬧呢!你咋個就這麼不懂事呢?你就不想一想你媽媽她的年齡,她現在已經快42了。女人在這年齡生娃娃,那是一件好危險的事情你難道就不曉得嗎?”
這是老方第一次對女兒文娟發火,文娟見爸爸這麼認真和生氣,嚇哭了,老實地說:“爸,這個事情你別怨我,我媽在信上說,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一定要為你養一個親生的兒子,不是兒子女兒也行,媽媽說這輩子好委屈爸爸了。真的,這是媽媽心裏最大的願望,我想她的這個願望是沒有哪個可以阻止的!當然,我也想再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
文娟含淚看著爸爸,說:“爸爸,你還是不了解媽媽啊,我了解媽媽,也能理解媽媽的心思。爸爸,我跟你說實話,打我記事開始到你救弟弟的那個雷暴雨晚上之前,我就沒有看見過媽媽臉上有過一次笑容。那個時候媽媽帶著我和弟弟一直在苦難中煎熬,我們就像是被遺棄在大海裏一條破船上的孤兒寡母,沒有任何依靠和依托,隨時都有可能被洶湧的大海吞沒。那個時候媽媽總是罵我和弟弟是”孽種”和”孽障”,媽媽也說要不是因為有我們姐弟兩個,她早就去自殺了。自從在那場大暴雨中,我和媽媽見到了你,媽媽就像變了一個人,她以前想要死去的心從那天起又複活了過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看到媽媽臉上有了笑容,我這個做女兒的心裏不知道有好快活和欣慰。爸爸,我做女兒的從心底裏要感激和謝謝你。雖然爸爸不是我的親身父親,但你給了我和弟弟真正的父愛,我們有了你才變得有依靠和依托,才沒有被茫茫的大海吞噬,媽媽有了你就再也沒了心裏的那些苦澀和孤獨,人也變得年輕和活躍了許多,是你讓我們這個家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爸爸,我就是從那個大暴雨的晚上把你看作為我的生身父親!可是媽媽她不這樣認為,媽媽這一生雖然是命運挫折,但她內心裏是一個淳樸善良多情的女人。我和弟弟雖然是她親生的,但她一直認為這原本就是她命運中的一個錯誤和汙點,這一切都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媽媽在給我的信裏說,她打小就在心裏愛上了你,她這輩子心裏除了薛院長薛媽媽和你,再也沒有別人,你們就是她生活的源泉和支點,她這輩子就想做一個幸福完整的女人。媽媽還說爸爸為了我們家做了很多很多,她就心甘情願地要為爸爸做一件事,我想媽媽絕不是心血來潮!我也知道,爸爸千裏迢迢到北京,想要讓我去說服媽媽,這都是為了媽媽好。就為這一點,我更為媽媽感到高興。我謝謝爸爸!爸爸說的這事我可以試試,但我從內心還是希望爸爸能了卻媽媽的心願……”文娟說到這裏已經是涕不成聲。
方繼業激動地拍了拍文娟的肩,說:“爸爸早就說過,這此生有你和小冬這樣的兒女,爸爸很知足。你媽媽這一生已經受了那麼多的苦,爸爸不能叫媽媽再有半點的不測,你懂嗎?”方繼業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你剛才說的那天大暴雨晚上,是我一生中第一次有人叫我爸爸,從那個時候起爸爸預感到這輩子會有一個很乖和很懂事的女兒,我將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爸爸的後半生再也不會孤獨無聊。也是從那個時候起,爸爸就做好了要做你父親和對這個家負起責任來的準備,爸爸真的很幸福!正因為是這樣,爸爸才要對我們這個家庭的每一個成員負起責任來,爸爸決不能讓我們家任何一個人有啥子不好,尤其是你們的媽媽,這是爸爸的責任,你知道嗎……”
最後,文娟答應了爸爸給媽媽寫信,勸媽媽聽爸爸的話。
在北京開完會後,當方繼業剛回成都落屋,就聽對門郝主任的愛人陶虹說:“你們家薛芳流產住進醫院了,你趕快去醫院看看吧!”方繼業顧不得進家門,慌忙中將手裏的包往陶虹手裏一塞,就往醫院跑。
當薛方看見方繼業衝進病房的那一刻,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哭泣中不停地自責自己說:“都怪我不爭氣,把我們娃娃弄掉了,我對不起你呀!老方……”
方繼業一邊給薛芳擦著眼淚,一邊小聲安撫她說:“別說了,我們一切都順其自然,現在你最需要的是好好地將息身體。”
薛芳在哭泣中不停地對老方說:“過去我是啥子法子都用盡,都沒有弄掉娟子和小東……現在……我也不曉得是咋個這麼沒有用了?昨天上午我都是好好地,下午……下午就不行了。都怪我不爭氣,我不安心……我還要給你……”
方繼業緊緊地握住薛芳的手,說:“不說了,等你身體恢複好了我們再說。”
方繼業擔心薛芳的身體,去醫生辦公室問醫生,一個歲數不大的女醫生看著薛芳的病曆,劈頭蓋臉給他一通說:“我看你這個作丈夫也是夠嗆,生活上咋就不注意一點呢?你愛人要是再這樣就會成習慣性流產,以後對身體損害特別大。你們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你愛人年歲也不小了,你又大你愛人這麼多,你們還是要做好避孕措施才行……”
方繼業心裏喊冤,但又不好說些啥子,隻能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直間說:“好好好,我接受醫生的批評,以後在生活上一定注意。”方繼業最後請求醫生說:“隻是我想麻煩醫生一下,你能不能在當著我愛人的麵,再像這樣批評我一次?再狠一點都可以。”年輕女醫生都笑了,也看出他心裏的為難,說:“那你先過去嘛,過一會兒我就到病房來。”
最後,年輕女醫生當著薛芳的麵重演一次,甚至衝方繼業說,現在國家都在大力提倡計劃生育,你作為男同誌就是不替你愛人作想,再說你還是個幹部,也要顧忌到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是不是?薛芳看著比自己女兒娟子大不了好多的女醫生這樣說老方,還引得同病房的病人和家屬好笑,要不是老方一直按住她,她都像給女醫生憤燃(反駁、發火)。醫生走後,薛芳看著方繼業說:“這是啥子醫生,她一點都不了解我們的具體情況,盡瞎說一氣。冤枉你了哈……”過一陣薛芳又問他說:“哎,你說醫生咋個曉得你是幹部呢?”方繼業說:“你進醫院來的時候不是啥子都給醫生交代了嘛,你自己的年齡、職業、在哪裏工作,還包括家屬的情況,人家在你病曆上都寫的清清楚楚,你要怨就怨我。”
方繼業還一個勁的哄著薛芳說:“這個也不能說醫生不了解情況,人家醫生還不是同情你們女同誌啊,要正是像醫生說的那樣對你身體傷害是很大。我看我們還是接受現實的好,我們有文娟和小東了,就該啥子都不要再去想了,以後我們就過那種無憂無慮、開心自在的日子就好。”
薛芳出院回家後,還跟方繼業無理強辯說:“都是怨你,你要不去北京我就好好的。”方繼業喊冤說:“我去北京開會跟你這事情根本就挨不上,咋個就怨我了呢?”薛芳說:“哪個要你到北京把啥子事情都跟娟子說了呢。你也不想想,娟子還是個姑娘家,你就舍得啥子都跟她說啊?娟子給我寫信回來,弄得我好不好意思哦,你這個爸也當得太把娟子當自己的女兒了吧!那我以後就聽你的,但我就是不許你去啥子醫院做結紮手術哈,我答應你好好吃藥都行,我就要你說的那種過無憂無慮、開心自在的日子,看你有啥子本事叫我天天無憂無慮、開心和自在!我也要你永遠都開心和自在才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