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爺？”
    “為什麼要騙我？！”蔣殷叱問道。
    聞潛鶴悚然：“我……我不曾……”
    蔣殷一手重拍在木幾上，另一手將聞潛鶴拉拽過來，幾上果酒滾動傾灑，蔣殷視而不見，繼續半是憤怒半是委屈地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何騙我？！”
    “你不欲呆在那殘宮，若是與我實話，我未必不肯幫你，我領你出來以後，你為何還要繼續瞞我？！我蔣殷便是一個傻子，任你哄騙取樂不成？！”
    聞潛鶴在大京城中就對蔣殷的風流軼事有所耳聞，現下聽了這番話，果然與傳聞對上，他索性將計就計道：“我怎舍得騙你？你輕信了旁人幾句編排，便要誤會我，實在叫我心傷。”
    蔣殷偏著頭，神情迷茫：“我誤會你？”
    聞潛鶴再次伸手去撫蔣殷手背，這回得了手，他心中大喜，又從誘哄中得了趣味，一發不可收拾了，他嘴裏款款道：“自然是誤會我了，我平日裏如何與你相處的，你還不知曉嗎？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且愛著你，又如何舍得傷你？”
    蔣殷嘴巴微微翕開一條縫，酒香伴隨著暖濕的氣息緩緩吐出：“你竟這樣愛著我？”
    “自然如此，我的心肝肉，我愛你入了骨，一刻也舍不得鬆手。”聞潛鶴探了手要去攬蔣殷的腰。
    後者一擰身，又將聞潛鶴拍在了車壁上，這動靜更大了，車廂外頭的聞蟬小聲來問，卻被聞潛鶴急急打發：“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來打攪！”
    聞蟬依言退下，聞潛鶴吸著氣坐起，又聽蔣殷疑惑道：“怪哉，你怎變得如此不濟事了？”
    蔣殷躬身湊來，兩人一時間挨得極近，聞潛鶴的呼吸跟著急促起來，下頭也著了相，正要說些邀約的肉麻話，又見蔣殷嫌棄的將眉頭一皺：“你怎還長了胡子？好生難看。”
    扭頭就在車廂中四處翻找，果然在暗格中尋出一把匕首來。
    聞潛鶴緊緊貼靠住車壁：“二爺……你，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
    蔣殷揮了揮匕首：“莫要動，我來為你剃須。”
    “不不不……不必了！”
    “我不喜歡，你不要動。”
    “二爺……蔣殷！不不不，不要過來！來人！來人啊！”
    第二日蔣殷神清氣爽的從馬車中起了身，闊大果然是有闊大的好處，這馬車的製作該是花了許多心思，宿在上頭雖與屋室相較還有些不足，但於遠行來說，卻很夠了。
    隊伍正好在溪邊停駐，清晨薄霧朦朧，已有許多人壘起灶台熬煮粥米，聞潛鶴的隊伍是在上遊，又占了溪邊最平整的一塊，那些綴著的平民隻敢遠遠停在下遊處，幾個小兒光著身體在溪中摸魚，可蔣殷不過在溪邊站了幾息，又盯視朝那處幾眼，那幾個小兒便被人急急驅趕上來。
    蔣殷不再看了，回去時正好碰見聞潛鶴，誰知那人一見他就急急舉袖遮麵。
    蔣殷：“……”
    “為何遮遮掩掩？”蔣殷開口問，“若是因我昨日叨擾，我這便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