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的侍衛攔著他不讓進：“今日又送了什麼好的來？昨日那燒雞有些老了，忒塞牙了些。”
    “有……有肘子。”小黃門小心翼翼道。
    侍衛自個兒動手掀開了盒蓋：“還有蒸魚！這時節的蒸魚最是肥美……拿筷子來！”
    小黃門把住食籃：“這，這是給……給……”
    “咱們蔣二爺隻管飲朝露喝蜜水的，哪裏瞧得上你這些俗世吃食，莫要多話，滾遠些，若是吃得暢快了，倒可以給他留兩根骨頭。”
    後又是小小的爭辯聲，不一會兒，外頭的動靜停下來，安靜極了。
    門環發出哐哐的細微響動，大門從外拉開，小黃門探了個腦袋進來：“二爺，已經可以……二爺你怎麼了？！”
    小黃門著急忙慌跨門來扶蔣殷，指尖的血水已在蔣殷身下滴出了小小一灘坑窪。
    小黃門白了臉，哆嗦著抽出袖口幹淨的汗巾子給蔣殷裹住傷處：“二爺，那菜裏我放了蒙汗藥，已是將人給藥暈過去了，咱們現下就走吧，啊？”
    蔣殷死死抿住唇，門外兩個侍衛橫躺在地，已然被藥翻，蔣殷上前抽出其中一人的佩刀，手起刀落，那頭顱如瓜菜一般被他砍了下來。
    小黃門冷不丁親見這一幕，直是要嚇暈過去，嘴裏咿咿啊啊發不出個整音，將那兩人砍殺過後，蔣殷又提刀朝小黃門走來，這小黃門膝蓋一軟，抖得跟篩糠一樣，口中嗚咽：“二……二爺饒我……”
    “我一脫逃，定會被人發現是你放走了我，屆時你也活不成。”
    小黃門眼角流下淚，閉上眼睛認命一般伸了脖子。
    蔣殷道：“我現下將你砍傷，你裝作負傷逃跑去喚人，如此或有活命的機會。”
    “奴才願意！”小黃門急急表忠心，“我……我願意的！”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鄧雙喜。”
    “鄧雙喜？”蔣殷點頭，“我記住你了。”
    話音未落，一刀已刺出，竟是在鄧雙喜心髒下頭一點的位置，那鄧雙喜捂著心口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蔣殷將佩刀在侍衛衣襟上擦拭過一道，隨後揪出兩人的舌頭齊刷刷割了下來，軟綿的一團肉又被他塞回兩人口中，他這才踉蹌托著刀離開。
    在破敗的殘宮中胡亂穿梭著，蔣殷竟走到了當初初見衛如歸的那個院落，因失了人氣，這地方垮塌得厲害，可蔣殷卻在回憶裏感到了細微的暖意，他下意識邁入其中，又在屋角尋到個角落蹲坐。
    不知不自他竟昏睡了過去，再清醒時已是第二日的午時，蔣殷正要起身離開，最好能尋些吃食，外頭卻有人進來了，他便握著佩刀警惕著不再動作。
    進來的該有三五人，有人打水有人抱柴，似乎要生火烤些肉來吃，好在他們並沒有進屋中察看，隻聽其中一人抱怨道：“為何太子殿下要我們學蠻夷的話？我不想學。”
    另一個附和：“還要天天練功夫，如歸哥哥不是說會有人教我們識字嗎？我喜歡寫字，如歸哥哥都誇我寫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