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歸一直吻到蔣殷的腳踝，這時蔣殷才突然受驚一樣狠狠一彈，衛如歸攥住了蔣殷欲後縮的腳。
    “衛如歸……你……停下……”
    更久遠的記憶被喚醒，那並不算美好的初遇，蔣殷莫名開始感到恐懼。
    衛如歸握住蔣殷腳踝，又垂首吻了吻那雪白的足背，後者脊背狠狠一弓，又立刻失了全身力氣。
    蔣殷已渾如一灘融化的糖塊，隻能任衛如歸施為，再無抗拒的力氣。
    這與上次他因嗅聞流芳膏後的神智不清全然不同，他分明清楚的感知到了衛如歸的每個動作，那些小心翼翼的親吻，那些飽含愛憐的呼喚，那灼熱的在他身上遊走的手，還有……衛如歸漸漸粗沉的氣息。
    他渾身開始戰栗起來，小時候的蔣殷就十分黏人，他渴望每個見到他的人都能抱抱他，誇他可愛，再親親他的臉，可鮮有人敢如此，時間一久，蔣殷都要忘記自己還曾有過那麼一段渴望的時光了。
    可在此刻，那些渴望重被喚醒，且正有人如他所渴望那般一步步施為。
    竟會有人能步步踏在他的心上，叫他沉淪，叫他深陷。
    沒過幾日，蔣殷又收到了大哥從漢水寄來的家書，那青娘竟懷了身孕，父親態度終是鬆動，大哥與青娘也重新擬定好了日子，欲在青陽府再成禮一次。
    蔣殷舉了信，來回翻看好幾遍，他先是露出點失意的模樣，可沒過一會兒，笑意重新染上眼角，他回頭去拽衛如歸：“大哥既要成婚，我雖去不成，但賀禮是一定要送到的，你與我來。”
    兩人一路行至蔣殷的那座秘密屋舍門口，那屋子空落落獨立在一處，房屋高大，門窗緊閉，外人輕易瞧不見裏頭。
    蔣殷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似是下了決心，又回頭衝衛如歸道：“你先將眼睛閉上。”
    衛如歸依言照做，隻覺有一雙溫暖的手一路領著他。
    “好了，把眼睛睜開。”
    衛如歸緩緩抬起眼皮，屋舍內部竟比外麵看著的還要闊大，頂部高挑起來，入目所及處全是各式各樣的木頭製品，三兩把造型別致的木椅，一張占據了小半空間的長木桌，桌上壘了幾多的鑿木工具，但屋子裏擺放最多的，竟是大大小小的偶人。
    蔣殷神情與平日全然不同，若硬要打個比方，就好似平日裏他的光亮是燭火一點，可今日，他卻成了熊熊燃燒的篝火，那眼睛裏的光芒亮得驚人了。
    蔣殷獻寶似的取了一個偶人來，隻拿一雙眸子期待地看衛如歸，些微緊張和按捺不住的得意混雜在一起。
    好在衛如歸果然沒有叫他失望，細細觀察後，衛如歸道：“這是上回見過的那一個？不……是重新另做的。”
    蔣殷嘴角含笑，頗神秘地搖了搖頭：“你再好生瞧瞧。”
    衛如歸接過偶人，那偶人四肢俱可活動，發絲趾甲清晰可辨，他把玩了一會兒，隻覺確實精妙，卻再瞧不出其他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