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世家因而私下與他多有交往，其中又牽扯銀錢甚巨，其盤根錯節利益往來處，非一朝一夕可得，又有父皇對徐垚子多有依賴，我知那丹藥有異後，欲先少許替換，可父皇卻因此抱恙……”衛賢露出個苦笑，“蔣二，我比你更想殺徐垚子而後快。”
    蔣殷冷聲問：“便動他不得了？”
    “徐徐圖之，非是當時。”
    蔣殷看在衛賢的麵子上，暫且先將此事忍下，可他心中記恨，與徐垚子此人必不能善了，那徐垚子此後倒是分外乖覺，也不朝蔣殷行挑釁之事了，每每撞見，活如見了貓兒的老鼠，又向天家主動提請要回那丹霞山。
    蔣殷夜間與衛如歸提起此事，兩人解了鞋履一同寢在床榻上，蔣殷側首去抱衛如歸的腰，又拿腦袋枕在對方胸膛上，一隻手百無聊賴去摸衛如歸的唇：“那賊道跑得甚快，若他再呆在大京城中，我必要他留下一掌。”
    衛如歸嘴唇一張，一口含住蔣殷的手，指尖傳來濡濕之感，蔣殷尾椎處頓時一陣酥麻，他狠抖了一下，又舍不得抽出手指，正猶豫躊躇，衛如歸鬆了口，蔣殷似不悅似遺憾的凝目望去，衛如歸又將他抱到懷裏撩開額發吻了吻唇，蔣殷心情轉好，別別扭扭哼了一聲。
    “太子所言”衛如歸停頓一下，垂了眼睫，“……確乎有些道理。”
    蔣殷瞥他一眼：“我在你眼裏就這般蠢笨？那些世族想保的哪裏是徐垚子，他們想要的是五石散的丹方，一旦丹方泄出，徐垚子即刻就會斃命，至於天家那裏，縱沒有了徐垚子，又會來一個陸淼子，總歸這些賊道是死不絕的。”
    衛如歸一時沒有說話，眼睛裏幽沉沉的，蔣殷半是生氣半是不滿地說：“你這般看我做什麼？”
    又道：“你不會以為我當真什麼都不曉得吧？”
    衛如歸搖了頭，蔣殷氣呼呼的：“你在殘宮住了那頗多時日，整日不是侍馬就是給人做藥人，我瞧你才是什麼都不知！”
    “二爺說得是。”
    蔣殷心裏又有些不得勁了：“不知便不知，總歸你是我蔣殷的人，我還能任人欺了你去？！”
    說完憶起了前情，飛了衛如歸一眼：“現下想起叫二爺了，前些時候你喚我什麼來著？”
    衛如歸嘴角隱隱帶了點笑，嗓音磁沉：“稚奴。”
    “你竟還敢叫？！”
    衛如歸一雙眸子牢牢攫住蔣殷，又喚“稚奴”。
    蔣殷耳朵幾欲燒起，整個人似被蠱惑一般，小腹若有熱流湧動，他突然惡狠狠壓在衛如歸身上：“我正該與你好好計較一番，那常敬堯送予我的流芳膏，合該用在你身上才對！”
    衛如歸胸膛隱有振動，突然天旋地轉，蔣殷已處在了下方，衛如歸垂首親吻蔣殷鼻間，每吻一次，便喚一句“稚奴”。
    親吻由上至下，極近愛憐，蔣殷整個人似被泡入了熱水中，一種纏綿又粘膩的氛圍裹住了他，竟連心尖都一道顫鳴起來，他喉中毫無意識的發出小獸一樣的聲音，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