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殷將他一腳踹進房中，劍尖在地上摩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那徐垚子害怕得直往後縮，開始僵著臉皮戰兢道：“蔣二……二爺，這裏頭許是有什麼誤會……”
    房屋正中正在煉製一爐丹藥，屋中熱氣蒸騰，伴有陣陣異香，蔣殷提起劍，先是朝徐垚子指了指，又指向丹爐：“何時可開爐？”
    徐垚子摸不明白蔣殷脈絡，順著回：“再，再有半炷香即可。”
    蔣殷嘴角輕扯：“甚好。”
    隨後蔣殷居然穩穩坐在一旁，當真老老實實等了半炷香的時間，徐垚子別無他法，當著蔣殷的麵開了丹爐，這一爐共得丹丸五枚，品相色澤氣味皆是上等，可謂大大的成功。
    “全吃了。”蔣殷用劍尖在地上隨意剝劃著。
    徐垚子臉色發白：“這……這可是……”
    “我叫你全吃了。”蔣殷抬眸看去，“聽不懂？抑或要我親自喂你？”
    徐垚子自然不肯應，又頻頻看朝外頭，恐怕是去求了救兵，蔣殷臉色驀地陰沉下來，持劍站起，那徐垚子怕得往後退開一大步，不想撞到了丹爐，燙得他痛跌在地。
    蔣殷一手取過五枚丹藥，一腳踏在徐垚子胸口，後者害怕得要命，涕淚齊下不住哀求告饒。
    蔣殷嫌惡地踢了踢他的下巴：“張嘴。”
    徐垚子立刻死死抿住唇，蔣殷冷笑一聲，揮劍直下，那徐垚子的右手小指頓時被齊根削下，指節斷離的劇痛讓徐垚子霎時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可他竟硬是沒有張嘴痛呼，隻在喉中發出痛苦呻吟。
    蔣殷見此愈發痛恨，此賊道寧願忍斷指之痛都不願吃下丹藥，可見他分明知曉這丹藥的恐怖之處！
    他竟還敢供奉天家，實是千刀萬剮也難消心頭之恨！
    蔣殷正要提劍再砍，身後有人疾呼：“蔣二！住手！”
    蔣殷回頭望去，來人是太子衛賢，就這麼一分神的功夫，那徐垚子已從蔣殷腳下飛快跳起：“太子救我！太子救我啊！這蔣殷已然瘋癲！”
    衛賢上前輕扣住蔣殷提劍的那隻手，搖頭認真道：“蔣二，不可。”
    “若你知曉此賊道……”
    衛賢未等蔣殷把話說完，打斷他凝聲又說：“蔣二，現下是在宮中，徐道長乃父皇親自著人請回……不可。”
    蔣殷注視衛賢許久，慢慢將佩劍收回劍鞘，在場諸人盡皆大鬆了一口氣。
    衛賢扭頭吩咐道童先替徐垚子包紮，再去請了太醫來診。
    隨後衛賢終於將蔣殷領了出去，兩人走在路上，他朝蔣殷道：“蔣二，我知你如此行事定有緣由，此事我便壓下了。”
    “謝過太子殿下，但我蔣殷既做下了，便沒有後悔的。”
    衛賢輕歎了口氣，停步看他：“蔣二，我知曉你也發現了那丹藥的不同尋常之處，但此事牽連甚廣，非是殺徐垚子一人能解的。”
    “你可知大京城中的世家們常吸食一種名為”五石散”的丹藥，此丹藥可令人在吸食後神思敏捷，精力百增，凡世家大族者，不惜以千金購之，而這幕後煉藥之人，據我所查，正是徐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