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康今次又換了一把折扇，扇下墜了一物，正隨著他的走動不住晃悠。
    衛康走得急切，恨不能奔，走到蔣殷跟前後已是氣喘籲籲，他好不容易撐起腰，眉飛色舞道：“好你個蔣二，怎走得這般急，又叫我好找！”
    “何事？”
    衛康打開折扇，一邊立在臉頰一側，一邊悄聲道：“還記得當日你托我為你尋貌美男子嗎？我如今就是來告訴你，我已為你尋了十人有餘！蔣二，你且說說看，我這事辦得如何？！”
    “哦。”蔣殷轉身要走，“謝過三皇子，不必了。”
    “蔣二！”三皇子急追上來，“你耍我不成？！為了幫你辦成此事，外頭有多少人編排我，說我與那潁州常六才是同道中人！如今你卻好，又說不必！”
    蔣殷停下來：“是嗎，那又如何？”
    衛康恨得咬牙，又生忍下來：“如此也好，省得外頭還以為你蔣二喜好男子，這鍋我便替你背了！”
    蔣殷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又揉了揉額心，宮中畢竟特殊，蔣殷進宮時未將衛如歸一道帶來，現在他心中已是騰生起不耐煩。
    蔣殷拉了拉領口：“既無他事，我便回了。”隨後身形遠離了去。
    衛康原地摩挲手下扇墜，突然一下扯掉，欲丟扔出去，終究未成，寒著臉也走了。
    蔣殷回到蔣府，剛入自己的院落，便一邊大聲喚衛如歸的名字，一邊自解了腰帶外袍，侍從垂著腦袋緊跟著去撿散落的衣物，沒有敢出聲的。
    進了房門，蔣殷又對衛如歸道：“去為我打來涼水。”
    衛如歸一時沒有動，蔣殷已將自己剝得近乎赤裸了，熱氣從內散發出來，連皮肉都一並麻癢了：“還不快去！”
    衛如歸諱莫如深地又看了蔣殷一眼，這才沉默無言地退出去了。
    很快，一浴桶的涼水便備好了，蔣殷急急赤腳邁入，沁涼的水霎時緩解了他的燥熱，一聲舒服的喟歎隨之溢出。
    “下次可先替我備些醒酒湯。”蔣殷一邊揉按額頭一邊說道，“那賜酒愈發不能勝了。”
    衛如歸上前來為他揉按腦穴，蔣殷順勢倚在那手上貓兒也似地蹭了蹭，衛如歸動作微頓，複繼續如常。
    蔣殷又說：“那衣衫另換一家裁製吧，布料粗礪，剮得我皮肉都疼了。”
    衛如歸嗯了一聲，蔣殷抬頭看他，這麼一會兒功夫，那眼睛裏浸了水一般，可惜蔣殷自己是瞧不見了，他問：“你這是怎了？不高興？”
    衛如歸還未接話，蔣殷便明了一樣深吸了一口氣，一邊點頭，一邊篤定道：“我明了了。”
    他突然從浴桶中站起，又一手掐住蔣殷的下巴，將人頭顱拉過來，隨後在對方唇瓣上吻上一口，衛如歸稍動了動，他那指甲便近乎要掐入肉裏去了，唇瓣被咬破，傳出絲縷腥鏽味道，蔣殷將血水也一並咽下。
    許是這番動作頗為損耗體力，又或是體內熱意發散不止，蔣殷很快放開衛如歸，再次坐浴在涼水中。
    衛如歸緩慢揩去自己唇上血跡，見蔣殷唇側染了血色，蹲伏下身要去替蔣殷抹開，蔣殷卻瞪眼不讚同的看他，衛如歸伸出的手便遲疑著收回，蔣殷滿意了，閉了眼道：“我常聽人言縱欲傷身，我們這般每日一兩次便足矣，不可貪多。”
    衛如歸收回的手霎時僵硬起來，聲音低啞地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