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初次邂逅(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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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後。
    “艾秦,你快過來看看!”大虎邊朝揮舞著他的爪子,邊朝欣喜地叫著,也不知又發現了什麼無聊的東西。
    提著破籃子慢搖晃過去,朝大虎所指的地方一看,果然,不過是一根五顏六色的蘑菇。
    “艾秦,你看,這蘑菇好美。”
    我無語地扯動嘴角:“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大虎撓撓頭,嘿嘿傻笑:“艾秦,你又說成語,是三叔教你的哇?”
    “他?”不屑地哼一聲,“他大字就識那麼幾個,還教我?”
    正說著,大虎一拍腦門兒,仿佛想起什麼,“唉呀!艾秦,我突然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我隨口應一聲,尾音拖得老長,對他那點破事兒我實在沒啥沒興趣。
    “還記得前兩天咱倆抓的野雞不?”
    我不耐煩地從鼻子裏哼出個“嗯”來。
    “我那天明明拴在廚房的,今早上怎麼不見了?!”
    我無奈地看他一眼,興許他以為我不相信,又補充道:“真的,我真的沒看見它。”
    長歎一聲,伸出手指朝大虎肚皮上一戳:“在這裏。”
    大虎先是一驚作恍然大悟狀,又朝自己肚皮上一看,連衣服都脫了,最後來句,“沒有啊。”
    我徹底敗了,神啦,救救我吧!
    我氣惱地朝他肚皮上戳了好幾下,大虎吃疼地叫幾聲,卻是不躲,用那種知道作錯事卻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的眼神怯怯地看著我,戳得我都有罪惡感了。
    唉,跟個弱智較個什麼真兒啊?這也不是他的錯。要怪就怪那該死的不要臉的沒人性的四叔,強奸了自己的妹妹還讓她把孩子生下來。這種人就應該拉去槍斃!
    平時,除了背地裏做些小動作整整四叔,麵兒上還是恭敬地叫他“四叔”,畢竟他對我還算挺好的,對大虎也不錯,也算得上是個好父親吧……
    幫大虎把衣服扣好,我頗有耐性地說,“大虎啊,知道咱倆今天為啥出來摘野菜不?”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他忘了,我接著說,“咱倆昨晚把野雞偷著烤了吃了,爹和幾位大叔就生氣了,然後罰我們倆代替福貴兒他們出來摘野菜,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哦。”
    踮起腳尖,幫大虎係好最後一顆紐扣。不是因為我矮,而是大虎很有可能有巨人症。近親XX的惡果啊。
    “大虎,你去那邊摘野菜吧,我要睡一會兒。”之所以這麼明目張膽地偷懶,因為大虎是一隻乖虎,對於我的命令是從來不會反抗的。
    大虎點點頭,接過我的籃子。臨走之前,我叫大虎把我抱起放在一棵樹的枝椏上,憑我這短胳膊短腿兒也不知要爬到猴年馬月去,費時又費力。在某些方麵,大虎還是有點用處的。
    我愜意地躺在樹上,大虎在草叢裏忙活著。
    “大虎,別摘那蘑菇,有毒!”我好心提醒道。
    大虎收回了手,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你找那種白色或茶褐色的,那種沒毒,”末了,我高深莫測地補一句,“越美的東西越會騙人。”
    咳咳,突然想起張無忌他娘了。一想到這兒,又想起那個一應俱全的信息時代了。
    五年了,記憶也淡了,我竟然已經記不起爸媽長得什麼模樣了。
    如果說這五年裏最清楚的記憶便是爹撿到我那天漫天的大雪和滿目的血紅,我想我是沒看到什麼紅色的東西,可對於那天的記憶就是紅色的。
    爹說我是個強盜胚子,但事實證明不是,這五年來,我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成天耷拉著眼皮,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好像沒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不過,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這也算正常的。
    雖說我不可能繼承爹的強盜遺誌,但偶爾從這小小身軀煥發出來的智慧光芒會讓人眼前一亮。比如,某一天,我指著爹的鼻子道:“靠!都什麼年代了還做強盜?還不如棄武從農種田去!”那年我隻有一歲,吐字沒一個清的。最後爹和眾位叔叔果然眼前一亮,紛紛朝我伸出“魔爪”在我臉上狂捏,邊捏邊說:“艾兒好可愛啊。”
    終於,等我長大些,練好了發音,把那句話複述一遍給爹。爹搖了搖頭,望著遠方,壯烈道:“強盜就是強盜。”
    我問:“什麼意思?”
    爹看看我,搖了搖頭,又將視線投到不知是哪裏的遠方,道:“不知道。隻是,習慣了。”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慢慢地,我竟然已經了這種天天蜷在被窩的頹廢生活,連動一動都覺得痛苦。難道這一輩子就這樣下去?
    唉,人生了無生趣,未來毫無希望啊。
    算了,懶得想了,既來之則安之。先熬它個十年八年再說……到時候再……再……
    “啊呼——啊呼——”
    陽光很暖,風兒很柔,我就這麼安逸地進入夢鄉。
    夢裏又回到以前所在的時代,隻是一切都是模糊的。
    正熟睡之際,肋下一疼,身體失去平衡,猛得睜眼,入眼的卻是黃土一片。我竟摔下來了!來不及大叫,反射性地用手擋著臉,我可不要毀容!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未傳來,一雙有力的臂膀攬著我的腰,隨之穩穩落地。
    踉蹌幾步,好不容易站起穩,抬起頭,對上的是一雙柔媚而明亮的眼睛。水紅色的衣袂無風自揚,看不清麵紗下的表情,可雙眸裏隱約透著些痛楚。
    胸腔內心髒狂躁地跳動,臉瞬間變紅。
    怦怦——怦怦——
    我竟然對一個小女孩動心?!雖說這小女孩看著比我大,可是我的真實年齡都二十好幾了!
    收回視線,假裝低頭拍拍那原本就滿身塵土的衣裳,定定心神。
    “剛才,謝謝你了。”我露出自認為很和藹可親地笑容。
    她沒答我,用手裏拿著的樹枝朝地上一指,我這才看到,地上有一行字。難道她是個啞巴?
    本以為是幾個不認識的字,應該不用謝之類的,卻意外地發現兩個我認識的字,男和女。
    這個時代的字著實難認,彎彎曲曲的,而且我哪有心思去學。三叔教我識字,我從來都是打哈哈,表麵上聽著,思緒卻是飄到九霄雲外。跟著三叔學大半年,就認識幾個數字,和必須認識的兩個字,男和女。雖說寨子裏的茅廁不分男女,也不用分。本想叫三叔教我“我愛你”三個字,三叔以我還太小為由拒絕,古板!
    看了看地上的字,想了想,我答了個“男”。
    雲袖一揚,地上的字便被抹淨。好厲害。
    我忐忑地看著她用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寫道:脫掉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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