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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喬兩人是洗完澡換了衣服才叫了他們三個到跟前兒的，禮醇問了為首的太監幾句話，不過是他母親這兩日飲食起居如何；而喬若霜過來，彎腰在端兒的身上捏骨了幾把，回頭對禮醇道，“這孩子可是練武的好材料。”
    禮醇就笑道，“他都這麼大了，練武太晚了吧？”
    “無妨，多用些心總攆得上。”
    於是禮醇就過來，眼睛向下看著這隻有十多歲的纖弱清秀的少年，並且對他很溫柔地笑，聲音也很溫柔，“端兒，你想不想習武？”
    端兒仰臉兒看著禮醇，心怦怦地跳動著，思維停頓，語言出現障礙，“想學。”
    其實端兒隻是出於本能覺得說“不想學”就是拒絕，他無法拒絕禮醇，所以才說了“想學”，其實他對習不習武是完全沒有想法的。
    “那好，我跟母親說，每隔幾日你就來我府裏一回，我讓喬庫部教你，不來的時候你就自己在宮裏練，可不能偷懶噢。”
    “噢。”端兒仰臉回答著，他的心已經跳得無法自己。
    習武不能偷懶，禮醇的這話到現在端兒都記得，並且照做。那以後果然按禮醇說的，每隔五六日端兒就來禮醇府上一趟，果然每回喬若霜都在，親授他武功，而禮醇就在邊上陪著。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年。
    五年的時間裏他們三人之間發生了很多重要的事：
    十三歲那年，端兒親眼見到了喬若霜在背後抱著禮醇，一隻手伸到了禮醇的衣領裏，用力在裏麵揉搓，嘴還用力親著禮醇的脖子；而禮醇合著眼睛，把頭倚在喬的肩頭，好像很享受喬粗魯的親吻撫摸……
    十四歲那年，禮醇第一次在自己的府裏把自己的身體錐到了端兒的身體裏，端兒疼得哭了，那裏流血了，而且發了兩天的燒——可他還是喜歡禮醇。那以後端兒三天兩頭被禮醇叫到自己府裏，常常是在那裏過夜，兩人有時一整夜不入眠地糾纏。
    十五歲那年，有一天喬若霜拿劍要跟端兒決鬥，端兒打不過喬若霜，差點兒沒讓喬拿劍廢了，被禮醇的家人拚死攔住。那以後禮醇就帶了端兒在自己新買的另外一處宅子裏約會。
    後來突然有一天禮醇暴死，喬若霜萬念俱灰，辭了官，從此意誌無從，在城中隱居下來，再無半點兒聲息。
    那以後沒多久先皇駕崩，榮淑妃出宮守陵，端兒隨著夫人一同出宮。有一天端兒找到喬若霜，隻說要繼續習武，卻沒說他習武隻為日後為禮醇報仇。
    十年的時光匆匆而過，每隔十數日端兒必來喬的家裏跟他習武，比從前更加用心。漸漸的喬若霜看出來了端兒這是要為禮醇報仇，他不同意端兒這麼做，但卻仍教他武功。
    以後怎樣喬若霜也不知道，他按不住端兒，卻又抱著某些依稀的希望。
    時間還早，端兒在繁華喧鬧的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默想著。
    端兒來接鍾兒，早到了小半個時辰，卻沒想隻等了一會兒鍾兒就出來了，滿心歡喜的樣子。鍾兒哇啦哇啦嘴再止不住，說了好大一堆。
    不到酉時的時候兩人就載了大半車的東西出城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城外十幾裏遠的一所老舊荒涼的宅子。這所宅子四下裏沒有鄰居，孤零零地突兀在那裏，樣子滄桑破敗，周圍倒是有不少高大沉默的老槐樹伴著，把宅子顯得格外沉寂而淒涼。
    “端兒哥哥，你看，又添了新墳。”
    鍾兒趕著車，指著他們經過的宅子西麵一片空地，那裏堆著不少低矮的墳塋，果然在一處，添了一座新墳，旁邊的一串紙錢還是新的，迎著微風還在輕輕的搖動著。
    “是上回那個叫福祿的走了吧。”說著鍾兒就輕輕歎息了一聲。
    端兒就低了下頭，“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