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了門，兩人很自然地進到江臨房間。
    白球比較在意房內的電話，一看，就發現這裏電話雖然外形與隔壁相似，卻是人工做舊，且撥號表盤不是手搖式，而是現代按鍵。
    難道隔壁那台……真是靈物？
    能兩次外泄莫玓的談話，絕非俗物。雖說早就有這種感覺，但白球還是不敢百分百確定，打量著，這時餘光無意間瞥見了桌上的一個東西。
    一台筆記本電腦。
    白球嘿嘿一笑，心說這東西可比電話有意思多了。正要上去點開，麵前卻橫過一隻袖子。
    “幹嘛？”白球狐疑地看向蘇以斐。
    “這是私人物品。”
    “你……”
    僵持了許久，對方仍無收手的意思，很明顯他是不想讓白球隨便動人東西。
    “唉我不看了行吧！”
    白球深吸一口氣，妥協了，卻暗罵蘇以斐豬腦！可惜了說不定裏麵還有和莫玓的聊天記錄……正憤憤想著，這時身邊冷光一閃，電腦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來。
    頭不由地湊過去，隻見屏幕上跳出了一個對話框，上頭隻有簡短幾個字。
    目標轉移，行動。
    “哈果然！這江臨果然有問題！這是有人在催他動手了！”白球眉飛色舞道。
    蘇以斐卻沒表現得有多激動，他倚著窗，頭微向外望去，片刻，才淡淡道：
    “樓下有人出去了。”
    “嘿來！大聲說出他的名字！”
    白球心中已有答案，就等證實，可下一秒，蘇以斐的話就如一盆扣頭涼水，澆滅了他所有激情。
    “前麵的是伊泰陽，後麵跟著的……是陳跡。”
    “兩個人？”
    白球擠到窗邊，才想起外麵正下著雨，從三樓這個角度看，路上現在行走的就是一片片傘頂，完全分不清誰是誰，不過往同一方向的，此時隻有兩把，一前一後，後頭的傘不時閃躲，似乎是在掩飾著什麼。
    “你確定是他們？”
    “嗯，他們撐傘時在下看清了。”
    “這就怪了，目標轉移……陳跡不就是目標嗎？那不應該是別人跟著他嗎……”說著，白球瞅著那步步遠去的兩人，在他們身後，並無任何可疑。
    “你為什麼會認為陳跡是目標？”
    “他……他早上被人襲擊都差點兒丟了小命！”
    蘇以斐聽罷，搖了搖頭，“當時又不止他一人在場，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這個目標並不是陳跡而是另有其人，隻不過陳跡比較倒黴……”
    沒再聽下去，白球已是思緒湧動，腦海中的放映機倒帶，早上發生的一切似乎在重映。
    “當時陳跡朝我跑來，大叔卻比我先一步衝到他麵前，然後就……”說到這兒，白球頓時心猛地一顫。
    “大叔！是大叔！他明明和陳跡不熟，早上卻表現得異樣熱情，難道那時……”白球理了下思緒，“他已經發現了危險，所以故意製造混亂？”
    蘇以斐默不作聲，隻是表情漠然地旁觀白球頓悟的樣子，半晌，餘光掃了掃窗外，道：
    “想知道答案就跟上去，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此話有理，雖然公寓裏還藏有許多秘密，但眼下關鍵線索不能斷了，於是很快兩人在薑臨注視下離開了公寓。
    迷蒙雨霧中，前行一把黑傘，後隨一把紅傘，間隔雖遠，但路上行人零星，所以望去，就是醒目的一點黑，一抹紅。
    輕袖隨風動，蘇以斐手持羅傘，在淅淅風雨中，緊隨前方之人。
    白球不合時宜地，偷偷向上瞟了眼，心歎這人撐傘的樣子，好似謫仙臨世。
    “看路。”蘇以斐冷冷道。
    白球立馬扭頭。
    這時不知怎的，前方的陳跡突然小跑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隨機加快腳步。
    怎麼回事？白球遠望去，似乎感覺最前麵的黑點移動變快了不少。
    就這樣走走停停，十幾分鍾後，兩人跟進到一條偏僻巷子，人與人間距縮短。
    看著陳跡不時躲閃的樣子，白球有點兒懵了，電腦上說的目標轉移，應該就是這兩個的其中一個吧？但現在怎麼看都像是陳跡在跟蹤大叔……難不成陳跡跟江臨是一夥的？
    感覺想法越發離譜，白球扭頭看去，見沒人跟來，才放下心。
    很快，在繞過第三個彎後，一晃神，眼前出現了一棟較為“古怪”的建築。
    為啥說它古怪？是因為這棟建築的外形竟與上明路91號公寓十分相像。
    白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他身體隱沒在牆角，心想難道這也是一座旅館？可抬頭望去，天色昏黑，樓上所有房間卻都沒開燈，似乎是空無一人，而大叔和陳跡的目標似乎都是這座公寓，等兩人都進去後，又駐足了片刻，白球才敢靠近過去。
    但隻是往裏窺的第一眼，白球就頓感內心一陣發毛。
    這地方，怎麼內部布置也跟公寓一樣？
    同樣昏黃的老燈，同樣的櫃台，而櫃台後，是同樣的大頭電視，燈光忽明忽暗，在樓上傳出最後一絲動靜後，耳邊便隻剩樓外風雨淅淅，置身樓內，如是氛圍，就宛如回到了公寓中。
    緩緩掩上門，可就在白球扭頭的一刹那，無意間瞥見那原本麵朝自己的蘇以斐，竟不知何時轉了過去。
    背後看去，那筆挺的軀幹，散落的發，半抬的手，全都紋絲不動，蘇以斐正保持著一種呆板且詭異的姿勢，臉幾乎是貼到了門上。
    “道……道長？”
    無人回答，白球湊近一看，這一看，他就看見蘇以斐那半張的嘴與圓睜的眼，一副驚愕不已的表情。
    他怎……怎麼跟平常不一樣了？
    想著，白球略微抬頭，看向蘇以斐目光所及的門框上。
    那上麵隻有一個地址。
    上明路91號。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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