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之六,易瞳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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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睦手記之三
水不斷滴在我的臉上,睜開眼睛隻覺身體冰冷,頭疼欲裂。
環顧四周,發現我正身處一深井,井口像被雲遮蓋的月亮發出微弱的光。我上方不遠處有一鐵閘門,我想那賣菜的老頭是從那裏把我扔下故意留我一命。我的行囊和竹卷散落在四處。
正當我撿起行囊,長滿苔蘚的石磚地麵上有一把折斷的環首刀。拿起細看,刀柄上是連續的水紋圖案。那象征涅河之水,也代表涅王府。除了環首刀,還有盔甲上的金屬殘片,以及骨頭。
那確實是人的骨頭,卻又扭曲畸形。我撿起一副頭骨,額頭部分不成比例地比一般頭骨高出一截,上麵滿布裂紋,像是生硬地將骨骼碎片拚接上去而成。裂紋間有不規則的數個坑洞,像眼窩的凹陷。我將此畸形頭骨拿在手上借著微光反複查看,越看越覺毛骨悚然。
遍地布滿這種畸形頭骨,每個形狀大小都不一樣。難道王爺那三百精兵曾在此處與這些畸形之人交戰?然而當我踢到身旁一個破損的鐵頭盔,閃過一種更可怕的念頭。這些畸形頭顱,或許正屬於那三百士兵。他們來到此地後經曆了一些我們無法想象之事。或許這便是那穀地中早已失傳的易瞳之術?
我耳邊不斷傳來怪異的聲響,像嬰兒的哭聲,又像深夜怨婦的抽泣。對,就像那夜瞿獸之鳴叫,獵瞿之夜的情景仿佛再其次在我眼前出現。我匆忙收拾行囊,隻有孤注一擲向上攀爬,否則必命喪此深井中。
我隻感到恐懼蔓延我的全身,甚至令我忘卻了渾身的酸痛。雖然岩石間有不少縫隙,卻非常濕滑,不一小心便會失足,幸好那些老樹的樹根還算穩固。我攀得筋疲力盡之際,心想難逃一劫,將要下墜喪命,此時卻發現不遠處有一洞口可以歇息。從洞裏向下望去,井底一片漆黑,我已不知道爬了多高,隻覺得一陣暈眩。
稍作休息之際,我意識到我離那瞿獸的悲鳴比剛才更近,想必是從洞裏傳來。我扶著岩壁,一步步向洞裏走去。
麵前有一些零星的火光,應該是另一端的洞口。我忽然踩到了一些東西,像是枯葉在腳下碎裂。我立刻止步蹲下細看,那是一些血紅花瓣。越往前,花瓣越多,似乎從洞裏不斷滑向外麵。我沿著紅花走向眼前的洞口,那零星的火光越來越亮。
幾盞銅製的燈用鐵索懸吊在我前方的空洞裏。那銅燈雕刻怪異,像亂纏的樹根長滿整盞燈,樹根之間長著成束的圓球,又像一堆長滿腫瘤的爛肉。
而那銅燈之下,是一個躺在石台上的人形怪物,皮膚下的血肉在快速翻騰,手指與腳趾不停顫動。頭部五官錯亂,從這個角度分不出眼睛和口的位置。濺出的鮮血在霧氣中馬上化為花瓣形狀,火光中赤色的花瓣來回飄蕩。
五官錯亂的頭上似乎還有些黑色的東西來回快速移動,那是像手指一樣的東西,每支都巨大而細長,比那躺著的身軀還長。原來正是那手指一樣的尖刺,不斷地將那軀體割開,縫合,取出經脈或髒器,又將難以名狀的肉塊塞進那軀體裏。從沒有見過如此細膩的動作,那必定是極其精巧的機器。但那些細長的手指更像活物,仿佛蟲子的軀幹,上麵一排孔洞有節律地呼吸。
刺耳的鳴叫在耳邊不斷回響,此刻真希望我還在昏迷時的噩夢裏還未醒來,眼前的一切都不像現實。
燈光隻照亮了這巨大空洞中央的一部分,我仰頭想看清那些巨大黑色手指的主人。瞿的鳴叫忽然變得急速尖銳,從上方傳來陣陣回音。在我頭上那巨大的黑暗中,我忽然發現一些火光。
然而那並不是燈,而是那巨大手指的主人。他們向外伸出的凸眼中發出的暗紅光芒稍微照亮了它們的臉。此刻我竟正在與他對視!
我轉身便跑,連思考也來不及,馬上繼續沿剛才的岩壁向上攀爬,頭腦一片空白。用盡全身力氣爬出井口後連滾帶爬往前跑。。。。。。
回過神來,我已經回到了古溪旁那個廢棄的小村子,坐在其中一間小屋裏潮濕的草堆上。此時才開始慢慢回憶,並確定那不是幻覺。如果我還在井裏,此刻大概已躺在那石台之上,變得血肉模糊。
那些穀地易瞳師口耳相傳的古老傳說,想必不是。。。。。。
道士在那廢棄的小屋裏拿出行囊內的空白書簡,用石頭刻了一整夜。然而手記到此中斷了,因為正寫到易瞳師口中所說的傳說時,抬頭發現眼前正好出現兩個易瞳師。
姬先生像一麵牆堵在他麵前,身後他年輕的徒弟正把佩劍拔出。
“不必動武,這位道長並非等閑之輩。”
姬先生舉起左手,他的徒弟見狀將劍刃收回。隨後拿起道士跟前的竹卷,默默地讀了一會。
“哈哈哈哈,在下有一提議,想把先生所有書卷買下,也可解先生路途拮據,您覺得如何?”姬先生說。
這兩個來路不明的易瞳師忽然出現,先想取自己性命,隨後又想將書卷據為己有。道士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樣作答。
“先生雖然是涅王的朋友,但我從先生的字裏行間便可得知,您終有一天會願意回到此地,成為真正的深穀居民。”姬先生蹲在道士麵前,對他說到。
道士聽到這話,來到穀地後種種怪異的經曆感受忽然如閃電般湧遍全身,毛管直豎,背脊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