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顧末理著盤子裏的魚刺，這是塊魚肚子肉，沒什麼刺。
    “江然，你家破產了？”劉葉文拿著雞腿盯著江然盤子裏的鹹菜，饅頭，還有一杯開水。
    “沒。我節約。”江然咬了口饅頭，喊：“吃啊，愣著看什麼，我長的這麼帥？還下飯？”
    顧末把半塊魚肉放到江然餐盤裏，又夾了點青菜給他，才吃飯。
    顧末的餐盤裏隻有一塊魚肉、一點青菜，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湯他沒給江然，江然不喜歡喝這個湯。
    坐在他們對麵的趙言和劉葉文，配合的說了句：“你們感情真友好。”
    顧末走出食堂的時候，正好看見蘇果兒拉著幾個女生進食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總感覺蘇果兒有意無意的往他身上瞟了幾眼。
    江然在顧末麵前打了個響指，“看什麼呢？”
    顧末搖搖頭。
    “顧小末，你有事瞞著我吧。”江然又把玩著顧末的手，不知道什麼習慣，這兩天他天天捏顧末的手。
    “沒，真的沒有。”顧末嘴角扯出一個很開心的笑容。
    不知道江然信了還是沒信，但沒在問了，一路給顧末捏手。
    回到宿舍顧末本來是要在陪江然一塊複習的，但蘇果兒突然發了消息，讓他出來，顧末隻好以買吃的為由離開宿舍。
    “你這次又什麼事？”顧末離蘇果兒半米遠，問了句。
    蘇果兒沒在意這些，自顧自的說道：“顧末，我們家餐桌上的話題通常都是，聊你這種成績優秀的學生，我爸媽誇你的時候我都特想告訴他們你是個gay。”
    “你說這些有意思嗎？”顧末皺了皺眉。
    蘇果兒反問：“你不擔心這事被別人知道嗎？”
    “我如果說我不擔心呢？”半響，顧末說。
    他不擔心了。
    這次他放下了心裏的那一點害怕邁出了一步，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世界上很多人，沒人有這麼多閑心去管別人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蘇果兒沒想到顧末是這種反應，愣了一下又反應過來笑了笑甩著手走了。
    顧末買了點關東煮、炸串拎回了宿舍，從後門進學校時，顧末都感覺保安大爺眼睛長在他身上了。
    “同學，你的這個外賣不能拿進去的啊。”王主任拿個手電筒晃著關東煮。
    顧末解釋：“這不是外賣，幫老師買的。”
    學校老師經常點外賣會讓學生幫忙跑個腿，所以一般不會懷疑，隻是現在已經很晚了。
    “這麼晚了？哪個老師的？”
    “何老師。”
    “哦，那行，你慢點。”王主任點了點頭，過了幾秒反應過來，“什麼何老師啊！何老師今天明明請假啊，你站住，東西放下。”
    在王主任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末早就溜走好久了。
    宿舍樓下，顧末在兜裏摸著手機，點開微信，發了個語音給江然。
    西瓜不甜：“江然，下來接應我一下，剛剛老王巡邏逮著我了，但沒仔細查，估計要追過來了。”
    語音發出去一分多鍾，江然就下樓了，邊提東西邊問：“不是吧，老王這麼嚴，前幾天我拿外賣都沒看到他。”
    “行了，快上去。”顧末拍拍他的背。
    宿舍四個床鋪，顧末、江然，趙言，還有一個是林新愉。
    剛開學時宿舍隻有他們三個人，沒有林新愉，後來林新愉在宿舍住著了也不常說話，顧末就沒怎麼注意。
    “來了，我看看末哥買了什麼好吃的。”趙言關了手機遊戲界麵，拿著板凳坐在小桌旁邊。
    小桌子是林新愉買的，當時買是因為他桌子上堆的畫太多了，買個桌子單獨來吃飯。
    “沒買什麼東西，太晚了，都沒店開門。這家店我再去晚一點點就沒了。”顧末拿了一份關東煮和一點炸串放在袋子裏，拎給趙言上鋪的林新愉。
    林新愉說了句謝謝，然後心裏估算著東西的價錢，給顧末轉賬了20，留言，多的可以下次請我喝水。
    趙言一聽這轉賬聲音，立馬給顧末發了個紅包。
    西瓜不甜：多了。
    趙不才：買水喝。
    顧末看著這一樣的買水理由，隻好歎氣。
    接著江然又轉賬給了顧末，數目挺多，顧末想找江然說，結果人直接溜去洗澡了。
    過了半小時，顧末都快睡著了，門開了，冷風吹進來，把他吹醒了。
    “洗了這麼久。”顧末叉了個水果塞進江然嘴裏，怕兩外兩人看出什麼，又給那兩人嘴裏塞了水果。
    江然擦了擦半幹的腦袋，“嗯，頭發長洗得久。”
    顧末沒在說話，開始微信攻擊。
    他都不知道自己因為江然已經和以前大有不同了。
    ——你那頭發長？
    ——比女生洗的還久？你頭發有女生那麼長？
    發完之後他又想起江然頭發濕的，又發。
    ——頭發去吹幹。
    江然這下有了回複。
    ——是，顧長官，遵命。
    趙言壯膽看鬼片耳機聲音調的高，聽著那歌挺熟悉的，一看歌名，《好運來》。林新愉在複習，還有兩周又要考，得加把勁。
    顧末和江然又聊了會兒，也開始吸取知識精華，還叮囑江然寫練習題。
    趙言不一樣，看鬼片是為了他新交的女朋友，放假要一塊去玩密室，到時候麵子不能丟，所以壯膽。
    顧末想起什麼似的，問：“你給我轉這麼多錢幹什麼。”
    “上交。”
    “什麼？”
    江然躺上床，往顧末身邊擠：“養你。”
    “我說的是以後，以後，懂什麼叫以後嗎？”顧末哭笑不得。
    趙言摘下耳機問：“以後？什麼以後？”
    “沒你事。”江然朝趙言揮了揮手，又看著顧末，“現在也可以養。”
    “養什麼？”趙言問。
    “小貓。”江然說。
    “什麼小貓？”趙言問。
    顧末“嘖”了一聲：“你怎麼話這麼多？睡你的覺吧。”
    看趙言又戴上耳機，顧末又悄悄問：“什麼貓？”
    “顧小末，智商變低了？”江然反問。
    顧末盯了江然三秒，一腳把人踹下去。
    另外兩人聽到聲音，同時開口：“又怎麼了。”
    “沒你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