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末早上醒來除了腰、腿有些疼，別的沒什麼，就是不知道在學校的時候怎麼和別人解釋這脖子上的“蚊子包。”
    他正看著脖子上江然的罪行，就感覺到一束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領口，抬眼一看，是罪魁禍首站在那。
    也不知道是江然覺得自己弄的太狠，還是認為顧末太細皮嫩肉，一直盯著顧末領口看著。
    顧末皺著眉往自己衣領口掃了一眼，看到鎖骨時忽然明白了江然一直盯著看的原因，這人是有點走火入魔了。
    昨晚在那咬半天，結果今天一點愧疚感都沒。
    顧末理了下衣領，繞過江然徑直往廁所走。
    江然知道顧末這是故意的，也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於是屁顛屁顛地也跟著進去了。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呆著吧。”顧末把牙刷放進杯子裏，拿著毛巾擦臉。
    江然湊過去，整個人靠在顧末身上，嘀咕著：“我也洗臉。”
    顧末一聽，直接把毛巾扔到江然臉上：“那你慢慢洗，不著急。”說著就要走出去。
    江然接過毛巾，同時也把顧末拽了過來。
    顧末被抵在洗手台上，腰正好擱著洗手台，有些疼但能忍，所以眨了幾下眼睛就沒吭聲。
    江然是個粗神經的，自然是不會知道昨晚上他把人折騰成什麼樣了，臉湊上去就要親顧末，顧末往後仰，腰就更疼。
    這麼堅持一會兒，受不住，顧末索性抱著江然脖子狠狠咬上一口，以示報複。
    咬了半分鍾，江然沒什麼反應，顧末才鬆口問：“不疼嗎？”
    “其實還好，報複完了嗎？完了就騎小毛驢回學校了。”江然偏過頭問。
    顧末點點頭。
    他沒用力咬，江然說的話也算是真的，不疼，就是留個痕跡，報複一下，誰叫江然昨晚把他咬成那個樣子。
    和江奶奶到完別，江然和顧末就騎小毛驢回學校，這次電充的很足，不會半路沒電。
    馬路上沒什麼人，顧末悄悄攬著江然的腰，心想，現在沒人看見的，監控就算拍下來，騎車摟著別人也是沒問題的，沒人會懷疑他們。
    到了學校是中午，有些學生家長嫌學校飯菜不好，怕孩子營養跟不上，就有回家吃午飯的現象。
    這正好給江然顧末混進學校的好機會，很順利的就進了學校大門，直奔食堂。
    邊上桌坐著趙言、劉葉文還有李狗蛋，那幾人看到顧末江然，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江哥，太不夠意思了，就帶顧末大學霸一人出去浪。這麼幾天老班天天在班上說，顧末學習多麼認真，是多麼有實力。照我說就是天賦，天賦這東西又不是想要就要的。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比如我就沒有。”劉葉文話越說越傷感，顯然是這些天被打擊的不輕。
    江然沒覺得這是天賦，沒有哪個小孩剛生出來就什麼都會的，他清楚顧末不是天賦，是刷題、複習，一張張卷子堆積出來的成績。
    不過他也不想再打擊劉葉文，也和趙言一塊兒說了幾句安慰人的老套話。
    顧末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青菜心就沒吃了，他現在對學校都有恐懼。
    就擔心蘇果兒會把這些事全說出去，就怕他和江然的事會被別人發現，在學校令顧末感到焦慮。
    老師都看出來顧末心情很糟，讓他好好休息，放鬆放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江然更是天天說天天勸，好不容易顧末願意歇會，他直接連人扛起來丟到床上，以防他再這麼不要命。
    這周周末，顧末回了楓橋巷，葉小麥他們知道顧末學習忙，也就沒怎麼老叫他回來出去吃飯。
    隻是這次顧琴舒來了，天天守在這邊，宋曉才讓顧末回來一趟，讓他和顧琴舒聊一聊。
    顧末剛走到巷子口，顧琴舒就在他以前住的地方徘徊著。
    她像是看到顧末了，走過來，剛要說話，顧末就開口了。
    “進屋裏說。”顧末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門是蘇禦後來找人修好的，現在很結實。
    顧琴舒跟在顧末身後走進屋裏，看到屋子裏灰塵堆積皺了皺眉但又很快調整表情。
    顧末移出椅子，看著顧琴舒坐下後，先開了口：“有什麼事嗎？我學習挺忙的，你下次也別在來這巷子附近了，我現在是住校，不打算再住在這裏了，別給別人添麻煩。”
    顧琴舒聽著顧末疏遠的口氣，淡淡道：“那放假呢？你還是住校嗎？別在這麼倔了，我和你說了，你鄭叔叔很歡迎你，你和我們住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她抬手想握住顧末的手，顧末往後退了退。
    顧琴舒收回手，也沒覺得尷尬。
    “沒必要，我可以租房子，我可以住酒店，我……我能去的地方很多，不是隻有你那。”顧末心裏空空的。
    他說他自己能去的地方很多，但實際，楓橋巷的老房子冷冷清清也快拆遷了，學校到了寒暑假住宿生都回家，租房子的開銷很大，住酒店的錢也不夠住那一輩子。
    這些顧琴舒心裏明白，知道顧末就是嘴硬，隻是她不願意拉下臉去央求顧末和她回家一起住。
    所謂的回家住，不過是新一層的尷尬。
    “好，我知道了。”顧琴舒說，“你成績沒下滑吧，考A大有問題嗎？”
    顧末抬起眼睛，看著顧琴舒：“考上A大這麼重要嗎？那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
    這一句話把顧琴舒弄的啞口無言，當初她裏A大錄取分數線就差了十幾分，隻是當初她沒經濟能力複讀，隻好讀了N大。
    N大不差，很不錯的一個大學，和顧琴舒的專業對的上，隻是顧琴舒不甘心，於是A大在她心裏就變成了一個執念。
    她把她的夢想、執念，全部強加在顧末身上，強加在一個17歲的高二學生身上，強加在她的兒子身上。
    顧末看顧琴舒久久不說話，起身走出門，說了一句話：“媽，其實我特別後悔成為你的兒子。”
    顧琴舒看著顧末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的背更寬了，個子更高了，也離自己更遠了。
    顧末走出巷子，往橋邊走去，忽然看到江然站在那，愣在原地幾秒，就這麼看著江然一步步走向他。
    “你……怎麼來了。”
    江然把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扣在顧末腦袋上，拉著他走：“來這也不和我說一聲，我急啊，就跟過來了。當然我也不喜歡別人跟著我，因為那像個變態跟蹤狂，所以下次去哪，先和我說一聲行嗎？”
    顧末“嗯”了一聲，帽沿下他的眼眶裏的眼淚溢出來，一滴一滴地盡數落下。
    江然撓了撓顧末的手心，顧末心想著：江然要變得很好，這一切的雜亂事情就由他背負吧。
    走到之前的燒烤攤，還是老位置，菜宋淩已經點好了，看到顧末剛要喊出話，就看到旁邊的江然。
    宋淩看著低著頭的顧末，又看著江然。
    江然：？？？
    宋淩又看著他倆的手，十分肯定的認為顧末被江然揍了，那不行，這得幫忙給揍回去。
    顧末剝著桌上的橘子，一瓣一瓣塞進嘴裏，慢慢嚼著，絲毫沒感受到周圍的火氣。
    宋曉挽著袖子就要上手，江然看出來了，問：“怎麼？打一架？”
    “啊？”顧末聽到打一架這幾個字有了反應，轉過頭看著他倆。
    “沒你事別管。”宋曉說著一拳頭砸在江然下巴上，又砸了幾拳在他肚子上，邊砸邊說：“叫你揍我末哥，不是能打嗎？我陪你打。”
    “你大爺，有病嗎？”
    “沒你有病。”
    這一打下來，不得了，桌子上的菜都被扔了七七八八，顧末看著他倆歎口氣，又重新點了菜。
    “你說你們打什麼呢？有什麼好打的。”顧末倒了兩杯茶給他們，以示降火。
    江然下巴被打青了，宋淩腳崴了，誰也沒比誰少挨幾拳頭。
    宋淩揮了揮手，讓服務員拿瓶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下去幾口：“誰知道這人是你同學，我看你魂都丟了的樣子，肯定以為他揍你了。”
    “算了，你們認識認識。”顧末說。
    “有什麼好認識的？”宋淩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報了名字，“宋淩。”
    “江然。”
    江然沒什麼感想，這些人是顧末的朋友，但對於他來說隻是陌生人，所以認識不認識都沒有太大事。
    殊不知幾個月後，這些陌生人幫了他最大的忙。
    和葉小麥、宋淩幾人聊了一陣子，顧末就和江然先走了，畢竟剛打了一架，飯也沒法好好吃。
    路邊有買炸年糕的，江然買了兩份，本來他還想買其他的，被顧末攔下來。
    顧末的理由是：
    你以後還要養我，省點錢吧。
    江然聽了這話，仔仔細細算起來，他自己成績這麼差，以後總不能讓顧末大學霸來養他，就接受了這個中肯的理由。
    回到家江然就開始算自己的錢、存款多少，和不必要的開銷，這麼一算下來，其實能節約一大筆錢。
    他在為他和顧末的未來，做出一點看似微不足道的努力。

    作者閑話：

    很抱歉，前段時間因為身體原因，沒法更新，所以今天更新三千字，以後更新也會是三千字，文章還有很多不足，完本後我會大修，但不會改動主線劇情，隻會填補細節和副本，也很感謝沒有棄文的讀者，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