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第六章 神鴉社鼓英雄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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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麻麻的人群頓時化作一水二流,分站到官道兩側,隻見一個藍衣衙役鳴鑼清道,走在最前邊,緊跟著他的,是另外兩個藍衣衙役,一左一右,各舉著“回避”和“肅靜”的木牌。
我和木蓮站在人群中,好奇地觀望。我悄悄問木蓮:“我們屬於哪個縣?”
“沃野縣啊!”木蓮奇怪地看我一眼,“妹妹怎麼忘了?”
“對,對,沃野縣。”我筋鬥蟲似地點著頭,心想我怎麼知道北魏地名和版圖劃分啊,“沃野縣,沃野縣,讓我想想,記得曆史課上講就是以後的陝西延安啊。原來我從北京跑到延安來了!”我驚訝地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呢?”木蘭碰了我一下,“快看,縣太爺的儀仗隊來了!”
一台四人抬著綠呢官轎正在行進,非常醒目,轎簷流蘇簌簌抖動。轎旁有一位紅衣捕快,持刀護著,正是清晨在萬花山裏見到的那一位。緊隨官轎的,是一匹黑色駿馬,騎手是一位血氣方剛的青年後生,胸前配著一朵大紅的綢花,意氣飛揚。
“李廣大哥!”我欣喜地,幾乎叫出聲來,木蓮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襟,我才止住欲奔向前的腳步。
李廣顯然已經看到了我,對我憨憨地一笑,不好意思地,習慣性地搔了搔後腦勺。
幾米外,張曉風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切都收在眼裏,鼻子裏哼了一聲。張宜看看花木蘭,又看看李廣,又看看自家王爺,心想:“這下可有好戲看嘍!我看王爺這次哪,是動真格的啦!”
地保慌忙帶領鄉紳,分開眾人,走上前去,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縣太爺貴足踏賤地,不知有何吩咐?”
紅衣捕快喝一聲:“落轎!”
轎子一停,紅衣捕快趕緊上前,抬頭撩起綢緞轎簾,一位麵色清明、垂著三綹美髯的官員抬腿走下來,這就是萬花鄉隸屬的沃野縣最高長官縣太爺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古代一方父母官縣太爺了?還蠻有親和力的嘛!”我在心裏說著。
縣太爺親切地快走兩步,將地保攙起,嘴裏一迭聲地說著:“哎,老李頭,你就不要這麼見外了麼。今日秋社祭祀,乃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本縣來與民同慶,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快請起,各位鄉黨快快請起!”於是,其他人等也紛紛跟著起身。
“我來還有一事”,縣太爺接著笑吟吟地說,“老李頭,你們萬花鄉可是出了一位大英雄哪!”
“大英雄?”老李頭不解地問,“縣太爺說的是誰?”
縣太爺轉過身招招手,李廣走了過來,黎黑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澀。
紅衣捕快展開手裏一紙公文,當眾宣告:“茲有本縣萬花鄉李家村獵戶李廣,射殺害人猛虎,除患一方,本縣特予以嘉獎。除授予英雄名號之外,另獎紋銀百兩!”
聞聽此言,萬花鄉百姓竟然一起歡呼起來,掌聲如潮:“太好了,太好了,以後我們再上山打柴捕獵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李廣真是為民除害呐!英雄之名,當之無愧!”
我也盯著李廣,高興地拍著掌,真是由衷的欽佩,真的呢,要不是李廣大哥,我怎能脫離虎口呢?恐怕早就成了一縷冤魂了!
紅衣捕快從一個衙役手裏,接過一包沉甸甸的銀子,交到縣太爺手裏。縣太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銀兩親手獎給李廣。百姓們又是驚歎,又是羨慕,隻有拚命地鼓掌。
我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李大哥簡直就是武鬆在世哪!
“縣太爺”,地保熱情地邀請著,“馬上我們還要舉行一年一度的文武大賽,太爺可否賞臉當評判?”
“好好,當然好!”縣太爺一口應允,“反正本縣今日來也來了,不如與民同樂!孟老夫子不是說嘛,‘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哈哈!前頭帶路!”
“縣太爺請!”地保一臉榮幸,將手臂向前一伸,“請先到賽詩台!”
“好好!”縣太爺毫不客氣地,舉步先行,眾人跟隨其後。
“李廣大哥!”我一下蹦到李廣跟前,親熱地在他胸口擂了一拳:“真有你的!威風凜凜,簡直就是第二個武鬆!”
“武鬆是誰?”李廣奇怪地問。
“這個。。。。。。”我又泛糊塗了,宋朝據北魏尚間隔近十個朝代,我怎麼跟他解釋?
“嗬嗬,就是書上說的,一個打虎英雄!”我打著哈哈。
“姑娘過獎了!”李廣有點受寵若驚,“姑娘,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啊,我可真是的,居然忘記告訴你!記好了,我叫木蘭,花木蘭!”我響亮地說。
“木蘭?真好聽。”李廣真誠地說。
“謝謝!”我大聲致謝,拉過一旁見了生人就羞澀的木蓮,“介紹一下,這是我姐姐花木蓮!”
木蓮飛快地打量了李廣一下,算是認識了。
“這位姑娘我認識的啊!”李廣高興地說,“你不就是俺們村劉全未過門的媳婦嗎?”
木蓮笑著,紅著臉低下頭。
“哥哥,姐姐,我們去看文武大賽啊!”我不由分說,一手拉著木蓮,一手拉著李廣,興衝衝地跟著人流走去。李廣尷尬地想收回手,可是我握得有些緊,沒有成功。
三個人高高興興地朝前走去。
身後站著一臉陰沉的張曉風,一張俊臉簡直要垮掉了——自己在情場上,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勝,為何在這小小的萬花鄉處處碰壁?那個臭丫頭(哦,現在終於知道她叫花木蘭),自己好聲好氣地問她名字她不肯告訴,李廣隨口一問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訴他兩遍,生怕人家記不住似的。真不明白,那個傻大黑粗的小子有什麼好的,這叫本王的臉麵朝哪裏擱?
“王爺”,張宜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咱們要不要跟著,去、去看看?”居然都有點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