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兄弟齊奮鬥 擰成一股繩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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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舅舅初中畢業之後,在縣城呆了一段時間,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外公說:“你在這裏又無事可幹,還是回古鎮去吧,在那裏倒可幫助媽媽做點事,或去生產隊掙幾個工分也好。”大舅舅聽後,覺得外公的話有一定道理,於是他就回到古鎮的家中。過了幾天,外婆說:“你也長大了,先去生產隊掙幾個工分罷。”
    “行。”大舅舅答應了外婆的要求。於是家中添置了一些農具,他就開始去生產隊參加農業勞動了,生產隊給他評的底分為2分/日。當時生產隊好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剛進生產隊參加勞動的,無論是男是女,都先定為2分。這2分相當於多大的價值?當時生產隊10分的工分值為0。35元,2分工分隻值7分錢。一天到晚的辛苦所得連碗光麵條也買不回來,但又不得不去,隻有天天去了,人才能得到磨練,工分才能不斷提高。
    小舅舅初中畢業後,也參加了生產隊的勞動,底分也定為2分。這樣,兄弟倆加起來相當於半個勞動力,家中有了勞動力總比無勞力好,起碼能分到一定數量的工分糧。
    隨著時間的推移,兄弟倆年歲逐年增大,勞動技能逐步提高,兩個舅舅的勞動底分逐漸由2分增至3分,然後又逐步提高到5分、6分、7分直至最高的10分,這標誌著他們倆對農村的各種農活已基本掌握且比較熟練,標誌著他們已是正勞動力,是標準的農民了。在農村,有的人一輩子也評不到10分,隻能評到9分或9。5分。
    小舅舅牛高馬大,身體棒,力氣足,是生產隊裏的好把式。犁、耙、耕、耖,樣樣農活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兄弟倆在生產隊裏辛辛苦苦的勞作,能夠換來的卻是十分微小的報酬。最好的年景10分工分值也隻值0。6——¬0。8元錢。兩個舅舅一天辛辛苦苦從早幹到晚,每人隻掙得七、八角錢,實在是太寒酸了。
    除此之外,要想從另外的渠道賺點錢實在是不容易。大家除了參加生產隊的勞動外,隻有千方百計種好自己的自留地。古鎮周圍的農民都有種瓜果蔬菜的習慣和技術,他們分得的自留地一般都不種糧食作物,而是種上各種各樣的瓜果和蔬菜,因為種瓜果蔬菜要比種糧食作物收益好。但是,種瓜果蔬菜得會盤算,會安排,並且要有技術,從翻土作畦到下種,從間苗、中耕到施肥、管理,他們都有一定的講究。另外,一茬接一茬地種,土地不能閑著,瓜果蔬菜又能趕上季節,隻有這樣,瓜果蔬菜才能賣個好價錢,這方麵他們也有一套辦法。兩個舅舅不斷向他們學習,自己不斷實踐,不斷改進,逐漸掌握了種植瓜果蔬菜方麵的技術。
    再說,雖然人住在集鎮,身在集鎮,但因為是農業戶,即使農閑季節也不得去做生意,否則就會被扣上“棄農經商”或“投機倒把”的帽子,生產隊將不分給口糧,甚至拖去遊街示眾。然而,也有膽大的人趁著農閑時去大山裏運點杉木、毛竹什麼的賣賣,賺點力氣錢添置家具,買點衣服,改善改善生活或積點錢好辦大事情。這年夏天,兩個舅舅也跟著好友去山裏運木材,想去碰碰運氣。
    這種活兒既十分辛苦,風險性又挺大。一是古鎮離山裏路途遙遠,山路崎嶇難行,推著雙輪車進去,中途得將車架寄托好,背著車軲轆進山,買得木材,一根一根背下山來,然後用車軲轆運出山區。大家的衣服濕了幹,幹了濕;二是途中檢查站多如牛毛,因此,多半隻能靠後半夜行路,為的是躲過檢查站的檢查;三由於得不到休息,加上忍饑挨餓,一趟來回,身體十分疲憊,沒有較好體魄是不行的。有時弄得不好,木材被扣了,偷雞不著蝕把米,會全功盡棄,連老本也搭上了。
    一天晚上,舅舅他們三、四個人將木材剛從山裏運出來,來到一檢查站附近,連忙停了下來。他們派一人前去探聽動靜,發現檢查站裏的燈亮著,屋內有響聲。於是大家隱蔽在小樹林裏休息。這時,天不作美,突然又下起瓢潑大雨,大家個個都成了落湯雞,剛才還是汗水淋淋,此時,每人身體都點發抖。過了半個小時,見檢查站的燈滅了,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又在原地休息了半個小時,然後才躡手躡腳地出發,並且盡量地不發出響聲,以免驚動剛剛睡下的森工站人員。不久,闖過了關口,將木材迅速地運到衢江邊,紮起臨時木頭筏子,放進衢江,沿江而下,向古鎮前進,當然這當中還得闖過許多檢查站。
    舅舅在山裏有個表姐,所以他們的好友都願意跟他倆一起去運木材。一來到那裏有個住的地方,可以省去住宿錢;二來到那邊買木材不會被宰客。
    這年冬天,他們三、四人又一起去運木材賣。當他們將木材運出大山時,已是下半夜了,但前麵的檢查站燈火輝煌,響聲驚耳,他們誤以為在開會,夜裏要行動,這幾車木頭往哪裏藏?這回我們算碰到鬼了。他們中一個膽大一點的躡手躡腳來到檢查站窗子底下探聽動靜,原來大家在搓麻將,真是虛驚一場。檢查站裏既然正在搓麻將,暫時就不能過去,於是大家就坐在一棵大樹下一邊休息,一邊等待時機。嗖嗖的寒風一陣陣吹來,大家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時,小舅舅拿出隨身帶來的一瓶白酒,每人喝了幾口,頓時不再覺得冷了。這時,檢查站的燈也熄了,大家每人又喝幾口白酒,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闖關了。到了下一個檢查站,站裏好像有動靜,大家不敢盲目行動,隻好又停下休息,這時,天氣更冷了,大家凍得身子格格發抖,小舅舅隻好拿出剩下的白酒給大家禦寒,然後繼續闖關。就這樣闖了一關又一關,直到把杉木安全運到家中才能長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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