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為了不挨餓 辦法已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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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在沒有下放前是吃商品糧的居民戶,國家每月有定量糧食和食油等供應,隻要進行合理安排,是餓不著肚子的,每月不需要為吃追捕問題發愁。現在成了農業戶,前後一對比,發現城鎮戶口和農村戶口有著天壤之別,這兩者之間隔著一道高高的厚厚的牆。城鎮戶口吃的是國家供應的商品糧,並發有各種票據,如糧票、煤票、菜油票、豆製品票等,用這些些票去指定商店購買,都是按國家白市價供應的。而現在一家人是農村戶口,隻能靠生產隊分糧食過日子。每年的口糧定量標準還不及有的大隊的一半。生產隊收成好一點,糧食多分一點,馬馬虎虎能填飽肚皮。如果收成差,糧食分得少,就吃不飽。如果遇上自然災害,諸如旱災、水災、蟲災等,糧食減了產,就得少分糧食,那就要餓挨。再加上那時物資十分緊缺,物資供應相當緊張,買什麼東西都得憑票或供應卡供應。買大米要糧票,買布匹憑布票,買豬肉要肉票,買菜油要菜油票。另外還有煤票、糕點票、白糖票、香煙票、煤油票、豆製品票等等。同時每戶還發有一本購貨證,限量購買一些日常用品,如食鹽、火柴、肥皂等。供應的新產品黑白市差價甚大,如:大米白市每市斤9分,黑市價要1元2角。一般家庭的夥食都比較差,吃的都是自己種的青菜一類的素菜。為了改善居民的生活,政府要求食品公司供應少量豬肉給居民,名曰“小刀肉”,每人隻能供應五角錢的“小刀肉”,當時豬肉每市斤的價格是6角5分錢,但要排長隊才能買到“小刀肉”。每逢家中來了客人,就得動員家裏的人去排隊買“小刀肉”來招待客人。
農村有的人家由於買不起葷菜,一年當中長時間內每頓隻吃自己種的辣椒、鹹菜、鹹蘿卜等。隻是家中來了客人,才舍得去買點豆腐、千張、魚類什麼的。如果是來了稀客,那得動員家中好幾人去排隊買“小刀肉”。其實,那時候根本不求什麼好菜,隻要有飯吃就好了。
外婆家沒有勞動力,大舅舅14歲,在縣城讀初中;小舅舅9歲,在古鎮讀小學,靠外公每月30多元的工資維持一家四口的生活。外婆雖然開著小茶店,但當時每碗茶收6分錢,每天最多30來碗茶,除去成本,能有多少收益?再說,外婆所在的生產隊,人多地少,每人的糧食定量相當低,一般年景,大人每年300來斤稻穀,小孩減半。外婆家是買糧戶,每年上半年要將全年的買糧款預交給生產隊,這樣到了收獲季節才有糧食分給你,而買糧戶分到的糧食總是最差的。每年農曆正月一過,家中剩下的糧食已經不多了,為了填飽肚子經常發愁。
一次,小舅舅和幾個夥伴從外地回來,在路上肚子實在餓得難受,在經過一丘種有紅蘿卜的地塊時,大家偷偷地到地裏拔了一些紅蘿卜,掀起衣服擦了擦,就吃了起來,還覺得特別好吃。他們的行動被生產隊看青的人看到了,拚命追了過來,小舅舅他們還好跑得快。
當然,集市(黑市)的大米是有得賣的,但要1元多1斤,外公的全部工資一分不用,拿來買黑市米,隻能夠吃一個星期。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怎麼辦?一家人為了不挨餓,想盡了辦法。一個辦法是全家勒緊褲腰帶,不能放開肚皮吃飽飯,隻能吃個半飽;生活條件越差,人的飯量越大,越吃不飽,越想吃,說是吃個半飽,其實隻填了個肚子的一小部分,吃了不久,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第二個辦法是燒飯時摻入一些蕃薯絲、芋頭絲或青菜、蘿卜等;第三個辦法是利用雜糧、野菜代替主糧,諸如馬蘭頭、胡蘿卜等;第四個辦法是寅吃卯糧,先到親戚、朋友家去借點糧食度荒,總有一些親戚比自家的境部好一些,向他們借點糧食來度荒,也是個權家之計,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到了收獲季節分到糧食後再還給人家;第五個辦法是靠我媽媽支援一點,因為我爸所在的生產隊糧食定量高,每人每年650斤,兩人全年的口糧加起來有1300斤。兩人的自留地兩熟也能收它400來斤,這還不包括雜糧,光蕃薯、毛芋每年也有三四百斤。因此,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來支援外婆家。當兩個舅舅將黃燦燦的稻穀拉到外婆家中時,你看外婆笑得有多開心。媽媽為了幫助解決外婆家的困難,從未幹過農活的她,冒著酷暑,走下水田將濕淋淋的稻草拉到地勢較高的地方曬幹,然後叫兩個舅舅拉回來當柴燒,也可以省去一部分買柴的錢。
一次,大舅舅和小舅舅從老爸的的那裏拉回了不少稻穀和蕃薯,剛好外公在家裏休息,他看到了這些,心裏很高興,對兩個舅舅說:“你們呀,要記住姐夫對你們的好。”
坐在一旁的媽媽聽了外公的話,說:“爸,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我們吃口輕,糧食比你們稍許寬裕些,幫助家中解決一點困難也是應該的。”
“說的也是,不過有的女兒出嫁之後,隻顧自己的小家,見了娘家好的東西,拚命往自己的小家搬。”
坐在一旁的外婆說:“親戚嘛就應當相互幫襯,娟娟你還記得嗎,姨娘一直在幫我們。”外婆十分清楚記得,在外婆家經濟十分困難的時候,姨婆沒有少幫助過她。姨婆除了給外婆家糧食之外,還多次地給外婆家送錢。有一次,小舅舅到姨婆家裏玩,姨婆給了他不少錢,因為那時小舅舅年齡還小,姨婆怕他路上把錢丟掉,就將錢放在小舅舅貼身的衣服口袋裏,並用針線將口袋縫上,讓他到家後再錢交給外婆,以派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