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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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聚賢莊內,上官雲淩的臥房裏。
上官臨城一臉陰沉的坐在椅中,他一掌拍在手邊的幾案上,厲聲質問道:“淩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輸給那個簫君君?”
“為父悉心教導你這麼多年,竟然還比不上簫家那個下山來曆練的毛頭小子?!”
“再有,我明明教了你碧雲劍法最後一招,你之前在台上對著簫君君為何不用?”
“你若是用了那碧雲劍法的最後一招,定然不會輸給他簫君君的!”
麵對上官臨城接連來的質問,上官雲淩仍是那副。。。冷淡的有些愣的神情,他倒了一盞茶恭敬的遞給上官臨城,道:“爹,我知道錯了。”似乎上官雲淩從來都是這樣,對於上官臨城的所有的指責,他盡都是啞然接受。
“爹?你眼裏哪還有為父這個爹?!”
“你本就知道,為父之所以大力舉辦此次的武林大會,就是為了給你鋪路,好讓你日後好接替為父的這個位置,你為何偏偏不肯聽為父的話?!”
“那碧雲劍法最後一招是陰狠了些,但那不是還有聖醫在嗎?!”
“再說,這比武哪有完完全全不受傷的道理?”
“你為何總是如此的軟弱?!”
“你非得要氣死為父才甘心嗎?!”
“爹,孩兒。。。”上官雲淩蹙著眉開了口,卻不料又被打斷。
“老爺!老爺你怎麼能這樣說淩兒呢?!”原來是上官臨城的夫人易香蘭,她手裏還端著兩碗湯羹。
“你還說呢!”
“慈母多敗兒!”
“我看淩兒之所以這麼軟弱,就都是你慣的!”
“哎!老爺你怎麼能這樣說話?”易香蘭將托盤中的湯羹端了出來,一碗遞給上官雲淩。
“謝謝娘。”上官雲淩接過湯羹,淺淺的笑了笑。
易香蘭又端起一碗,遞過給了上官臨城。
上官臨城卻一個甩袖打翻了湯羹碗,他道:“吃吃吃,吃什麼吃,我都已經被你娘倆氣飽了!哼!”語罷,上官臨城便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門。
易香蘭很是委屈的蹲下身來,下意識般的去撿已經破碎不堪的湯羹碗。
上官雲淩見狀就將她拉起了身,又安慰她道:“這些娘親就不要管了罷,一會我喚人來收拾。”
易香蘭這才轉過身來坐在了椅中,已是泫然欲泣,她道:“是娘讓淩兒你受委屈了。”
上官雲淩從懷中掏出一塊繡花錦帕遞給易香蘭,一邊又很是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寬慰她道:“不是娘親的錯,都怪孩兒不夠好,才惹得爹不快。”
“瞎說。”易香蘭一邊拭著淚花,一邊反過來寬慰上官雲淩,他道:“娘的淩兒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孩子。”
大抵這天下所有的的孩子,在自己的母親眼裏都是如此罷?
易香蘭說:“你爹就是那麼個臭脾氣,咱娘倆不跟他一般見識,啊?”
“對了,娘見你姨娘傳信來上說,雅丫頭前幾日帶著幾個護衛溜出了門,說是要來香山看你,想來這兩日應當就會到了,你到時候抽些時間帶她好好玩一玩罷。”
“這武林大會剛過,淩兒你也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好。”上官雲淩點了點頭,應下了。
易香蘭便又道:“淩兒你如今也不小了,那雅丫頭又自幼就喜歡跟著淩兒你,不若。。。不若為娘挑個好日子,去與你姨娘商討一番,早些將你倆的婚事給辦了?”
“娘。。。”上官雲淩暮然站起了身,他道:“我一直都隻將雅兒當作妹妹看待的,婚事什麼的,還是日後再說罷。”
“哎呀,還有什麼妹妹不妹妹的。”易香蘭淺淺笑了笑,她道:“你和雅兒自打出生起就定了娃娃親的。”
“再者說了,雅兒那丫頭,可一直都喜歡你喜歡得緊呢!”
“淩兒你總不能再傷了人家姑娘的心罷?”
上官雲淩聞言,卻仍是愁眉不展,俊逸的臉上半點笑意也無,他又飲了一杯茶,而後思忖了瞬,才又開了口,他道:“帶雅兒妹妹遊玩這件事,孩兒應下了。”
“至於婚事麼。。。娘親還是切莫著急,改日再說罷。”
“淩兒你。。。”易香蘭還欲說些什麼,卻又被上官雲淩打斷。
上官雲淩道:“娘,孩兒實在是有些乏了,想先休息了。”
“唉。。。”易香蘭便隻得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她道:“那好,娘就先回去了,淩兒你好好休息罷。”
“好。”上官雲淩點了點頭,將易香蘭送至房門外,便頓住了腳步,他道:“就怒孩兒不遠送了。”
易香蘭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樣,她朝上官雲淩揮了揮手,道:“淩兒你累了就進去休息罷,娘這便走了。”語罷,易香蘭往回廊另一頭走去。
上官雲淩亦回了房中,他轉身躺倒在軟榻上,一手枕於腦後,一又手搭於眼前,唇邊微動,一聲“雪兒。”落地不見。
距上官雲淩臥房後不遠處的密室裏,四人分坐於兩方對峙著,有一度隱去蹤跡的神喻使、南巫大師,也有作為東道主上官臨城,還有。。。身著墨色蓮紋白衣,同樣戴著銀色麵具的聖醫。
曲無破竟然不在,想來,應當是親自去尋日前離家的曲靈雅了罷,畢竟他一向,都最為寶貝他這個女兒了。
上官臨城一臉陰沉的看著此時正把玩著茶盞,一舉一動都充斥著閑適意味的聖醫,道:“既然聖醫你自稱是上一任聖醫的徒弟,那想必,當年那件事,聖醫你也知道的不少罷?”
聖醫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淡淡開了口,他道:“略有耳聞罷了。”
“好,那麼本盟主有一個疑惑,還望聖醫能不吝解答。”上官臨城直直的看著聖醫,似不想放過他任意一個細微的動作。
“上官盟主請問。”豈料在上官臨城的注視之下,聖醫仍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他又端起了茶盞把玩於指尖。
上官臨城道:“當年是聖醫自己說他有辦法去對付禦月皓塵。”
“本盟主與二位前輩才放心的將禦月門的事交給了聖醫去辦。”
“可又哪曾想到,當年聖醫的威名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
“聖醫當年竟然還讓禦月皓塵的兒子逃了出去,而今還好好的活著回來了。”
“本盟主請問聖醫,是不是該對此予本盟主與二位前輩一個合理的解釋?”
上官臨城語罷,神喻使和南巫大師也接連開了口附和。
神喻使道:“聖醫你既然繼承了聖醫的名號,又接受了上官盟主與我等的邀請,自然也理所應當的,要對當年一事給予個合理的解釋罷?”
南巫大師道:“而且我看那禦月皓塵之子與聖醫你的關係,似乎還很不一般呐?”
“我以為一同作為重啟古墓的夥伴而言,聖醫你還是要先拿出的足夠多的誠意來才是?”
“吧嗒——!”一聲脆響,聖醫指尖的茶盞穩穩落在桌上,滴水未灑,他道:“且先不說我與當年的聖醫並不是同一人,就說當年的聖醫對付禦月皓塵一事,在座的各位都理應沒有什麼疑慮才是。”
“首先,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應當知道,當年的聖醫對付禦月皓塵的時候,禦月皓塵是沒有子嗣的,這一點,我想大家都應當沒有異議罷?”聖醫的話並不算假,因為自從聖蓮皓塵當年化作禦月皓塵出現在江湖裏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並無妻室,亦無子嗣。
聖醫道:“當年的聖醫說的是有辦法對付禦月皓塵,但據我所知,禦月皓塵當年好確實是死在了禦月門,而今還有墳墓作證。”
“至於南巫大師所說的,而今的禦月門主與我交好,這更是純屬誣蔑。”聖醫斜斜的看了南巫大師一眼,淡淡接道:“我接近那個禦月門主,不過是想與他做一筆交易罷了。”
“哦對,這點我應該已經提早說明過了,我本不似上一任的聖醫那般。。。隻問耕耘,而不問收獲,我更似一個商人般注重利益。”聖醫頓了頓,又道:“所以你們而今與其浪費時間來與我計較當年的事,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麼才能迅速的將古墓信物聚齊在一起。”
聖醫說:“我沒什麼耐心來和你們耗,你們若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來,那我就隻有自己動手了。”
“蓮那祁連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打探了,而蘇錦榮那邊我也同樣安插了人手。”
“而”虎印”,就在上官盟主的手裏罷?”語罷,聖醫就站起身來涼涼的看了上官臨城一眼,而後又看向了神喻使和南巫大師,他道:“諸位不如趁現在我們還能合作的時候,趕緊的想兩個實際一點的辦法來罷?”
“如若不然。。。”聖醫頓了頓,接道:“如若不然就不要怪我到時候翻臉不認人了。”
聖醫說:“我勢必要重啟古墓,哪怕要不擇手段。”語罷,聖醫便站起了身,那模樣,真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你放肆!”神喻使還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氣,先人一步開口指責了起來,他道:“就說你師傅還在世的時候,也不曾敢這麼與我們說話,你個無知小兒未免太狂妄了些罷?!”
“難道你師傅他沒教過你,該怎麼跟前輩說話?!”
南巫大師也開了口,他道:“聖醫雖然醫術高明,但我們與你也並非從屬關係罷?”
“大家都是隻為了重啟古墓才聚到了一起,聖醫你又何必將自己的姿態擺得這麼高?”
“如此的目中無人,真教我們不知該如何辦才好啊!”
上官臨城亦是一臉氣急的模樣,但到底還是個武林盟主,最起碼的氣量他還是有的,所以末了他隻是還算淡然的說了一句,“聖醫你如此強硬,怕是不妥罷?”
聖醫隱於銀色麵具後的唇角緩緩勾起,倏地,他廣袖一揚,隻見一陣青霧隨著他的動作揚起又落下化作虛無,連同上官臨城在內的三位前輩就瞬間癱坐在了椅子上,嘴唇也霎時變得烏青,這。。。分明是中毒的模樣!
“金盞銀錢草?這種毒草隻有我們南疆迷仙林才有,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南巫大師一臉不敢相信!
“你。。。!”神喻使也欲開口,卻不料被聖醫打斷。
聖醫道:“我說了,我沒有什麼耐心!”聖醫竟也不欲解釋!
“所以,諸位最好還是管住自己的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語罷,聖醫也不待不待上官臨城、神喻使和南巫大師的反應,就轉身欲走,但末了又頓住腳步回過了身來,他道:“不過這次我就不與諸位計較了。”廣袖又是一揚,癱坐在椅中的三位臉色瞬間好了許多,他道:“但若是再有下次喚我來,就隻為說這些廢話,我想,與諸位的合作不要也罷。”話音剛落,聖醫就自顧自的走出了密室,那模樣,真是要多猖狂放肆就有多猖狂放肆!
這時,上官臨城、神喻使與南巫大師才知道,這位聖醫,或許真是一個不好惹的人物,各自運功調息間,他們也漸漸開始懷疑,當初邀請這位聖醫進來一起合作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但事已至此,似乎再去追究對錯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他們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趕緊想出一個令聖醫滿意的辦法才是!
這,大概就是手段和實力強過他人的好處罷!
畢竟,這為所欲為的滋味,當真是妙不可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