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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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走在彎曲迂回的回廊上,廊簷邊上掛著六角宮燈,暖黃色的燭光落在地上印出斑駁的樹影,耳畔偶有清風拂過,微涼,拂落了水雲啟熏鼻息間隱隱可聞見水雲擎軒身上帶著的淡淡的鬆花酒的香,廊邊時有花草,亦時有魚蟲,可惜此刻的兩人並無心欣賞,他們二人徑直的往王府深處的院落走去。
水雲啟熏並不是第一次來清軒王府,所以他知曉哥哥的臥房在王府最裏處,但地勢卻處於最高處的院落,水雲啟熏也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哥哥臥房時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樣,可是被水雲擎軒打趣了許久。
思及兩人的過往,水雲啟熏不由的就彎了彎唇角,一抹恰似梨花般清淺的笑意便悄然的浮現他那甚是清麗的臉龐,但他卻不自知,直叫伴於他身旁之人見了有些失神。
人的眼睛很小,卻裝得下這世間萬千景色之大,而水雲擎軒卻覺他的眼睛似乎尤其的小,小到隻能容得下他一個水雲啟熏,也隻容得下他水雲啟熏的輕言善語和他的蹙眉笑靨。
水雲擎軒心道,他的熏兒是那般的美妙,美妙得令自己的眼裏和心裏都隻有一個他。
臥房的門大開著,抬眼看去就是前堂中透著燭光的屏風,兩人繞過屏風,紅木圓桌上的白瓷碗中此時正冒著嫋嫋熱氣,應是錦一讓徐伯做好的醒酒湯。
“哥哥快趁熱喝了吧,不然明日起早頭該疼了。”說完,水雲啟熏就將瓷碗拿起遞了過去,待水雲擎軒接過,他又拿起茶杯倒了杯茶。
“嗯。”水雲擎軒接過瓷碗便一飲而盡,那架勢倒不似喝醒酒湯,倒更像飲酒般豪爽。
水雲啟熏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又將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淺笑道:“來,先漱一漱口,再稍作休息之後,再去沐浴吧,哥哥你今日喝了那麼多的酒,需要早些歇息才是。”
“那熏兒你呢?”水雲擎軒漱了口,黑而亮的目光卻在水雲啟熏身上流連不去,不待熏兒回應,他又略帶期許道:“熏兒你今晚可願意留下來陪陪我?”
水雲啟熏並未答話,反而隻是兀自將空了的白瓷碗和水雲擎軒漱過口的杯子收拾起來放於桌下的托盤裏,也因水雲啟熏彎下了腰,所以水雲擎軒才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隻能看到水雲啟熏那被燭光照過細且長的睫羽下映出的淺淺暗影,就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也是,畢竟讓人拿捏不準的回答,才最為令人不安忐忑。
收拾好托盤,水雲啟熏這才直起身子,他還未言語便落入了那人眼裏,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因醉酒而水氣氤氳?因情深讓人不禁的陷落?或許是,或者否,亦或許兩者都有。
“好。”水雲啟熏甚至還來不及想這回答可能帶來的後果,他就聽見自己這般清晰而確定的應了下來,而他的這個決定也似乎有些倉促,也似乎與他平日裏素來都喜歡凡事三思的性子不符,但他眼下也似乎已經意識到,隻要對方是水雲擎軒,那自己就永遠都不能以平日裏那般冷靜沉著來應對他。
此時,水雲啟熏暮然覺著他的哥哥水雲擎軒的話語裏似乎總帶著他招架不了的吸引力,那是足以令他為之欣喜、期待,為之擔憂、心疼,令他隨之牽掛,又念念不忘的陷落的陷阱。
“哥哥你方才喝了醒酒湯,就需得稍微歇息片刻才是,可這時辰也不早了,熏兒就先去沐浴更衣可行?”水雲啟熏的聲音很好聽,像叮咚的流水,每字每句都帶著他不曾自覺的韻律,而此時他或許是怕水雲擎軒覺得太吵而頭疼,就特地的壓低了聲音,脆而輕,愈發的撩人。
“嗯。”水雲擎軒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那熏兒你先去吧,這臥房後麵就有浴池,可還記得?”
“自是記得的,那熏兒就先去了。”水雲啟熏回以淺笑,而後便取了衣物往浴池走去,待看不到那惹得自己迷亂的哥哥,水雲啟熏才覺著清醒了不少,而後又想起答應了哥哥留下來陪他,白皙的臉頰上又倏地染上了紅雲,他兀自搖了搖頭,又暗自輕歎一聲,心道,罷了罷了,兒時也曾一起同住的,應當沒什麼差別才是,還是先沐浴更衣吧!
如此想著的水雲啟熏頓時覺得心情平靜了不少,起碼再也不會不自覺的去想水雲擎軒之前所言的”不止想要他的心,更想要他的人”這般亂人心扉的話了。
他取下腰間配飾,浴池邊的屏風上衣物一件件增多,□□的水雲啟熏跨入浴池驚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紋,待他整個身子都浸入水中,水雲啟熏才覺著這水竟是溫熱的,可見他方才走神的有多厲害。
而此時臥房內,方才還借著醉酒大肆表露心跡的水雲擎軒哪還有半點的醉酒之態?他那雙透而黑亮的眼裏竟是一片計劃得逞,好似狐狸狡詐的得意模樣,他的手裏也還把玩著一個杯盞,杯盞是空的,在他那修長的指尖來回翻轉,就像水雲擎軒此刻等待的心,略顯焦灼。
“砰——!”的一聲脆響,水雲擎軒反映尖的杯盞完好無損的落入茶盤中與其它杯盞一般無二,他兀自輕聲道:“我想,熏兒應當是不會介意我與他一同沐浴才是?”雖是問句,但其中卻無半點疑問,因為在話音落地的瞬間,水雲擎軒就已經出了臥房往後裏的浴池走去!
隻聽“吱——!”的一聲,浴池的門毫無征兆的打開了,浸在池水中的水雲啟熏還來不及言語,便聽來人說道:“熏兒別怕,是我。”
“哥哥?方才不是說了臉應當要稍作休息嗎?怎地這過來了?”水雲啟熏轉過身,向屏風看去,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衣衫整齊的水雲擎軒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熏兒不在的臥房太過冷清了些,所以我這就過來了。”水雲擎軒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端的是一幅無害模樣,當真與方才狡詐的表情天差地別,也不等水雲啟熏再說些什麼,他又道:“酒應當已經醒的差不多了,不礙事的,何況這夜也已漸深,就想著早些沐浴歇息,所以我就過來了。”
“那。。。?”水雲啟熏欲說什麼,卻不料被水雲擎軒打斷,他道:“我想熏兒應當不會介意的才是?”黑亮的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池中□□的水雲啟熏,言語中亦是不容人拒絕的認真,像極了等待到了極限的黃雀在為食物作著最後的準備。
“熏兒自是不會介意,可是。。。?”水雲啟熏的話還未說完,便聽池邊的水雲擎軒當即應道:“我就知道熏兒你不會介意的,何況,你我共同沐浴也不是第一次了。”說完,也不管水雲啟熏後邊未說完的話,水雲擎軒便兀自解起了衣衫來。
水雲啟熏倏地一懵,抬起頭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意外的被那一具同樣□□的身軀吸引住心神從而噤了聲。
較於水雲啟熏的白嫩,水雲擎軒的身軀更為健碩一些,可能是因自幼習武的緣故,他四肢修長且肩寬背窄,成熟稻穀般的膚色配上他那緊實的肌肉讓人不由的想要依靠,然後就見放好最後一件衣物的水雲擎軒暮然轉過了身。
水雲啟熏似乎覺著這世間再多美好的詞都不足以形容他眼下所覺,宛若天神降臨般,時間似乎在此刻靜止,所有之前被他有意無意忽略的景致霎時變得清晰。
“熏兒?”水雲擎軒挑了挑眉,吟著輕笑道:“熏兒回神了。”事實可以證明,越是豐神俊朗舉止得體的人,偶爾紈絝使壞就越加令人為之瘋狂淩亂。
毫無疑問,水雲擎軒就是這類人的楷模。
水雲啟熏回過神來霎時羞紅了臉,將臉撇過一邊也不知看哪好,然後就聽那始作俑者說道:“熏兒你快過來,離我那麼遠做什麼?”
水雲擎軒自是沒有錯過水雲啟熏的任何動作跟表情,許是被那小鹿失措般的模樣取悅,一直上揚的唇角愈發彎了起來,可饒是他心底已經樂開了花,可麵上也隻是露出淺笑,他一把將那正遊向自己的人兒擁入懷裏,吻,鋪天蓋地。
“哥。。。哥哥?”水雲啟熏自始自終都有些雲裏霧裏,直到此時呼吸有些困難才清醒過來,這,到底是誰醉了?到底是什麼時候發展至眼下的狀況?
“熏兒,熏兒你看著我。”水雲擎軒稍稍退開,但仍是將水雲啟熏環在懷裏,黑亮的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呼吸有些急促滿臉紅暈的人兒,他接道:“我愛你,從我的心萌動的那一刻起,熏兒,你就是我此生想要的唯一。”
“我願意把我的所有都給你,熏兒,你能接受我嗎?”說的越往後,水雲擎軒就越認真,他收起了逗弄時的狡詐得意,亦沒有了玩鬧時的紈絝,有的,隻是一腔滿滿的愛意,隻對他水雲啟熏才有的,願意付出所有的,愛意。
若說從剛開始水雲啟熏有些慌亂,又到後來有些怔愣,再到他真的是被水雲擎軒口中的話所迷惑的話,那當眼下他們兩人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的時候,水雲啟熏是真的,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不錯,他水雲擎軒在自己的眼中是完美的好似天神不假,他水雲擎軒亦是我水雲啟熏的哥哥不假,但那又如何?
這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意嗎?
自是不會!
“擎軒,我的心意亦是與你一般無二,我也同樣愛你,也更願接受你的所有,因為我,也想要你成為我的人,成為我水雲啟熏一個人的水雲擎軒。”這還是水雲啟熏第一次直呼他的哥哥水雲擎軒的名,亦更是第一次如此任性妄為到不顧所有,不顧現世的法則,也不顧兩人所處的位置與身份,而如此回應著水雲擎軒。
情愛,自古以來就是橫在所有人麵前最大的難題,雖說如此,但情愛卻也是人與人之間最為深摯的情感,它教會人們重視與保護,學會專一和吝惜。
羞赧中包裹著真摯,迷亂後隱藏著深情,水雲擎軒將這一層層剝開,得到了他最想要亦最甜美的結果。
言語萬千堪堪化作一聲輕喚,他道:“熏兒。。。。。”接著便是千萬個吻,從眉到眼,從額到唇,從纖細脆弱的脖頸一路往下。
可這次,水雲擎軒依舊沒有做到最後,因為當水雲啟熏那熱燙的□□從順著水雲擎軒的指尖滴落在蕩漾在溫熱水麵上的時候,他又暈了過去。
水雲擎軒低頭在已然暈了過去的人兒光潔的額頭上印下輕吻,又看了看身下,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輕道一聲:“反正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話音剛落,水雲擎軒就將水雲啟熏抱出浴池徑直往臥房走去,後又取來棉巾細心的將昏睡著的人兒擦幹,掖好被角見水雲啟熏仍舊毫無醒來之意,他這才拿起棉帕擦拭起自己身上的水珠,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麵帶紅暈熟睡著的水雲啟熏,水雲擎軒便覺著,在這世間,屬於自己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了。
待收拾好兩人的衣物,又熄滅了燭火,水雲擎軒才側躺在水雲啟熏身旁,在一地月光的映照下在水雲啟熏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似也在祝願他今夜,能一夜安睡好夢。
與所愛之人共枕,就是擁著幸福而眠,他想,明日,明日一定也是嶄新且明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