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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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鳳當時正在工具間裏休息,聽到消息隻覺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被發現了什麼?
她戰戰兢兢地跟在領班身後,見到程星,差點腿一軟跪倒在地。
“程,程小姐,您您找我有,什麼事。”韓鳳的手心冒汗,局促地將衣邊揉成一團。
程星沒接話,隻是平靜地看著她,半靠在椅子上悠閑地攪紅茶,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領班立在旁邊,拘謹地抹了一把額頭上涔涔的密汗。
在這高壓之下的韓鳳小心翼翼地問,“程小姐,您,您到底想要我說什麼啊。”
程星眨眨眼,忽的綻出一抹笑意,她身子微微前傾,將紅茶擺回了茶幾,俏皮地說:“當然是。。。。你的兒子呀。”
韓鳳不由地呆愣,韓岩?她那已經失蹤了兩年多的兒子?
“韓岩,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先生呢。”程星的笑意愈發深晦。
程星這曖昧不明的語氣,倒讓領班誤以為韓岩得了程小姐的青睞,不禁望向韓鳳,眼神都帶上一絲打量。
韓鳳此刻像漂在遠海裏的孤者突然抓住了浮木,便死死攥緊不鬆手。
她嘴唇哆嗦,幾近哀求地問:“程小姐,您現在見到過他嗎?”
“他現在在哪裏?他還好嗎?”
“我求求您了。。。。。。您告訴我,就一點點也行。。。”
“程小姐。。。”
領班看見她的情緒不對勁,箭步衝去攔住她靠近程星。
程星依舊笑盈盈地坐在椅子上,“你有什麼理由知道呢?”
韓鳳臉色煞白,他們果然發現了。
她作勢跪下,嚇得領班一大跳,不由地看向程星。
“別掙紮了,有人已經給你們娘倆提前下死亡通知書啦。”她的語調有些上揚,心情看上去很不錯。
韓鳳似乎不信,直直地起身向程星走來幾乎歇斯底裏地咆哮“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憑什麼!”
這聲響引得其他顧客紛紛側目。
程星歪頭思考一陣,無聲地向她比一個單詞的口型。
如同巫師的魔法咒語生效,韓鳳直直的僵在原地沒了動作,她睜大雙眼,似乎是難以置信,又像是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她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嗚咽,最後又認命般閉上眼睛。
領班趁機招呼了幾個人把她帶下去,韓鳳也不反抗,任由他們粗暴的拖行。
程星含笑著看她離開,眼神溫柔的,如同在安慰將死者乖乖上路。
直到韓鳳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收回目送的視線,恢複了她冷冰冰的模樣。
“我還有事,你說的特別款,到時候直接送過來就行。”說罷,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向店門走去,突然停下回頭,她攏了攏自己的卷發,轉身離開了門店,背影優雅又決絕。
領班不知道為什麼,程星回頭的那一眼,充滿了玩味與嘲諷,如同看著跳梁小醜。這讓她呆怔在原地,直到小導購喊她才緩過神來。
守在門口的司機為程星打開車門,她側身坐進阿斯頓馬丁的後座。
“程姐,你這跑過來說了兩句話就走,幹嘛不直接派人來傳話?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年輕的司機心直口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程星放鬆地倚在上靠墊閉目養神,懶洋洋的開口:“我要來添把火。。。嗯,你一個司機就別問那麼多啦,開車吧。哎,空調再調低點。”
司機透過後視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神色如常,駕著改造過的阿斯頓馬丁彙入了擁擠的車流。
穀景正打電話給總會彙報情況,對麵傳來的的聲音冷的能掉冰碴子。
“人不見了,是尤科和兩個看守的?”
“房子被炸了?會派人去看。”
“還剩一個人?帶回來。”
吉爻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臉羞得通紅,他求助似的望向韓岩“韓哥——”
穀景出聲打斷,“你跟我們回去。”
吉爻想出聲抗議,看見穀景周遭散發出的陣陣寒氣,心中憤懣不平。
輪回自有報,小爺我就先忍你一波。
吉爻咬咬牙,低頭跟在三人身後,一副乖順的樣子,像個犯錯誤的小孩被領回家等著教訓。
上車,吉爻坐在前座,那對師生坐在後排,韓岩開車。
柏油馬路被超載的貨車壓的坑坑窪窪,飛馳而過的車濺起一陣泥水,路旁的行人罵罵咧咧地直跺腳。
據說現在西宣路正有一群街頭混鬥,為了不蹚渾水,韓岩迫不得已多繞路了半小時。
49區是西頓瓦爾城的末區,照理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主城的末區再不濟也可以和次城的數字區們相持平,偏偏49區爹不疼娘不愛,其他城也不敢接這燙手山芋,這沒人管的地界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片罪惡的叢林。
49區和47區相交線的不遠處的一個占地千平方米的花園別墅,就是總會Fornia的基地。
過了近一個半小時,韓岩終於把車開到了總會。
別墅的鐵藝門口有一支巡邏隊,個個凶神惡煞,手持至少八十發秒速的衝鋒步槍,將建築包圍的如鐵桶一般。
吉爻適時地表現出了驚懼的神色,“韓哥,這這這,我真的要以死謝罪了嗎。是不是還會被。。。”他偷偷瞄了一眼後座的“刑訊師”。
韓岩停下車,自己心裏也有些沒底,“應該,不會的吧。”
吉爻的臉色更差了。
“下車。”後座傳來穀景的聲音,車內的溫度仿佛憑空降了十幾度,和著車內空調的冷氣,凍得直叫人打哆嗦。
吉爻和韓岩幾乎同時推開車門跑了出去。
穀景扶下眼眶,鏡片反光一閃。
坐在旁邊的林牧文心髒也跟著一頓:老師今天怎麼這麼可怕!他們誰惹了老師啊!等會還會發生什麼!我為什麼不乖乖待在實驗室!我為什麼要過來!各種控訴從腦海中閃過,化為心中苦逼的淚水,也跟著不情不願地下車。
一行人朝著別墅走去,四周的雜草木叢不久前被火燒過,留下一地焦黑的草灰和衝鼻的炭木味。
天空一片暗沉,暴雨呼之欲來。
四個人在門口依次被搜身,放了進去。
很快吉爻就見到了剛才電話裏的掉冰碴子的“冰塊”,魏雲軒。
他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一份紙質文件,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雕塑。整潔的辦公室沒有一個多餘的擺設,充分符合其主的嚴肅性格。
吉爻悄悄打量著這個全身裝束完美到頂級強迫症都會讚美的男人,心中咂舌,這好好的人不在寫字樓辦公室坐著當高管,怎麼來Fornia幹販毒的勾當?
“他是誰。”平靜的如同機械音突然響起。
韓岩慌忙湊到桌前急吼吼地解釋“吉爻。他是我在區裏發展的一個組員,他唯一的弟弟上個被警察以為是我們的人就在清剿的時候給斃了,這小子想複仇,就找我加進來了。”
穀景不知是什麼時候找了個椅子坐下來,雙手交叉翹著二郎腿,聽完韓岩的話,緩緩勾起了嘴角,在昏暗的房間裏沒由的顯得滲人。
魏雲軒轉頭望向吉爻,烏黑的瞳仁裏不沾一絲感情,“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