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鹿死誰手  一、風波起(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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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寶正蜷在榻上,雙目緊閉,麵色煞白,正微微掙紮,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縛住一般。
    夫差略一皺眉,走上前在榻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撫到一手的冷汗。
    “醒醒,醒醒。”他推她。
    夢中的女子搖頭,緊閉的眼角滑下淚來,“不是……不是……我不是西施,為什麼逼我,我不是西施……”
    “姐姐,姐姐,不要走……”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聽你的話,你回來,好不好……姐姐……”
    斷斷續續的,夢中的她哭泣,哀求。
    香寶站在一片迷霧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出去的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恍惚間,仿佛回到娘親的懷裏,那樣溫暖……
    娘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衫……
    娘說,“香寶乖乖,不要出聲。”
    香寶乖乖,不出聲。
    小小的她,躲在娘懷裏,懷著血的味道,死死咬著唇。
    不出聲,不出聲……
    夫差伸手將她抱起,感覺到懷中小小的軀體一片冰涼,那麼單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她緊緊咬著牙,拚命的顫抖,卻再也不說一句話,隻是安靜地流眼淚……
    “香寶,香寶……”遠遠的,有人輕喚,用那樣溫暖的聲音。
    誰在喚她?
    “不要怕,是夢。”微涼的唇印在她的眉心,有人在她耳邊輕語,“隻是夢,睜開眼睛就可以了。”
    隻是……夢?
    睜開眼睛,就可以了嗎?
    那麼簡單……就可以擺脫嗎?
    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香寶緩緩睜開眼睛,看入一雙幽深的眼中。
    夫……夫差?
    香寶顫了一下,想要推開他,可圈著她的手臂看似溫柔,卻怎麼也推不開。
    “不要怕,隻是夢。”他收緊了手臂,讓她貼著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香寶偎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竟然感覺到安心。
    “寡人小時候,也常做夢。”靜默許久,在香寶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忽然開了口,“噩夢。”
    香寶微微一怔,他……也會做噩夢?
    微涼的唇貼上她的眼睛,香寶呆呆地看著那張放大的臉龐,他在……舔她的淚?
    繾綣溫柔。
    “閉上眼睛。”他在她耳邊低語。
    仿佛受了蠱惑一般,香寶聽話的閉上眼睛。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留連不去,狹長的眼睛裏帶著點點笑意,他極盡溫柔,怕驚醒了懷中迷茫的女子。
    唇齒相依,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香寶腦中轟然一響,隻覺雙頰似火,渾然不覺衣帶已被那雙修長的大手挑開,他擁著她緩緩躺下,將她困在身下,那如緞的黑發襯得她肌膚勝雪,雙頰嫣紅,雙眸朦朧,他眼中的幽黑一點一點加深,俯身吻她,修長的大手卻是一路撫過那凝脂般的肌膚,引來她的輕顫。
    柔軟的身體在他的手下化為一灘春水,香寶怕極了這種感覺,卻又逃不開,記憶中,有一個男子咬著她的耳朵說,“你是我的,就算是痛,也不準逃……”
    “不要!”驚恐地瞪大眼睛,香寶推他。
    “嗯?”他漫不經心的輕哼。
    “會痛!”香寶按住他的手。
    他怔了怔,輕笑起來,湊到她邊,咬住她的耳朵,用一種極盡誘惑的聲音呢喃,“這一次,不會了。”
    耳邊一燙,香寶不由自地輕吟,身子微微扭動一下。幽黑的眼睛望不見盡頭,他喘息著覆上她的身體,香寶感覺到異物刺入身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你……”
    “嗯?我怎麼了?”他順著他的語氣,喘息著低喃。
    “啊……你也不打聲招呼!”她尖叫。
    他錯愕的看著她,幽黑的眼睛裏一點一點滲滿了笑意,“你真是個寶……”
    香寶不滿扭了扭身子。
    “唔,別亂動……”他皺眉,喘息聲愈加粗重。
    香寶憋了一肚子氣,身子又酥又麻,示威似的又扭了一下。
    他倒抽一口涼氣,忽然笑了起來,香寶開始後悔了,轉身手腳並用,打算逃跑。預謀還沒成功,他便一把將她緊緊抱住,讓她哪裏也去不得。
    “這是你自找的……”他笑著咬她的耳朵。
    “啊啊啊……”
    沮喪地躺在榻上,香寶恨得牙癢癢,一次也就算,她居然又被……而且還……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討論噩夢來著,怎麼會就……那個趁人之危的家夥……
    一隻修長的手臂橫過她的肩,將她帶入一個赤裸的胸膛,香寶憋紅了臉,忿忿地甩過頭。
    “怎麼了?”他輕挑她的下巴,狹長的眼中帶著慵懶笑意。
    香寶咬唇不語,眼睛裏都是氣憤,那樣的氣憤讓她的眼睛看起來亮晶晶的,耀眼極了。
    “夫人在不滿麼?”他一本正經地問。
    “那是自然!”香寶點頭,難得他有自知之明。
    “寡人下次會更努力的。”他輕輕笑開。
    香寶愣了愣,然後……臉上著了火。
    她雙手捂住臉頰,尖聲大叫,“啊啊啊……”
    他抬手捂住她的唇,“夫人小聲些,不然……外頭那些人會以為寡人又在做什麼了。”
    香寶立刻沒了氣焰,沮喪地推開他的手。
    靜默許久,見他老神在在,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香寶忍不住推他,“你該走了。”
    “咦?”
    “你不是大王嗎?大王那麼閑?小心……”香寶猛地住了口。
    “小心什麼?”夫差看著香寶,目光炯炯,此時的他,仿佛又變回了那一日在夫椒山下含笑殺人的夫差。
    香寶咬了咬唇,把心一橫,忽然有一種講出一切的衝動,講出一切,管他是生是死,是囚是放。
    “我其實不是西……”
    話還未完,微涼的唇一下子堵上了她的嘴,香寶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卻是徒勞。
    香寶感覺自己就快窒息了,他卻還是沒有要放過她的打算。
    “寡人根本不在乎你是誰,你隻要乖乖待在寡人身邊便可以了。”仿佛有些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唇,他輕輕舔唇,似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即使……即使我是禍水?”喘息著,香寶瞪著他。
    “寡人的江山,養你一個禍水應該不是問題。”他笑,一臉的狂傲。
    香寶呆住,他都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你就是你,名字又有什麼關係。”夫差捏了捏她的臉頰,笑。
    垂下頭,香寶不語。
    “想要去拜祭思茶和秋繪嗎?”耳邊,有一個聲音輕語。
    香寶忙抬頭,一臉期盼,“可以嗎?”
    “寡人說可以。”他笑。
    香寶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緩緩垂下腦袋,忽然又飛快地抬頭,柔軟的唇碰上他微涼的唇,又低下頭去。
    幽黑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愕然,他輕輕抬手撫唇。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那甚至不能算做一個吻,可是……他聽到自己的心裏,有什麼東西開始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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