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暗戀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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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這世上有一個秘密,我不敢說卻敢悄悄唱給你聽。
chapter5
大抵這世上的暗戀都一個模樣,躲藏畏縮,鮮活敏感,像老鼠像老虎,蠢蠢欲動且妄圖得寸進尺。
因為心裏那些不得不遮掩起來的隱秘心思,和那些徹頭徹尾裹滿欲望的肮髒念想,覺得自己可憐卑微,卻又真的恬不知恥。
那人是心尖尖上的人,踩在心上最細最軟最疼最痛的地方,他無知無覺肆意玩笑,橫衝直撞卻真正無辜,心髒痛得打抖,全身流著冷汗——
卻還擔心你的心髒不夠軟,踩起來會顛了腳踝,怕他把腳給崴了。
無法得到也絕不割舍,一邊偽裝著最青澀無辜的羞赧,一邊卻趁夜裏無人意淫那人的身體和那人的唇舌。
那是彈琴的手,應該在琴上優雅地起落,而不是現在這樣幾近熟練地握住自己的欲望,顫抖著躬起身子,被快感逼得脖頸繃直,輕重緩急,百般挑逗。
幾股白濁繳械一樣地噴射出來,粘稠沾了滿手,鹹腥的氣味逐漸蔓開,宿舍裏冷清寂靜,隻一張床上蜷著被窩,躺著一個紅透了耳垂剛自瀆完無力分心的青年。
極端慌亂的呼吸,浮了霧氣的眼睛眼神可憐至極。
【黃少天拉著葉修一路半推半搡把人帶到樂隊眾人麵前,那群家夥正喝酒的喝酒改譜的改譜,酒杯和塗滿刪改的譜子散了一桌,還有枚轉得不堪重負最終累死累活倒下的骰子。眾人姿態各異,但全都一臉“大爺你又想搞什麼名堂”地看著黃少天,後者眉飛色舞,抓著葉修把人往前一推:“看小爺我帶回來什麼寶貝!”
喝酒改譜:“…………………………”
Eve幾乎是猶如條件反射般流暢地抬手扶額,歎息吐氣揉眉心,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憤而撐著桌子猛站起來,麵色不善,聲音悲愴。
“大哥!現在拐賣未成年都要槍斃了你給我拐個成年人回來是要讓子彈飛嗎!”
“我沒——”黃少天得承認,他確實理虧,“這次我真沒!”
葉修心底失笑,抬手撫上自己的肩膀,輕輕捏了捏那人因為激動而驟然收緊的手腕,側首給他一個笑,示意他放開。
“你好,”葉修轉回頭,繼而伸出手,朝雙手還撐在桌上的Eve微笑,聲音清亮,“我叫葉修。”
他伸出的手指指節纖瘦細長,半彎了眼眸,不急不緩,又細心替做解釋:“葉子葉,修養修。”
……真是極配這個人的名字。Eve想。
青年對體態、語氣的調控都細致得無可挑剔,即便純種的暹羅貓也不一定有他身上那種叫人著迷的優雅,Eve極快地鬆開桌子回握回去,青年氣質裏同時兼備著清貴和親近,他可以很自然地握住青年的手,卻會想如果晃動會不會顯得唐突。
葉修笑,順著Eve原本想要停住的動作輕搖手腕,收回手時他的視線仍舊落在Eve臉上,眼神裏是毫不做作也毫無遮掩的欣賞,Eve下意識把肩打開挺直了些。葉修說:“我看過你們樂隊在這裏的表演,就在上個月的晚上,你們出了兩場,我隻趕上最後一場,那段鋼琴獨奏真是彈奏得相當漂亮。”
他低聲哼了哼那段獨奏的曲調,曲中變調的轉換毫不費力,聲音在青澀與沉悶間起伏,像同時有少年和老人在合唱同一首歌,強烈的現場感撲麵而來,隨著震驚生起的不僅有詫異還有驚豔,但這段驚豔的哼唱被主人把握得十分短暫,點到即止,不多停留,葉修咬去尾音,說:“越想越覺得這段和弦的處理肯定花了很多心思,從E調到G調那裏的轉音連上了整個樂隊的節奏,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這段獨奏的每個小節。”
“嘶……”Eve深吸氣,不慎咬了舌尖,有鐵鏽味在口裏散開,毀了口中酒液留下的餘味,但他抑製不住地欣喜,沒人不喜歡被讚賞,那種敷衍的喝彩隻能助長虛榮氣焰,發自肺腑仔細考究過的稱讚才最窩心。如果他廢諸心血的作品到最後隻能換來毫無意義的喝彩,那他情願作品無人問津也要好過毫無意義,Eve正了剛才還在瞪著黃少天的臉色,也收了眼中因那一段短暫哼唱而生起的驚豔,很有些嚴肅了:“謝謝,你的話真是窩到我心裏麵去了,之前在台上的時候我還覺得沒人get到我們的point,你剛才一哼那節嗦咪啦哆啦我就知道這就是我想要表達的了。我負責的是主歌部分,和弦和踩點是Tico。”
Eve側身往後指,從玻璃桌和卡座間的滿地紙譜中站起來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眼尾很挑,穿刺了舌釘,衣服很不走主流,風格和旁邊的“喝酒”自成一派。
他原本還在瘋狂地改譜,一張譜子上橫七豎八全是刪去加入和修改,手邊還放著張攤開的卷式鋼琴,一邊吐槽音色真是差到極點簡直天怒人怨一邊皺著兩道纖長鋒利的眉老老實實地認命彈寫。此時奮筆疾書的筆卻停了,神色的確正經,興致也的確肉眼可見地高漲:“你好帥哥!”
“喝酒”也站起來,抖抖衣服,準備結交新圈友。音樂圈裏魚龍混雜,再往下像他們這樣在pub,bar和club到處混跡的就更是參差高低良莠不齊,樂大坐落在這裏,供求關係,好的練琴室都被炒成了天價,他們運氣不錯,租到了一間地段OK價格kind設備excellent的地下練琴室,也就是那時候他們這群還沒遭過社會毒打的年輕人才深刻體會到人脈關係寬廣的好處。
坐不住了,誰搶到算誰的。如餓殍下山。
“帥——”
“喂喂喂!”黃少天驟然拔高了聲音,驚動了好幾桌其他卡座的客人,他悻悻地又閉了嘴,壓著喉嚨箍住葉修脖子把人往自己懷裏帶,葉修也沒想到黃少天這麼毛躁——這般強硬……又曖昧的動作——便腳下踉蹌,腦袋撞腦門,撞出撞出輕悶一聲響。
黃少天嚎了一聲,說不上撕心裂肺,但堪稱一句悲痛欲絕。邊揉腦門兒邊瞪卡座裏一群人:“至於嗎你們?!人葉修又不是姑娘,餓死鬼投胎啊一群大老爺們兒搶搶搶搶媳婦兒啊!哎喲我去,痛死我了。”
——啊……原來果然。
“你都不痛的?”他閉著差點被波及的一隻眼睛問葉修,看得出來的確是眼泛淚花了,額頭還紅著,邊揉邊嘶嘶吸冷氣。不過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葉修也痛,肯定是痛的,力畢竟不像喜歡,它的作用是上天垂愛的相互……但腎上腺素是個趁機作亂的瘋子,它跟著血液跑,誆騙全身細胞,讓人的快感興奮,也讓人的痛感遲鈍。
這是種無限逼近束縛的姿勢,大臂壓迫動脈,小臂抵住喉結,手臂就像麻繩,粗結強硬,不由分說繞過他的脖頸,蠻不講理勒住他的呼吸。
他隱秘地感覺自己被那人捆綁,靠得這樣近,他的肩胛骨甚至能隔過衣服感受到身後那人心髒正在大力跳動的胸膛。他甚至不敢順應自己的心髒,放開胸膛大口呼吸,哪怕被逼得憋死他也樂得願意。
——哪怕誰都明白這隻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姿勢。可暗戀不得上天垂愛,明白也隻限於明白。接受是另外一件事。他早就坦白自己就是不知羞恥。黃少天的每個動作他都可以聯想到情色,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可以潤色成隻對自己唱的情歌……這不是一份正常的感情,他得悄悄藏著。他的喜歡本來就卑微,他的靈魂本來就不高貴,他不想再矯揉造作地自命清高。
那是下賤。】
可仍舊竊喜,還是歡愉——明明僅存的僥幸也被打破。
他就像個偷歡的罪犯,用全然無辜的嘴臉,在那人對他完全不加防範的角落偷偷品嚐快感,但凡刮到一點點能落到手心裏的邊角料,也自得其樂,自編自演,邊哭邊笑,樂得像個癲子。
冷風裹著雪,一團團地砸在結了霜的玻璃上,有碎了的霜花像北極那些裂開的冰麵一樣,伸出細密的枝椏,鋪滿整扇窗。
這座城市沒有大興安嶺那邊的地龍,空調在這裏勉強算是奢侈品,夏天硬要挨到最熱的時候才不得不開開冷風,冬天即便熬到最冷的時候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多捂件羽絨背心來得實在。
現在就是這座城市最冷的時候。
淩晨三點了。
不知何時青年打理好了床上那一片的淩亂狼藉。他耳朵上的紅褪了,餘兩朵冷白。莫名其妙,或許又是一個無病呻吟的人吧。
滿臉淚水。
作者閑話:
如果你能喜歡這個故事,那就再好不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