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千漠聽愣了，隨即便反應過來，笑道，“沒有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確認點事情。”他若有所思，含含糊糊糊弄過去，“接著走，呆住了？”
    “突然感覺你好沒腦子。”林千漠是真的被逗笑了，“你覺得我這行像是會有女朋友的嗎？”
    “我就隨便問問。。。。。。”他笑容裏透著淡淡無奈，“不過確實不像。”
    是啊，確實不像，林千漠在心裏念著這句話，走著走著腦袋突然閃過一道光，莫非是他察覺到了什麼？也不對啊，有些東西連自己都沒有弄清楚，難不成是他那邊。。。。。。
    林千漠不敢再往下想了，各種事情纏繞在一起，他想的都快抓狂了也理不清思緒，不過，就算他對陸雲哲的某感情多過對常規朋友，那又能如何？！
    回過神，少年已經不見了，他心跳沒由來的漏了半拍，這大白天的還能出事不成？
    他四下張望，周圍是各種商場和購物中心，可以看見個別老年人在逛，路邊小攤有人吆喝著買烤腸爆米花，人跑哪去了？
    突然，有人從身後拍了他，林千漠轉頭，陸雲哲拿著兩杯奶茶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哪杯？”
    他鬆了一口氣，隨意挑了一杯。
    “你剛才發什麼呆呢？”少年插上吸管，一臉好奇。
    “我發呆了？”他搖搖頭，“你看錯了。”
    “。。。。。。我看錯就我看錯了。。。。。。”陸雲哲給他肩膀上來了一拳，“趕緊走，我可是想看看八一能有多亂。”
    林千漠沒有接話，一直跟著少年往前走，他想起來，有人從後麵拍他肩膀時居然沒有提前察覺，身邊這人的影響，已經大到了讓他失去警惕性。
    陸雲哲走在前麵，咬著吸管，眼底不再是麻木，絲絲渴望流露而出，就連本人都未曾察覺。
    很快，到了八一，這個據說是油城最亂的地方之一，與其說是小區，還不如稱呼這一片為城中村更為恰當。
    三四層的小樓房歪歪斜斜，高矮不一參差不齊的平房接二連三，泥土踩出來的小路在微風吹拂下塵土飛揚，怎麼看都和油城不搭。
    “這看上去也不是很亂嘛。。。。。。”陸雲哲含著吸管，含糊不清的嘟囔著。
    “往裏走看看，亂都不可能亂在表麵。”
    林千漠打量著四周沿著牆邊一條極不起眼的土路往八一深處走，沒多遠，就聽見了人聲。
    是一群十五六歲，看著還是在校學生的男男女女，大概二十多個人分成兩派，激烈地吵著什麼，陸雲哲拉住他，就貼在牆根邊看著熱鬧。
    “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林千漠戳了戳他腦袋，順其自然的站在他身後也看起熱鬧。
    “你看那哥們。”陸雲哲指了一個方向，林千漠順著看過去，是個染著黃頭發，摩拳擦掌準備開打的男孩，雖然滿身痞氣，卻掩蓋不住奪目的臉。
    “他怎麼了？”
    “給他頭上加點藍顏料會發生什麼化學反應？”陸雲哲壞笑著，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瓶子，好像就是之前他染發用的。
    林千漠也笑了，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聲音都染上幾分暖意，“綠的。”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他往後靠了靠。
    “不好說，小小年紀不上學出來打架，太敗壞社會風氣了。”林千漠語氣帶著調侃。
    爭吵越來越激烈，從支離破碎的語言中聽，似乎是因為“幫派”內鬥，現在的學校就相當於小型社會，各種人情世故和以大欺小層出不窮，這就是現實，雖然眼前這群人有些太過稚嫩。
    大抵是吵夠了，兩邊人抄起手邊各種轉頭木棒撕打在一起，鬆散的塵土被激起，散了漫天，陸雲哲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誰知那群學生還挺警覺，立刻停下手中動作朝這邊衝過來，為首的女生看上去有些麵熟。
    “喂！看著麵生，什麼人？”有人舉著板磚，氣勢絲毫不差。
    “路人。”林千漠麵無表情，往前跨了一步擋在陸雲哲身前，背在身後的手指間夾著幾根銀針。
    “你不是本地人。”那女生揚起手中的木棒，語氣十分篤定，“當地人都知道我是誰，看見本小姐動手都會繞道。”
    她停了停，接著說，“你猜猜，我把你們兩個打殘扔護城河裏會不會有人知道。”
    “小妞別太囂張！”陸雲哲抓著林千漠衣服，從他身後探出頭，朝那叼著煙的女孩吐了吐舌頭，見一塊轉頭飛來，又縮了回去，五公分後的磚塊被林千漠揮手打碎。
    “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她扔掉煙頭，滿臉不屑，“我告訴你們兩，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就算弄出人命我爸也會給我兜底的。”
    話音剛落，一群人附和，哪還見剛才分為兩派的情景。
    “那這樣吧。”陸雲哲又一次探出腦袋，“我倆跟你們一群打一架，要是你們贏了，我們悉聽尊便，要是你們輸了，以後跟我們混，我倆就是老大。”
    “怎麼樣？考慮一下？”他補充一句，又縮了回去。
    “老大，和他們打，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倆？”
    “打，為什麼不打，看著就是兩個小白臉。”
    “看著就惡心，打死算了。”
    一群人嘰嘰喳喳半天，陸雲哲沒等他們討論出結果，提起身邊一桶髒水就潑，水裏還有散發著腐爛味道的蔬菜。
    站在靠前的幾人全被淋了個透，滴滴答答的髒水順著少男少女的臉龐往下流，趁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拉著林千漠就跑，跑之前還不忘再潑兩杯喝差不多的奶茶，嫩黃色的布丁加上深棕色的燒仙草，像極了嘔吐物。。。。。。
    林千漠嘴角抽了抽，拽著陸雲哲上了一條小路，身後叫罵的聲音正在逼近。
    “你就這麼惡趣味？”跑了一陣，換林千漠拉著他，一群學生窮追不舍，仗著他們人多分頭行動，好幾個從兩人前方竄出來，都被林千漠“輕柔”的放到了。
    “就是看不慣狗仗人勢的家夥。”陸雲哲哼了一聲，“尤其是仗著父母那種。”
    “就因為你以前被一群公子哥坑過？”他有點無語，身旁這人辦起正事十分靠譜，放到平時，那叫一個放飛自我，離譜到譜都沒了，有時候真的像一個孩子，天真爛漫。
    “你還記得？”陸雲哲頗為意外，他就在亂葬崗隨口提過一嘴。
    “怎麼會不記得？我記性可好。。。。。。靠！”林千漠拉住他，向前衝了一步，拐角出現一個披頭散發渾身臭氣的女孩，頭發亂七八糟，手裏揮著木棒，瞬間就和男人打在了一起。
    林千漠下手毫不留情，根本不懂憐香惜玉，手攥住木棒一擰，掉在地上發出碰一聲悶響，快速轉身給她脖子上來了幾下，女孩立刻痛的臉都白了，支支吾吾說不出一段完整的話。
    他見差不多了，撿起木棒退回陸雲哲身邊，像極了冷麵馬仔。
    那髒兮兮的女孩揉著後脖子倒抽涼氣，氣鼓鼓地說到，“別以為你們長得帥功夫好，我就會放過你們，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唄。”陸雲哲笑嘻嘻的攬上林千漠肩膀轉身走人，八厘米的身高差正好，正午的陽光照下，那女生在兩人後麵看呆了，嘴角不住上翹，顧不上身上的臭味，掏出手機使勁拍，笑得意味深長。
    “喂！等等！”她叫到。
    兩人同時轉頭，恰好一個往左一個往右，臉湊得極近，幾乎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