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四十九章胡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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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目光長遠之人暗自搖頭歎息,心道,這必是河清王韜光養晦之法。但看今時今日,翼王治理天下有方,百姓老有所養,生有所倚,五穀不缺,四時俱善。河清王即便舉兵攻來也毫無勝算,反倒落得一敗塗地,背負謀逆罪名的下場。但凡有些頭腦,必要審時度勢,以待來日。
然而,在祈順帝勾結禁衛楊布闡發動叛亂,一舉顛覆了朝堂時,這樣想的人好像也錯了。河清王依舊毫無舉動。就似他根本不知此事一樣。那時節,民生怨氣,江山動搖,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接著,耶律展炎率突厥兵馬大舉進犯,祈順帝不堪應對;
君顏陌被迫發動宮變,囚禁祈順帝,人心惶惶;五國合圍天祈,國將不國,內憂外困;君顏陌失蹤,蘇悅山挾八皇子,執掌朝政,朝堂混亂……
前後八年,在這些有機可乘之時,河清王均按兵不動,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能耐住性子。
而現在,君辰夜登基之初,河清王將自己人魚目混珠安插
進來,用意顯而易見,不外乎采用偷梁換柱之法,從內部瓦解朝廷,為他奪位創造條件。
君辰夜微服私訪是假,去摸河清王老底才是真,所馳路線,正是一徑通往煙雲二十四州。
他與慕容烈風說明去向之後,慕容烈風有片刻靜默,而後,一把將人抱起。難怪他家小東西不愛長個,原來,都讓心眼牽扯住了,怎麼可以這般聰明呢!
而君辰夜與楚懷定下的三月之期限,正是,每十人一撥,每三日一科,將近千人的考生科考結束之時。
這段期間內,依照君辰夜吩咐,楚懷不會動那些冒名之人
,該讓他們科考還照樣科考,以免打草驚蛇。
楚懷除了要負責宮中大小事宜,還要隨時準備接收“空中運送隊”所送來之物。無論什麼,都勿需驚奇。比如這次,三公主等大小匪徒,從天而降,落在府中天井當院。
府兵們好生驚訝,他們時刻巡衛,不說防範的密不透風,卻也不會有如此大漏洞可趁,到底是從哪裏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多人?
三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落了地還兀自瞪眼、張嘴,胡亂揮著兩手虛空亂抓,“啊啊啊”驚叫不止。更不要說其他人受驚程度。用鬼哭狼嚎都不足以形容。
家丁們圍住中間人,被他們慘烈的叫聲,嚇地不敢上前。心道,大半夜的突兀出現在人家院內,嚇不嚇人?他們還沒等叫呢,他們倒是叫地如此大聲,還說不說理了?那一位滿頭遍插鮮花,麵上又紅又紫的到底是人是鬼?
有人報與楚懷知曉,其實,不報,楚懷也知道了。三公主叫成那般,誰能不知!心道:不用說,又是九殿下的“新花樣”。出得門來,一封書信從上空掉落,準確無誤落在楚懷手中。隻聞一聲嘹亮獸啼劃過,眾人舉頭觀看,除了深邃、高遠夜空,不見半點蹤影。
楚懷借燈火,展開觀瞧,內裏來龍去脈,清晰道來。看罷,他折好,裝入袋中,微有沉吟。竟似犯起難來。能讓楚懷露出如此表情,簡直稀罕至極,不用說,三公主矣!
曾經經曆,楚懷記憶猶新,他沒忘自己如何用折扇遮擋,還擋不住三公主那火辣、灼人的目光。這麼一位橫豎不怕、生冷不懼的姑奶奶,他到底該怎樣安置呢?九殿下隻說讓他看著辦,並未指出具體做法。
三公主恢複能力強大,一見楚懷,立時不叫了。本能地拋送了一個眼波後,歡喜道:“君辰夜那個壞小子,不知怎麼把我弄到這來了,沒想到是你的家。楚懷,我餓了,趕緊弄些吃的來吧!還有,我不走了,以後就住這了!”說著,就要過來。對著四周府兵們,一瞪眼,“擋我做什麼,讓開!”
府兵們紛紛看向楚懷,這人誰啊,好生猛!是攔還是不攔啊?
楚懷暗自叫苦,完了,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以後,有他受的!
三公主等人的到來,自是,君辰夜派遣他的“空中運送隊”從空中運來。
那麼,何謂“空中運送隊”?以蒼甲獸小黑為首的百隻蒼甲獸,專門用來執行君辰夜的送信、送人命令。君辰夜為避免過度引起別人注意,故選用此法。
隻是,可憐的那些被運送之人,被叼住衣領,雲裏霧裏穿梭。閉上眼,耳旁隻聽風響,體會天之高,不可測。人之小,如芥末。不被嚇死,也要嚇掉半條命。
……
出了幽州茂縣,再往前,便是茂郡。今日或許是個集市之日,但見前方道路兩旁各有賣瓦甕、賣籮筐、賣針頭線腦等日常雜貨之人。百姓們穿梭其中,爭相選買。不大的尺寸之地,還算熱鬧。
一見這般景象,君辰夜又歡喜了,睜大眼眸,努力觀望。一則新奇;二則,在看有沒有吃的。小孩子天性如此,難以改變。除了他還坐在馬上,其他人都已下馬行走。
所過道路,兩旁小販熱情招呼:
“客官,買些酒吧,上等佳釀,
“買些
“……”
就在君辰夜指著某一處,要和慕容烈風說什麼時,前方,路口處,一匹鵝黃色高頭大馬迎麵駛來,上坐一名紅衣女子,
手持馬鞭,奮力趨馳。本是狹小地帶,她卻不閃不避,任意放縱。
僅過得一小段路,不是撞破了瓦甕,就是踢翻了籮筐,引得百姓們一陣混亂。她似不見般,絲毫不顧。
忽然,一名孩童要去追趕他的小球,蹣跚著跑上路中。眼看,一場貨事將要釀成。伴隨著一個娘親撕心裂肺的叫聲,與眾人的驚呼聲,說時遲,那時快,兩名利落身影已飛身趕至近前。
一人抱起了孩童,一人製住了馬匹,正是蕭戰、沈牧。蕭戰將孩子遞還娘親,女人感激涕零,千言萬語,不知該怎樣感謝才好。
沈牧一手牽住韁繩,低頭看地麵女子,道:“小姐,你沒事吧!”
方才瞬間,馬匹受驚抬起前蹄,將紅衣女子掀下馬去。這種不顧他人死活,縱馬狂奔之人,沈牧很是討厭,但他終不是蕭戰,冷心冷情,處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
不想,女子毫不領情,起身的同時,馬鞭已抽到,大罵:“你是什麼人,膽敢衝撞本小姐的坐騎,不想活了是不是?”
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頭梳彎環發髻,佩戴釵玉。花容嫋娜,玉質娉婷。嬌麗非常,美豔十分。一身火炭紅衣裙,腰係蠻帶,腳下刺繡長靴。無亂是打扮還是穿著,都可看出出自富貴人家,但眉眼間卻帶著無比的驕橫。
沈牧伸手抓住鞭梢,厭惡之情再添,道:“我不衝撞你的
坐騎,這個小孩子就要被你撞到,你要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喪生?”
“哼,低賤平民的爛命而已,有何顧惜?本小姐花千兩黃金買來的獅子驄要是受了折,莫說一條人命,一百條人命也不夠賠!”女子輕蔑掃視周遭。圍觀百姓似有無限忌憚般敢怒不敢言,隻在用眼神表達著他們的屈辱、憤怒。多是老人、孩子,上了年紀之人。年輕、健壯之人卻遠遠避開了。其中深意,難免讓人不去多想。
“……”沈牧麵色難看,似這種野蠻之人,他已經不想再言語半句,端的看將軍與君小爺如何理會。眼角一瞟,掃到身旁蕭戰,分明看到他眼中表露出的“活該”字樣。
他活該?他怎麼就……活該了?沈牧隻覺一口氣卡在當胸。再看時,蕭戰已一並看向君辰夜、慕容烈風方向,好似方才完全是他的錯覺。
女子打量著沈牧相貌,突然露齒一笑,抖手抽回馬鞭,“今日是你,這事也就算了。換成別人,本小姐非要將他打地皮開肉綻,再去喂黃金虎不可。現在,跟本小姐回府,本小姐要買你做我的奴隸,價錢嗎,比上等奴隸……再貴十兩!”
百姓們的反應早被沈牧看在眼中,他知其中必大有文章。
又聽聞這話,不由地重視起來,心道,不是惡霸、豪強便是惡吏、汙紳。將軍與君小爺沒有坐視不管之理。他不如先探聽一下虛實,想到這,沈牧道:“你要買我?你又是什麼人?憑什麼買我?”
女子嬌笑一聲,洋洋得意道:“一看你就是個外鄉人,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不怕實話告訴你,我爹是本郡知府胡宗道,我是胡府大小姐胡耀薇,但凡本小姐看中之人,沒有不依從的道理。好說好辦,兩下受用。若是惹惱了本小姐,教人將你綁了去,你一兩銀子得不到,還要乖乖跟本小姐回府。”
說話間,又有一騎駛來,是為青黑色馬匹。馬上男子三十歲左右年紀。眉眼周正,體迫強健,麵上帶一道淡淡刀痕。一身麻褐色衣衫,半側偏衫斜係。腕纏索帶,腳下馬靴,腰挎寶刀。看裝扮,好似一名教習,有一股子說不出的狠勁。百姓們越加靠後,顯見對此人多有了解。
後麵,幾名家丁奔跑著趕來,持棒揮鞭,中間驅趕著十幾個身體健壯,著草鞋、麻衫的男子。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不等,頭上仍舊插著草棍,想是在販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