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二十七章該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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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行至米糧稀少地帶,百姓們自家也很難度日時,玄機的齋飯就愈加難以化得了,每每想起以前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每頓不重樣的山珍海味,玉液瓊漿時,都要痛哭流涕。
那樣富貴的日子,他已經想盡一切辦法在爭取了,可為何
還是那麼快就結束了。
恰好,聽說少曲招納天下災民,跟著眾民眾潮流,一溜煙奔湧過來,也吃上了飯,穿上了衣,也被君小爺發現了。
然後,就有他來到皇宮,一係列行事。
那顆紅色丹藥是君辰夜給的,他從為官老爺們煉製的“金剛不老長生丹”中,隨便挑出一顆便是。“糖豆豆”而已,祈順帝卻覺效果奇佳,這要是君辰夜肯下真功夫為他煉製,他還不要歡喜致狂,再次瘋癲?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文武多官眼巴巴盼著君辰夜給他們交代,以為祈順帝下了那樣的”罪己詔”,宣布要讓位,而他又已歸回,必要很快舉行封禪大典。不想,三日後被告知,要去“阜沃”春種。
同時,一張布告張貼,上寫:如今天下土地荒廢,米糧不足,以宮中一幹人等,滿朝文武為例,盡皆到田間勞作。願黎民大眾努力生產,勿要錯過耕種時節。
官老爺們乍聽失望,而後又覺興奮,阜沃是哪不知,但行經少曲就是,正好順道看一看他們的府邸到底建造了何等模樣。
至於先前去過一次春種,緣何這麼快去第二次,他們也隻當君辰夜在登基之前再做一回樣子,收買人心。或者,當他耍鬧。連賣他們官,賣他們地,那麼出格的事都做出來了,去個春種算什麼,還差這一樁?
官老爺們聽到外麵謠傳,說他們如何不惜重金購地,初時覺荒謬,後來好好一想,還不就真是那麼回事?按照他們掏出的銀兩,寸土寸金也不為過了。
有了之前的教訓,眾人學聰明了,把家裏的糕餅菜蔬,美酒香茶等各色美食盡可能往車裏搬,誰知道要去幾日?誰知道還會不會給吃窩窩頭,野菜粗米粥?得盡早做個準備。
反正,沒人搬金玉珠石並玳瑁龜甲類寶物就是。
百姓們與百官一般,也在翹首期盼宮中傳來九皇子將於何日登基的消息。雖然明知年齡不符。人小小的,個頭小小的,比記載在冊的,在天祈曆396登基年的庾王仁帝,還足足小了四歲。但,誰讓那做出那麼大的,非凡的,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來呢?
看了布告才知是春種,而非此事,愈加覺得九皇子心係百姓,知道何為民之根本。他都出此重視了,他們又怎敢懈怠,必要在原有勁頭上再添三分氣力。
之前因為外戰、內撫,君辰夜已得黎民庶眾的七、八分認可,再有了翼王這層關係,基本十分已滿。人們心道,皇位不該是祈順帝“讓”,而是歸還。若承襲翼王,本就是小九皇子的,應說物歸原主才對。
碎霞浮動曉朦朧,春意與花濃①。(缺少一段景色描寫)
短短三日,又見君辰夜,慕容烈風,百姓們情緒高漲,熱情不減,不時發出陣陣歡呼,沿道路兩旁圍了個水泄不通。
依舊雲雀青在前,率五百禁衛開路,夾道兩千名禁衛警戒,維持秩序。
身後,君辰夜車駕。非金非玉,隻是普通車騎一乘。旁邊,慕容烈風騎馬在側。左右,沈牧、蕭戰、薛丁、言岩四個環繞。
而後,祈順帝龍輦。金色帷幔,龍頭高懸,與先前一般無二,隻是輦中之人由之前的歡喜模樣變成了現今的陰沉個臉。
百姓見了,指指點點,都道,莫非老皇帝後悔了,不想讓位於九皇子?
祈順帝本就心懷怨氣,見了一張張看向他的陌生麵孔,隻覺厭惡無比,恨不得立即下令,全部砍殺了才好。
再往後,眾妃嬪的玉輦,一輛跟著一輛,比之前多了不少。
最後,文武百官的車乘,看著不怎麼輕便,想是,裝了不少重物。
就在隊伍行駛了一小段後,祈順帝突然站起身來,兩手用力撕扯龍袍前襟,口中張狂大笑,“君辰夜,慕容烈風,你倆個串通一氣,聯手謀奪朕的皇位,又以”春種”為名,不知要把朕帶到哪裏謀害,哈哈哈,朕不怕你們,有種,你們現在就殺了朕,殺了朕!”
也就幾下,玉帶扯落,龍袍散開,露出裏麵的白布中衣,
祈順帝又去抓扯,手臂大力動作間,打歪了皇冠,一縷發絲掉落。真個與
駕輦侍從一驚,龍輦霎時停下。胡喜在慌張、錯亂叫了兩聲“陛下”後,轉頭大聲呼喚前麵的君辰夜。
他不叫,君辰夜也不可能聽不見,在車駕停下後,隻是回過來看著祈順帝,看他發瘋。
這一停,後麵的眾妃嬪娘娘的玉輦,文武多官的車乘盡數跟著停下,他們不知發生了何事,而道路兩旁的百姓卻看得清楚明白,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
人們看過了祈順帝,又去看九皇子,想知道他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卻看到,他在和他們一樣看熱鬧。回轉了身子,半靠在後車壁,一個小胳膊放在橫木上,支著小下巴。小臉上,大眼骨碌轉著,饒有興趣。大有一副,他瘋多久,他就看多久,一點也不著急趕路的架勢。
哎,竟是這般!民眾們不覺新奇。又見,慕容烈風不知說了句什麼,君辰夜向他伸出左側小胳膊,夠著,小嘴巴動啊動的,在回話。
眾人不禁猜想,春種怕是去不成了,小九皇子可能正與慕容烈風將軍商議,接下來該如何打算吧!
“陛下,長生不老丹煉成了,不用君辰夜的血亦可煉製!”後麵,一人飛奔而來,身著道服,頭帶道冠,左手托拂塵,右手擎著一個金盒,因為飛跑,披散的頭發胡亂飄擺。
人們循聲望去,向前擠時被禁衛擋在外麵。那人一路高聲呼喊,直至祈順帝麵前。赫然正是道士玄機。
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一腳麻鞋掛搭在腳上,係帶已經斷了,無比焦急道:“陛下,快些趁熱吃,一旦涼了,就沒有那般神奇的效果了。”
這麼會功夫,祈順帝的皇冠歪在腦後,頭發已完全披散下來,擋住臉麵。胸前的白布中衣被他扯開,露出了裏麵皮肉。
聞言,祈順帝趕忙扒拉發絲至兩側,顧不得衣衫不整,麵帶狂喜,眼放幽光,連聲道“好啊,好啊,實在太好了!”,一把搶過,迫不及待去開,因為急切,前兩下都滑了手,直至第三下,才轉開,見裏麵空無一物,怔楞當場,下意識道“藥呢,哪裏有藥?”
玄機不著痕跡欲向後退去一步。
祈順帝猛地怒瞪向他,厲聲道:“玄機,你給朕煉地丹藥呢,朕的長生不老丹呢?在哪裏,在哪裏?”
“陛,陛下……”玄機怯懦,低下了頭去。
“走,出發!”君辰夜一揮小手,轉過身去,並不向眾人多解釋什麼。
後麵傳來祈順帝怒聲高叫“玄機,你膽敢騙朕,看朕不命人將你千刀萬剮……”龍輦一動,他肥碩的身子失去平衡,晃倒在輦內,發出“咚”地一聲響。
玄機一溜跑到祈順帝輦後跟隨,避開祈順帝那副吃人麵孔。抬袖子拂拂額上汗水,心道:九殿下交代的最後一個任務,他算是圓滿完成了吧?還好,他跑地快,沒有被大隊落下,也不知此一遭到底要去向哪裏?
車隊緩緩駛過,直至出得城門,事實是怎樣,相信人們已看得很清楚,雖然,祈順帝後來又爬起,拽衣服,扯頭發,瘋狂大叫,但沒誰再有功夫多加理會他!隊伍兀自行進,他自顧表演,兩者並不耽誤。如果他願意,這一道他都大可如此。
百姓們亦指指點點,笑笑哈哈,權且當成一場笑話在看。再沒有了初時的震驚。
祈順帝想到楚懷對他說過的,他在深宮中假癡不癲,騙過
了君顏陌,又騙過君辰夜,最後在有禮時機,一舉東山再起的話,突發奇想,他何不照樣加以利用一番?
一則,可弄壞君辰夜與慕容烈風等的名聲。一幫低等賤民提到二人時不都是大肆稱頌嗎,他非要說他們勾結犯上;
二則,他已發了瘋,隊伍必要停止回宮。即便把他仍囚禁在鳴鸞殿內也比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強;
三則,君辰夜著急回“阜沃”,可能就要自廂離去,待天長日久,永安還不是他的棲身之地?
一朝失算,祈順帝也管不得君辰夜到底遷都不遷都了,永安還會不會繁華如往,他現在隻想保身保命,或者,巴不得君辰夜遷都,將他遺忘在這裏才好。
君辰夜早料到祈順帝不會安分,必要弄出什麼幺蛾子,一早安排了玄機行事。答應他,事後,自己若肯動手,必然豐衣足食。
玄機想啊想,想這一路也沒太想明白,然後覺得,隻要有衣穿,有飯吃,就不是壞事!
注釋:①出自詩詞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