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二十六章雲開見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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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君辰夜走近,祈順帝麵色大變,跌坐在龍椅的同時,高聲呼喊,“來人,快來人!”
他可沒忘記那一夜自己被玄機所養毒蟲層層圍繞,嚇得肝膽欲裂的情景。
君辰夜捏著自己的小手指,就那樣看著他道:“不必驚慌,玩了一回的把戲,我沒興趣玩第二回。而且,你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看在我爹爹的份上,我不會對你動手!——關鍵是,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壞事,一刀結果了你,太便宜你了。我為你找個好去處,以後想吃飯,想生存,就要靠你自己動手。”
“朕……朕,朕哪也不去,你休想……將朕送到任何地方,來……來人,來人啊!”
胡喜在旁邊嚇得哆嗦成一團,大有鑽到桌子底下的架勢,祈順帝是別想指望上他。
他想,眼前的九皇子恁高個小人兒,卻渾身上下透著股子邪氣勁,看著比大人都要恐怖三分。皇上當初不就是被他嚇得不敢上朝堂,白日黑夜縮在寢宮裏,嫌哪哪有蟲子!
“陛下,喚臣何事?”一人推門而入,正是雲雀青。
祈順帝簡直看到了救星,兩目放光,顫巍巍站起,抖手指著君辰夜,”快,快將……將君辰夜與朕……捉起來,捉起來!”喊了這麼多聲不見人來,他還以為外麵也被君辰夜控製住了呢。
可是,看見隨後進來一人時,他麵色大變,指著,“你……你,你是……”驚駭之下,重新跌坐於龍椅內。
第二人,身著明黃描金滾龍袍,頭戴無憂朝天冠,麵相與祈順帝一般無二,正是袁順。
“祈順帝,你讓雲雀青與萬單合謀殺死我,將我葬於荒郊野外,成了孤魂野鬼一隻,現在,我要像你討命,還我命來!”說著,輕飄飄像祈順帝移去。
“不,不,別過來……朕不怕你,朕是真的,你是假的!”祈順帝胡亂搖著手,瞳孔放大,驚恐至極。
君辰夜抱起小胳膊,露出小牙笑,“袁順,你悠著點,他不禁嚇地,嚇瘋了,還要給他治。”
楚懷也道:“是啊,虧得君小爺之前連刺激帶激怒,一下子將陛下弄地清醒過來,別一遭毀在你手裏!”
胡喜明知是人非鬼,卻還是忍不住害怕,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跌跪在地,
“呀哈,還沒怎麼著呢,就嚇倒一個,看來,他們平時都沒少坐虧心事啊,好啦,停止!不是說我是假的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真麵目。”袁順立在當間,說聲“長”,即聽見骨骼“咯吱,咯吱”作響聲,頃刻間,人有了顯著變化,再不是祈順帝那般圓滾滾,腆著肚子模樣。
“這麼長時日,假扮你,都屈枉了我的好身材,這回,可算舒服了。”袁順在麵上一抹,撕下假麵皮,一張黃白臉色,三四五上下,長相不出格亦不出彩,有些吊郞的普通人麵孔出現。
祈順帝驚愣愣看著,那般眼見骨骼生長,已將他震駭住了。
他久居深宮,少見多怪,又豈知這是江湖中人的“縮骨功”!說來,此與鐵頭功、硬氣功、輕功、軟功等一樣,也是一門功法,並非如何神秘“秘術”。
袁順所習與德馨女官所用不盡完全相同,卻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說起他,本為在天橋上耍弄各種小戲法的賣藝人,如隔空點蠟燭,風裏穿針,帕子下變花朵等等。
以此吸引圍觀群中,討些賞錢過活。居無定所,走到哪,耍到哪,可謂是看地寬,吃地廣。
可是,各州郡開始鬧饑荒後,百姓連飯都吃飽,更哪有心看戲法,更別說賞錢。袁順的生意也就慘淡下來,他一氣,也跟著去了少曲。
倒不是多想要吃飯、穿衣,袁順這麼多年小錢攢大錢,可是有比不小積蓄。再有個一年半載,他也不愁沒飯吃。他就是慣常擺弄那些玩意兒,一天不弄手癢癢,而私下裏擺弄,又沒個人觀看,有什麼勁頭!說白了,就是找個人多熱鬧地過手癮。
來了,才見沈牧、蕭戰、薛丁、言岩四個的熬粥處,懸著告示,為招賢令,上寫,廣大民眾,但凡有一技之長,均可報名應試,采納後,會量才施用。
袁順不知自己這算不算“一技之長”,但不向人展示展示,他肯定是心癢難耐。
君辰夜看了,立即同意。袁順頗感意外,他見別人都是耍槍弄棒,舞文潑墨,怎麼,他這樣竟然也可以!
君辰夜的想法是,大可將這種小把戲當做人們勞動了一日後放鬆的樂子。
意外之下,袁順想到,自己還有一項絕活來著,雖然不夠
精湛,稱不上看家的本事,但一般人不會就是了。
再次展示過,君辰夜當即露出小牙笑了。小腦瓜一轉,已經想到將袁順用在何處。
本來,他還想在千萬人中挑一個與祈順帝身形極度相似之人,再經過他易容,以假亂真。但相似就是相似,難免會露出破綻,這回好了,又添成功保障。
除了袁順,雲雀青也是君辰夜貼“招賢令”招來的。他出身武林世家,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從那日與“刺客”對戰中即可窺見端倪。
而那刺客楊雲釗,自然也是君辰夜事先安排好的,同樣,“招賢令”招得。人嘛,當然不會被雲雀青殺死。
君辰夜料定祈順帝沒有看死人頭的勇氣,告知雲雀青在提的盒子中,放上一截木頭,再在邊上露出幾縷發絲,抹上點雞血就行。果然,祈順帝被蒙騙過去了。
通盤計劃得以順利施行,更使得君辰夜認定人才的重要,
他想,這就是八方民眾彙聚一方的好處,各樣人才應有盡有,層出不窮。“招賢令”現在貼在少曲,以後就要貼在永安,讓全天下的人才都不埋沒於市井之中,盡可發揮其所長。
袁順露出真麵目,與君小爺見過禮後,退在一旁。
祈順帝後知後覺,顫聲道:“雲卿,你沒有被萬單收買,為朕所用?”
“回稟陛下,雲雀青一直都在按計劃行事。”
“那,楚……楚懷,你說要高官厚爵,才會歸順,也是作假?”
“是的,陛下。這些都是我們之前就商議好的。”
祈順帝麵色鐵青,看向君辰夜,“君辰夜,一切盡是你……處心積慮用來算計朕的,目的就是為那一道”罪己詔”?”
“沒錯!冤有頭,債有主,你害了我爹爹,又害了烈風爹爹,以為瘋傻了,就可逃過?放心,該承受的,你一樣都不會少!以後的時日裏,有的你償還!”君辰夜現在想到和慕容烈風分開的那段時日,還會心有餘悸,歸根結底,還不都賴祈順帝!
祈順帝隻覺一股怒火直衝心間,他想瘋?他想傻?他瘋傻了就為逃過冤債?將他當成了何等軟弱不堪之人!他可是一代君王,九五之尊!端的還怕一個黃口小兒!
就算祈順帝方才被袁順嚇地要引發舊疾,被君辰夜這一氣,也要登時神誌清明。
楚懷、雲雀青、袁順三個聽了,不覺好笑,瘋傻之人犯了案,連官府都要從輕發落,而君小爺卻硬是將人治過來,再加以懲處。不知道算不算做……史無前例,別出心裁?
是的,兩個太監在鳴鸞殿門口的議論就是說給祈順帝聽地,他們經常把門,大略知道祈順帝何時發作,何時清醒,被楚懷買通後,專挑在他意識明了時,說了那些氣人之話。
人在大悲大喜大驚大恐之下,可能就要一時血液流通不順,造成癲狂、癡傻等症,
君辰夜熟知醫理,當然知道該如何診治,故而,先前所做,無不是為祈順帝“治病”。
而令翼王石像流淚,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要事先在百姓心中打下烙印,這樣”罪己詔“下達時,他們才不會覺得突兀。
蘇悅山收到消息,君辰夜隻與慕容烈風帶了四人前來,不禁大為歡喜,知道事情沒有泄露,他定是沒有防備的。
又尋思道有慕容烈風在君辰夜身邊,怕雲雀青不能順利得手,將之前他被被捉散去,他回來,又聞訊來投奔的門客,匆匆聚集百十來人,埋伏在二道宮門,宣德門兩側,以為策應。
當超過了門客該回來稟報時辰,卻不見一人歸來時,他就知不好,略一思索,大驚失色,心道:怕是“引狼入室”了。
祈順帝能救蘇悅山出困籠,完全不在君辰夜意料之內,
不想,無形之中,成了強有力助力,幫助他們達到預期效果。
沒有他,楚懷也會用他的法子引誘祈順帝下“罪己詔”,因為,玄機不就是個“催發劑”?
玄機被君顏陌捉進府中之後,有吃有喝,但就是出不去,
君顏陌失蹤後,他趁看守不備,從狗洞爬出。
事實是,沒人願意理會他。
出來後,玄機東遊西蕩,肚子餓地“咕咕”叫時後悔了,身無分文,無所依仗,想吃吃不上,想喝喝不上,這樣看來,還不若王府中自在,但肯定不能從狗洞中爬回去不是?
又想,他在宮中藏了不盡財寶,卻也無法取出,真的生生令他懊惱。
無奈之下,隻好一路漸離永安,一路東家化頓齋,西家化頓齋勉強度日,人們見他是出家人,與的都是素菜素飯,玄機在宮中背著祈順帝不知,悄悄吃地都是酒肉葷食,見了哪家有狗肉、豬肉等,真個饞地口水都要流出來,可卻不敢開口去討,怕化不來齋,再教人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