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二十四章第二份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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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山回到燒地有些漆黑,沒損及整體,但看著無法入目,偶爾有陣風吹過,就能聞到焦糊味道的府中,擔驚受怕了一夜。
他的夫人、侍妾,丫鬟、婆子、小廝等一幹人俱在,突聞老爺歸來,盡數出門迎接,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個陰沉臉色,無精打采,並不看他們其中讓任何一人,隻自顧走進院去的老爺。眾人驚愣愣,好生不解。
周順與鄂倫有血海深仇,與蘇悅山卻並無半點個人恩怨,隻是虛張聲勢地在他府中放了把火,不傷及人,也不損壞物,可卻免不得煙熏火燎,之前經曆那一次後,蘇悅山派人修葺好還沒過去多久,就又來了這第二次。
他被人捉走,蘇太也隨之落網府中人沒了主心骨,不知這個家是不是很快就要破敗、散去,誰有心再管什麼重新美化府宅之類!可能也在想,修了也沒用,說不得很快又會放第三把火。
包括蘇婉兒蘇大小姐在內的所有蘇府之人在這樣的環境中住了將近一個半月,這番,蘇悅山回來,也要好好感受一下,這個府宅特有的氣息。
昨日,祈順帝,命人拖走了楚懷後,也揮揮衣袖,將他打發出去,沒再問及他一言半語,就似也惱了他,怪他出此下策一般。
他現在不比從前,有著大把功夫與祈順帝幹耗,如果不能一舉得到他認可,生死隻是旦夕之間。眼下這個機會,他到底該如何才能把握得住?
不想,翌日一早,天剛放亮,蘇悅山就收到宮內傳話,說
陛下要召見於他。
蘇悅山喜憂交雜,放下本就食不知味的燕窩粥,匆匆忙忙向宮內趕去,路上,不斷在想,多半是好事,不然,祈順帝大可全然不必理會他。
果然,一見麵,祈順帝就眼含興奮地告訴他,按他計劃行事,一切事宜由他全權負責。越快越好。
這麼多年,見慣大小風浪,喜歡將任何事都算計在內的蘇悅山在這一刻,竟然有種狂喜之感湧上,麵上不動聲色的表情幾欲無法控製,高高懸起地心也終於落回了肚中。他就是在賭,猶如溺水之人狠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撒手,現在,他終是“獲救”了。
祈順帝根據楚懷所畫地圖派去“阜沃”打探地人已經回來了,確認那裏正如楚懷所言大肆興建,且四外有人巡視,好像很怕有陌生人闖入,發現什麼。
祈順帝再召見楚懷時,態度陡然來了個大轉變,和顏悅色道:“愛卿將君辰夜意圖遷都此等機密之事都告知於朕,朕豈能不知你對朕的忠心?眼下,正需愛卿為朕出力之時,還望愛卿不念朕之舊惡,助朕功成。事後,爵位賞賜,豐厚非常。但凡愛卿想要的,隻要在朕允許範圍之內,朕一定答應。哦,那份詔書,在愛卿身邊多時,想來,愛卿已熟稔至極,牢記於心了吧?”
楚懷搖頭,“不,陛下。九殿下交給楚懷後,楚懷隻是觀看過一遍就疊好,收於袖內,並不能牢記於心。”
聞言,祈順帝立即沉下臉色,大有將他大刑伺候,逼他想出一切的架勢。沒有原樣”罪己詔”,就無法下”罪己詔”,那接下來,還談什麼誘騙君辰夜!
“不過,微臣這裏還有一份。”楚懷慢條斯理從袖子中又抽出一方相同白絹,捧於手內,“本來,微臣讓九殿下書寫三份,交給微臣一份,交給雲雀青一份,交給袁順一份,以為妥當。但九殿嫌費事,給寫完一份就欲罷筆,是微臣好說歹說,才又肯寫了一份。這份,微臣本欲交給袁順保管,可他堅持一塊放在微臣這裏,不想,今日倒還有個用場!微臣願奉給陛下。”
“愛卿,愛卿,單憑這一樣,你就立了大功矣,朕現在就賞給你千兩黃金,餘者,以後再論。”祈順帝不等胡喜過來取,自己急急繞過禦案,迫不及待抓在手中,展開觀看,那般惹人七竅生煙的言語,如今看了隻覺歡喜。因為,半點不差。
楚懷麵上不表露分毫,心中卻道,九殿下說祈順帝會笑著看完這份”罪幾詔“,並且大大賞賜於他,他那時還不信,隻覺不可思議,現在看來,一一實現了,接下來,更精彩的該要上演了。
萬單做事慣於牆上草,隨風順來倒去,他把這稱為擅於審時度勢,死也不會想到,那般一朝失勢,身陷困地,猶如百足隻蟲坐等僵死的蘇悅山會“死而複生”。
他以為自己助祈順帝重登帝位,以後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人企及,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榮華,無邊的富貴,無尚的權勢。與權傾朝野的蘇悅山可同日而語。
不想,不但不能趁機將楚懷出去,還聽聞祈順帝愈賜封他”耀國公”爵位,與自己並列名號,不分大小。而後,更堵心的是,收到蘇悅山獲救,得祈順帝禦書房召見的消息。
萬單不由地大吃一驚,坐立不寧。平心而論,蘇悅山之前對他照比別人,可算作當成了心腹,一些機密之事也可略略告知。而他在他失勢時,卻隻是冷眼旁觀,未曾伸得半分援手。
按照蘇悅山老辣個性,今番,怎會不大加報複!坐看他笑話的百官沒一個能得好,而恐怕,第一個被拿開刀的就是自己。
蘇悅山在忙,忙於施行祈順帝交給他的秘密計劃。萬單也在忙,忙於聯合文武多官,在蘇悅山重掌大權前,先發致人,將他一遭置於死地。
故而,萬單在千般萬般獲悉蘇悅山要做之事後,就是盡一切可能阻止他,使其不能成事。那樣,他也就別想重新被祈順帝信賴。
表現在,重新與鄂貴妃聯合。他承認自己之前是輕看了這個女人,也輕看了祈順帝。一個
鄂貴妃一番辛苦,付出慘重代價,卻不能獲得榮寵,正在怨氣深重的肆意發泄在宮內人身上,一張臉陰晴不定,目光狠毒,說不準哪時就要摔東西、罵人,發作起來。
她身體上的印跡愈發變多變深,散出的臭氣也越加濃烈,每日恨不得撲上一盒香粉遮掩。
祈順帝不邁入鵲芝宮半步,答應鄂貴妃地封他為皇後之事,也毫無音信。
鄂貴妃恨祈順帝恨到想一口口咬下他的皮肉,雖然也恨萬單,但隻是順帶。什麼都不做,隻能坐以待斃,可單靠她自己,力量實在有限。她以前靠美貌、手段,可以遊刃有餘,現在隻剩手段,不得不好好打算一番。
萬單的示好,正中鄂貴妃下懷。尤其得知他所言之事後,更是沒理由不答應。老豬狗將她害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自己卻想長生,休想!
萬單答應事成後,聯合群臣上書祈順帝奏請她為皇後,鄂貴妃答應竭盡全力,一定助他破壞“長生不老丹”煉成。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來個裏應外合。鄂貴妃派出所有耳目將打探的大小消息,如數傳給萬單。而萬單根據所得情報,做出一係列反應。
對於萬單的背後搞鬼,蘇悅山很快得知,他心道,老夫不去找你們也就罷了,你等卻徒自來招惹老夫,焉有此理!
他確實如萬單想像那般,準備待此事成,逐漸立穩腳步後,將當初在宮門口,膽敢出言奚落他,坐視他出醜的一幹人等盡數除去。
祈順帝將蘇悅山召回,一則,他善於迎合他的心意,二則,用他來牽製萬單。相比較而言,後者,才是重點。
蘇悅山有野心,卻很會隱藏,以致於這麼多年,祈順帝也未能發現分毫。可是萬單眼中那種對權利極度的渴望,令祈順帝很是不喜,於是,他立即施用起他慣常的“兩兩平衡,相互
製約”之策。為什麼是蘇悅山而不是別人,那就要緣於他之前後萬單的淵源了,思來想去之後,祈順帝不認為有誰比他更合適。
其實,萬單很冤枉,他想要的是幾乎所有文武官員想得之物,而蘇悅山,才想要至高無上的皇權寶位。隻是,祈順帝看不透。
很快,鄂貴妃也收到了蘇悅山的口信,要求再度合作。並言,待事成後,隻要不超出他的能力範圍,助她達成一切她之所願。
相較於萬單,鄂貴妃當然更相信蘇悅山的能力,可是她也從來不把寶押在一方。於是,來個兩不得罪,兩麵逢迎。
從被祈順帝棄之如敝履,到被雙方勢力爭搶,鄂貴妃心情大好之下,一掃往日陰霾。日日夢想著,自己身著鳳服霞冠,登上皇後寶座,接受百官朝賀的場麵。
而宮中的各妃嬪娘子因為祈順帝的歸來,又開始你爭我奪,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