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如夢令 第九章: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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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此樓,當費不少工夫,為了從簡,眾人決定先修灶房和兩間屋子,樓苡和齊朔住一間,林澤和尚七住一間。
樓苡負責以音造境,眾人以泥土和沙堆砌。為了防止被凍死,天快黑時樓苡會造出山穀,眾人在穀中取水後,生火睡一覺,一人守夜,白天天還未亮便醒來繼續造屋子。
如此過了整整一月,雖裹得嚴嚴實實,卻還是曬得黢黑,除了樓苡的臉仍白嫩如初。
一月後這屋子才建好,好在林澤來此前曾有過建土房的經曆,不然連封頂都不知如何封,更別說透氣和遮光了。
房子大致成型,床也是以泥土堆積而成,至於被子,則先以芭蕉葉代替。但夜間極冷,身上即使蓋著厚厚的好幾層芭蕉葉仍無用,屋內還需生火。
這是第一次在土房中睡覺,齊朔早早睡下了,樓苡也睡在他旁邊。夜裏齊朔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什麼,一隻手搭在了樓苡身上,整個人湊近了些,鑽進他懷中抱住了他。
樓苡被驚醒,見是齊朔,複閉上眼繼續睡了。不多時竟聽見齊朔笑聲,見懷中之人並非假寐,想來是夢囈,猶豫片刻,將他環入懷中。
翌日一早,天才微亮,天際露出幾道橙紅的亮光,仿佛目生火光的焱獸剛微睜眼,而那若隱若現的太陽一角,則像它那睡眼惺忪時的眼珠。若是完全蘇醒過來,方知它的熾熱。
賀先生歸來見此景,驚詫不已。
尚七跑到樓苡房中喚他們起床,見二人相擁之景,遂上前去。齊朔的臉被一隻小手從樓苡懷中掀開,致使兩人都醒了,齊朔不知怎的莫名臉紅。
“可要緊?”樓苡問。
齊朔搖頭,“太熱罷了!”
吃早飯時,齊朔聽著“吃飯”二字,霎時間臉又紅了,臉雖已曬黑,可這緋紅太過明顯,仿佛抹了胭脂一般。
“他今日是怎了?”
尚七亦是疑惑,“不知。”
長者問道:“齊公子莫非有心事?”
“沒有。”
今日入夜後,賀先生讓齊朔和他同房,尚七自然如願以償地與樓苡同房。至於林澤,則去灶房的火炕旁睡。
“先生,那幅畫像中人,可是高祖齊超然?”
老者坐在火堆前應了聲,“嗯!”
“高祖曾入北荒之境,攜琴而出,得以音造境之本領,奏《天下之曲》以平定天下。可此曲乃殘曲,遂錦國後世數朝,皆想全之。敢問先生,此曲緣何如此?”
火中的柴棍畢剝作響,老者添了些新柴,反問他道:“《天下之曲》,此名是齊超然所取?”
“乃是百姓所稱。”
“哼!”老者譏笑了一聲,“好一個《天下之曲》。”
“先生緣何如此?”
“你齊家子孫,看著儀表堂堂,個個皆是欲入北荒,偷師學藝,竊琴盜曲?我道你雖生得與他相像,當與你那偷雞摸狗的先祖不同。如今瞧著,本心亦是如出一轍啊!”
難怪長者先前聞他姓齊便不救,既言竊琴盜曲,莫非先祖因行竊而無顏再入北荒?
“不知先祖當年行何事,可樓公子惜其畫像如此,瞧不出半分恨意。”
長者起身道:“夜深當歇了。”
翌日齊朔在熟悉的懷抱中醒來,睜眼一抬頭,便瞧見熟睡中的樓苡。
齊朔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他夢見樓苡一絲不掛,隻蓋著一層芭蕉葉,側躺於榻,手撐著頭。膚若凝脂,雙腿修長白皙,青絲半濕,晶瑩剔透的水珠若晶石般在他身上閃爍。夢中樓苡臉上帶著和平時一樣溫柔的笑,但澄澈的眼中卻有勾人心魄的媚意,紅唇輕啟問了句,
“齊朔,食否?”
這怎使得,吃飯怎與享男色同?
此時樓苡睜眼,齊朔覺著其瞧自己的眼神都變了。分明如今自己已痊愈,卻未曾被送走,又不知是何故。
“你為何在此?”
樓苡平靜地說道:“齊公子夜裏睡相差,總往枕邊人懷中鑽。我見賀先生未能安睡,便與他換了。”
“公子,可食否?”隻聽林澤在門外問。
樓苡看向齊朔,嘴角微揚,“可食。”
朝陽便已如此熾熱,齊朔匆忙起身出去。
隨後數日,皆是如此,他總在樓苡懷中醒來,無論前夜等了多久,想了何等法子保持清醒。
此地,當真不宜久留。
作者閑話:
齊朔為了清白難道要放棄《天下之曲》了?老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