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天定之外的變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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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林錦夕和範袖知並沒有告知謝扶桑出門去做什麼,謝扶桑也不好過問,一個人坐在庭院中正無聊之際,張瑾越從門外進來。
    這一次他的臉上沒有往日的笑意,腳步也有些緊,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縈繞在心上。
    就在他快要走到謝扶桑麵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這次他前來找他,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而這件事他也知道謝扶桑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如今還能百無聊賴的坐著,那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他如今再來說什麼,恐怕也是沒什麼作用。
    與謝扶桑接觸已經有將近三年,這段時間來他對於謝扶桑看待如今國家事態的態度一直都十分不能理解。
    雖然謝扶桑是比起他來要小很多,但他明顯地能感受到他的心智不止他表麵上看來的那樣。
    而在這個國家存亡之際,世人分為三種,一是像他一樣的有感於國之破落,渴望改變的有誌之士,二是在這個亂世爭權奪利,有著自己雄心霸業的軍閥,三是努力活著的普通人。
    可謝扶桑卻並不在此列。
    張瑾越自小出身優越,但卻也是有著精忠報國之心的熱血青年,所以早些年他像謝扶桑這麼大的時候就去了講武堂,想著有一天能加入軍隊報效國家。
    後來他也如願畢業後加入了軍隊,成了一名新兵,可他發現這個軍隊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他們隻是為了個人利益爭權奪利的軍閥而已。
    所以後來他離開了軍隊,一直在家待著,但那份熱血卻從未冷卻,他一直都在關注時事,希望哪一天也能為這個國家盡一份綿薄之力。
    後來再次遇到成為軍閥的謝扶桑時,他發現這個人並不如平常的那些隻為爭權奪利的軍閥,再加上他二人自小有過一麵之緣,便開始有來往。
    那個時候初相識,他想著或許有著這麼一支軍隊的謝扶桑會是那個可以幫助自己,為這個國家點亮一盞燈的人。
    可漸漸地他發現他錯了,這個人對於這些事情隻是冷眼旁觀。
    雖然他的那種冷眼旁觀並非是對所見所感表現出一種絕情的態度,他的冷眼旁觀更像是一種站在先知的角度上的一種對事態的發展早已心有定數。
    但他卻又作為一個強大的軍閥存在,這讓他更加不懂這個人,他似乎對什麼都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情對這個世界會有什麼影響,也不在乎這件事是對是錯,他似乎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但他對他張瑾越卻是付出了真心的,這也是令他看不懂這個人的另一個點,你覺得他什麼也不在乎,可他卻在乎某個特定的人。
    所以有些事情如果他本身並沒有意願,但如果牽扯到他在乎的人,他就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去做,而且一定會做成。
    這樣看來你會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些自私,屏蔽了一切外在的紛擾,這個國家的悲哀、千千萬萬個與他無甚關係的普通人的苦難他都視而不見。
    可他卻又並沒有為了自己而做出什麼不合適的事情來。
    但這樣就會覺得他這個人似乎並沒有真正地活在這世間,他的人生似乎有些過於無趣。
    謝扶桑發現張瑾越站在原地發呆,便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拉他入座,似乎已經知道他前來的目的:“來了怎麼也不知會我一聲?看你心情似乎不太好,是因為北京那件事吧。”
    張瑾越眉頭依舊緊鎖著:“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這件事他成不了。”謝扶桑為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
    張瑾越聽到他如此篤定的說出這句話,眼神裏終於有了喜色:“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收到了什麼消息?”
    “上麵已經決定派軍隊鎮壓了,他想要複辟是不可能了。”謝扶桑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平靜。
    但張瑾越聽到之後卻十分的開心,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一個軍隊的叛亂隻能由另一支軍隊來結束,既然他們出手了,那事情定會有個結果。
    知道了這個結果之後,張瑾越的心情也漸漸好轉,他知道謝扶桑一向不喜歡討論時事,既然他擔心的事情有了解決,那他也不必再提這些讓他不感興趣的事情。
    他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範袖知和林錦夕一同出門,想到如果今日不是他來的話這諾大的公館便隻有謝扶桑一個人,不由的有些心疼他:“他二人出門,你怎麼一個人在家,怎麼沒和他們一起去玩?”
    “他們出門的時候沒有喊我,我如果提出跟他們去怕他們會不自在。”謝扶桑這句話說的依舊很平靜。
    昨日他以為謝扶桑和林錦夕或許可以有緣分在一起,可他後來發現謝扶桑似乎對那女孩無意,反而讓他有種謝扶桑喜歡範袖知的錯覺。
    而今日他的這種小心翼翼,更加讓他懷疑他的感情或許不是平常的男女之情那麼簡單。
    “我對一件事有些不解,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張瑾越這話說的有些猶豫。
    謝扶桑卻笑道:“你跟我不用這麼拘謹,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
    “這些年我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這麼小心翼翼的相處,或許……是他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我隻知道你們是在戲院門口遇到的,從前也沒見你會在路邊帶個人回家,難道你們也是從前就認識?”
    這一番話,倒是讓謝扶桑想起了前世謝合依初次見到月離落的時候對他說的話,一時之間令謝扶桑有些恍惚。
    他與範袖知的這一層關係,對其他任何人或許都不能提起,但眼前這個人他卻不想隱瞞。
    “嗯,從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隻是他並不知道。”謝扶桑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一如既往地平靜,而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你們的關係就可以更進一步。”張瑾越雖然並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情況下與範袖知相識的,而且為什麼兩個人認識另一個人卻並不知道。
    但是他為此而感到驚訝,他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小心翼翼。
    “那些並不算美好的過去,他知道的話或許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不過,他不記得也沒關係,我記得就好了,隻要他不離開我,我就可以讓他重新接納我。”謝扶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的。
    張瑾越知道這些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苦澀的做法,但對他來說卻是甘甜的。
    但他卻想說的是,我的傻弟弟,要想留住一個人,想要那個人心裏有你有時候是需要表達出來的。
    “你或許應該更主動一些,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不然你們的關係隻會原地踏步。”張瑾越試著給他提了一些建議。
    他不是沒想過,隻是他如今摸不透範袖知的心思,怕他會因此而討厭他,許多時候他其實都在克製自己不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可他也知道這隻是暫時的,說不定哪一天哪件事就會突然觸動他。
    他既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又害怕,這種感覺猶如一個賭徒在期待著一場賭局的結果,贏則富貴榮歸,輸則傾家蕩產。
    謝扶桑沒有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岔開了話題,笑道:“大哥你也早就到了成家的年歲,可有什麼打算?”
    “國家如今內憂外患,我雖然什麼也做不了,可卻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謝扶桑一向對這世上的事情不在意,可並非不能理解他的心思,愛國之心他從前作為人的時候也是有的,雖然做了鬼差百年,對這些事情都看淡了,但那種情感還是能感受到的。
    所以對於張瑾越的這些話他能理解,他可以做到不去管這些事情,但他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張瑾越身上,便也沒再多說,隻是道:“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就盡管開口,但凡我可以做到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是的,其他人其他事情他可以從容看待,當作這些都是天定,他無力改變,但對於他的事情明知道一切皆有定數,但他依舊願意去拚一把做那個變數。
    張瑾越雖然對如今的國家未來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他知道未來某一天他不做,也會有其他人不遺餘力地尋出一條路來,他隻是盼著到那個時候自己能成為這條路上的一塊鋪路石,而不是絆腳石。
    而他對於謝扶桑的期待亦是如此,所以當他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內心是欣慰的。
    而後兩個人再閑話了幾句之後,張瑾越便離開了。
    等到了中午午飯時間,依然不見範袖知和林錦夕二人回來,正當他走出門想要出門去尋的時候,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跑到了公館的門前。
    門外的守兵正要攔著小男孩,隻聽到小男孩喊道:“是一個姓林的姐姐讓我來找一個姓謝的哥哥的。”
    謝扶桑快步走出門:“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小男孩看到謝扶桑之後,便走到他麵前笑道:“嗯,是這個哥哥沒錯了。”
    謝扶桑一臉疑惑,小男孩又接著來了一句:“和姐姐說的一樣很好看,姐姐說她和另一個哥哥有些事情要辦,等晚上再回來,叫你不要擔心。”
    小男孩的話說得雖然奶聲奶氣,但是很清晰,謝扶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情要在外麵一整天,雖然他們說不要擔心,但是他還是要親自去看看才可以:“你是在哪裏見到那個姐姐的?”
    “蔚藍咖啡門口。”說完這話男孩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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