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隻因為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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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走後,謝扶桑便獨自一人出了門,直奔蔚藍咖啡而去。
他不清楚男孩說的有些事情要辦是什麼,所以也不確定這個時候的範袖知還在不在那裏。
他幾乎是小跑著奔到了咖啡館門外。
他站在門口,微喘著望向離間尋找著範袖知的身影。
咖啡館裏人不少,他看了一遍也不見二人,便朝著裏間的櫃台走去。
站在吧台裏的男服務員看到他,便禮貌性開口:“少爺想喝點什麼?”
謝扶桑直接開口問道:“我找人,剛才有沒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丫頭來過這裏?”
那人見他雖沒有消費欲望,但衣著不凡,也不敢怠慢:“上午是有兩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
謝扶桑麵上露出一絲喜色:“那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門:“他們是來找工作的,現在正在後麵洗刷杯盤呢。”
找工作?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他們,但聽到這裏他下意識地有些不悅。
“那個少年是叫範袖知嗎?”
“對。”
聽到服務員的肯定,謝扶桑二話不說便朝著後門走去了。
他心裏對範袖知來找工作有很多的猜想,但每一個都是讓他不開心的。
而那個最強烈的想法便是,他想要離開他。
他帶著滿腔的怒意衝到後廚,可當他看到距離他僅有五步遠的範袖知正帶著滿臉笑意一邊洗刷東西一邊與身旁的林錦夕說話的時候,他的腳步停滯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了一般。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立場去管他的行為。
即便是他真的想要離開,他也不能阻止。
而且這樣的生活,或許才是這一世的範袖知想要的。
就像之前他在終南山與他分別那樣。
入了世,他就不再隻是他的範無咎,他還是別人的兄弟姐妹。
“扶桑哥哥。”林錦夕的聲音將愣在原地的謝扶桑喚醒。
他回過神來抬頭去看的時候,範袖知他們正站在水台旁回頭望著他。
他擠出一絲笑,朝著二人走去:“你們怎麼來了這裏,不回家吃飯了嗎?”
他的語氣像平常一樣,讓人聽不出任何異常。
範袖知一邊刷杯子,一邊開口:“以後我和錦夕都會在這裏工作,晚上會回去,等過段時間我們掙了錢就會搬出去,總是麻煩你終歸是不太好的。”
我從來就不覺得你是麻煩!
這話是謝扶桑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他還是把他當作了外人,就像他親口說的那樣,林錦夕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於他而言隻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可他不想讓他走。
他和他終究是隔了上百年的距離。
謝扶桑想要用一種相對溫和的說法讓他改變想法,便試探著開口:“謝公館除了我,沒有其他人,你們住在那裏,對我來說並不算是麻煩。”
林錦夕知道他這話的意思,可範袖知不知道。
“我們遲早是要出去住的,你總是要娶妻生子的。”
範袖知的這句話其實很簡單,就是表麵意思,可謝扶桑聽來卻覺得這是他拒絕他的話。
一旁的林錦夕已經感受到了謝扶桑身上的氣場有些低沉,慌忙出來打圓場。
“我們一時半會也出不去,再說了,就算搬出去,我們以後也可以常來往的。”
他們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謝扶桑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該如何,他這一次真的是手足無措了。
再出口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了的失落和無奈:“嗯,那……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再找我。”
“嗯,好。”
範袖知沒有說話,是林錦夕笑著回了他。
謝扶桑再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和那年從終南山回來時一般無二。
雖然這次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衝突,兩個人也沒有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這種情況卻一點也不比那日差,或者說比起那日更加糟糕。
最起碼那個時候的月離落心裏是有他的,隻是迫於外在環境不得已與他分開。
而現如今,他們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他一腔波濤洶湧的情意無法言說,而他一無所知,平靜到令人抓狂。
回到家的謝扶桑獨自一人坐在餐桌旁良久。
等到他回過神來夾了一筷子桌上的菜放進嘴裏的時候,隻覺得那菜冷得再也咽不下去。
從前的他,隻是想著能看到他平安喜樂的度過這三世就夠了。
可不知道從什麼開始,他已經不滿足於此了。
或許是從這一世遇到範袖知開始?
從他發現範袖知對他的疏離開始?
從他發現範袖知心裏那個最重要的人不是他開始?
啊……是啊!
從前的範無咎、月離落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他們心心相印……
原來他也是在意那個人心裏有沒有他的。
他對他的情意果然是變質了嗎?
他在嫉妒林錦夕。
他知道自己不能像之前對待月離落、範無咎那樣對待範袖知了。
他的不同以往的身世經曆讓他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或許他應該像張瑾越說的那樣,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意。
等今晚他回來的時候,就告訴他。
謝扶桑這樣想著,心情也突然好了不少。
他沒有吃飯,隻是起身走到了院內的小亭下坐著。
讓下人幫他拿了一本書過來便看了起來。
一下午的時間,謝扶桑便都在院子裏坐著,時不時起身地朝著門口看看。
夜幕降臨,月亮掛上枝頭的時候,謝扶桑想著範袖知是不是該回來了。
便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可他站在門口等了有一刻鍾的時間,也不見有人回來。
陳淩從院內出來,走到他身邊,欲言又止。
謝扶桑看到他,沒有感受到他的情緒,隻是自顧自地開口:“咖啡館什麼時候打烊?”
“還有一個時辰,不過……”
“不過什麼?”謝扶桑這才看了他一眼。
陳淩頓了一下才開口:“做工的人一般要晚上半個時辰,收拾好才能離開。”
他的意思是讓謝扶桑不用這麼著急等著範袖知他們回來。
現在時間還早呢。
謝扶桑聽出來了,再看了一眼外麵的街道,沒說什麼,轉身進了院,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站在樓上臥室的窗戶上也是可以看到門口的。
他如是想著。
他進了房間,卻並沒有開燈,而是打開窗坐在了窗邊。
等人的時候,時間就是那麼難熬。
但好在要等的人,終是回來了。
等了將近兩個時辰,他聽到樓下傳來陳淩的聲音。
“範兄弟,回來了。”
他的聲音像是刻意提高了說給他聽的。
謝扶桑聽到這句話,立刻就從房間裏出來,下了樓。
走到大廳的時候,正好迎麵看到範袖知和林錦夕二人進來。
他麵帶笑意,看向範袖知:“還沒吃飯吧,我這就讓人去把飯菜端來。”
“在店裏吃過了。”範袖知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笑著的。
但空氣裏就是彌漫著一股尷尬。
林錦夕看了謝扶桑一眼,邊說話邊朝著樓上走去了:“我還有事,先上樓了。”
“袖知,你怎麼看我?”
範袖知沒有想到謝扶桑會突然接這麼一句話。
“嗯?”
“跟我來。”
謝扶桑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客氣,也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說了這句話就朝著樓上走去。
範袖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跟著他上了樓。
二人一直走到了謝扶桑的書房門口。
謝扶桑推門進去,範袖知站在門口頓了一下。
謝扶桑回頭看了他一眼:“進來,關門。”
範袖知內心有些忐忑,但還是進了門。
“是有話要對我說?”
他試探著開口。
謝扶桑伸手示意他坐下。
範袖知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謝扶桑則走到書架旁一邊翻找著什麼,一邊開口:
“上次你問我是怎樣的人,我知道那次你是替林姑娘問的,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範袖知心想,這人什麼情況,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他還沒說話,謝扶桑手中拿了一本書,轉身看向他。
眼神中的情意濃得化不開,他帶著一貫溫和的笑開口:
“你不要有任何忌諱,想問什麼都可以。”
他這話一出口,範袖知雖然還是懷疑他的用意,但也還是開了口,問出了那個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那天,在戲院門口,你為什麼要幫我?”
“如果我說,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們就認識了,你會相信嗎?”
謝扶桑這一次沒有帶著笑,而是十分認真嚴肅的說了這句話。
“什麼意思?”
果然,以範袖知現在的認知,是不會懂他在說什麼的。
謝扶桑對他的這個反應,並不是很意外。
“我聽林姑娘說,你和她認識是因為很多年前她在街上救了你,將你帶回了家。”
謝扶桑走到他身旁坐下,繼續道。
“那個時候她為什麼要幫你呢?”
因為同情,可憐……
範袖知是這樣想的,他以為謝扶桑說這句話也是這個意思,便說道:
“你是說你救我是因為憐憫?”
“不是!”
謝扶桑這句話說的幹脆利落。
“或許那個時候林姑娘救你是因為同情,但我救你並不是,我救你隻因為你是你。”
範袖知聽他這這麼說,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下一緊。
還沒等他在心內用另一個想法說服自己,謝扶桑便又開口了。
“我一直在找你,所以那天救你並不是巧合,也不是一時興起,是我設想了很多年與你見麵的場景之一。”
“還不明白嗎?”
謝扶桑看範袖知愣在那裏,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又繼續道。
“我說這些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突然意識到,範袖知不說話有可能是因為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很多年前人們不能接受他們一樣。
作者閑話:
一年多了,拖了這麼久才更新,大家是不是都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