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佞臣 第二十五章:王爺!王爺!紅衣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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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的來者雖然白綢遮目,但走路的樣子跟雙眼建在的常人無甚區別。
英王許是看不出來,但薛成棟卻是一眼看出了,這是個練家子。
還是那種江湖上傳聞中頂了尖兒的高手中的高手。
“三王爺,舊識否?”
英王殿下搖頭,自己心裏也是納悶的很。
薛成棟向來都是刀不離身,眼看著,薛大將軍手搭在了隨身佩劍上,“來者何人?”
紅衣男子明明看不見,但他的臉準確無誤地對著英王。
也不回答大將軍的問話,直言道:“來給我家尊者帶一句話;來問一個問題;最後,再代我家主上收點利息。”
英王有了點子興趣。
大將軍卻是握緊了劍柄。
而身後大將軍的親兵都亮了刀劍。
將軍府別的不多,就兵多。
這也是隨便找上門一個人,英王也不怕刺殺,就敢點頭接見的主要原因。
要是堂堂大將軍府再護不住他,那真是沒有地方能護護得住他了。
“下麵這句話,還勞煩三王爺帶回京,請問那位十二王爺一個問題。”
提到自家十二弟,原本不甚在意的英王瞬間沉了臉色。
“就問,”殿下,【萬壽無疆】消受否,可需解藥否”。”
薛大將軍跟英王都大吃一驚,因為這裏話的意思,逍遙王似乎中了毒。
他們誰都不知道,也沒聽過一點風聲,逍遙王軒羽墨中了毒。
但此時,卻不妨礙他們做出一致的反應,“拿下此人!”
瞬間,親兵們結陣而上。
隱沒在暗處,英王的護衛此時也是悉數而出。
隻見一道道黑衣,或是從將軍上的一顆老樹上躥下,又或是從府上矮牆的陰影下飛出,”唰唰唰”,二十人瞬間蜂擁而出。
然,那紅衣人便是巋然不動。
他單手撚了蘭花指,卻不顯女態,就像是那古寺中供奉的金身大佛,捏的也是一半無二的手勢,卻沒人說佛像金身這個手勢捏的女氣。
紅衣瞎子的蘭花指捋過一縷墨發,那發絲垂落間,衝殺向他的親兵手上的刀劍已經快紮到他的胳膊、大腿上了。
兵家生擒便是如此,不會下死手,專門挑著四肢上。
然,下一刻,紅衣人血濺當場的畫麵並未出現。
隻見他抬腳一跺,卻仿若不動明王怒退群魔。
罡氣護體,怎是尋常軍伍親兵可破?
短短一瞬,將之團團圍殺的親兵竟是被匪夷所思地震飛了出去。
曾有一些說書先生的故事,說這世上是有武道大成者的,他們於那傳說中羽化而登仙的仙,隻差了一個長生不死。
原本,英王是拿著當個笑話聽。
什麼萬軍中取將首級,什麼單槍匹馬萬夫莫敵,真要那麼厲害,一國之君豈非寢食難安了?
然而,他今天的這個認知,卻是徹徹底底碎了一地。
大將軍親兵被震退,王爺的暗衛便衝了上去。
紅衣人皺了皺眉。
顯然,是煩了這些蒼蠅。
於是,他出手了。
那一隻如玉的手也不知自那裏娶了無數繡花針。
隨著那宛若佛印一般的手勢,這些繡花針被輕飄飄地打了出去,直奔英王護衛。
薛大將軍早已橫刀於三王爺身前。
倒不是他念著君貴臣輕的狗屁文人道理,而是他知道,那人的三哥要是在他這兒折了,自己要進王府看他,就難了。
”噗噗噗”。
不管英王的暗衛如何避得,這些銀針還是一根根紮入了他們的死穴。
於是,頃刻間,地上多了二十具死屍。
這裏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外麵。
這個時候,將軍府估計已經有人跑去大營調兵了。
但這紅衣人一點不慌,又用蘭花指順了下垂落的那一縷頭發。
“現在,我可以問我的那個問題了麼?”
他語氣很輕,一點也不想舉手間便收割了二十條人命的可怕刺客。
“這問題,也是待你口中尊者問的?”英王麵色更沉,但卻依舊穩如泰山。
“不,這個問題是我自己想問的。”紅衣人很認真地答到。
薛成棟戰場上削人首級如砍瓜切菜,英王都能穩得住,他便更能穩得住了。
“閣下請問。”
“傳聞逍遙王當世容貌無雙,與我比如何?”
英王:“………………”
英王徐徐吐出一口濁氣,“閣下不如吾弟。”
紅衣人歪了歪頭,方才射針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指腹摩擦了一下。
就衝這個動作,英王用他剛納的小妾打賭,這絕對也是個喜歡爬男人床的主兒。
“你是他兄長。”
言下之意,你說的話有偏頗。
此時,一直沉默的薛成棟開了口,“他說的是真的。”
你不如他好看。
紅衣人默了默。
英王以為這人會發飆,會惱羞成怒,但紅衣人隻是又默了默。
而後,他踏前一步,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緊。
他彎了腰,從地上撿起了死去暗衛的軍刀,道:“那就差最後一件事了,我代尊者收一下”利息”。”
刀光一轉,薛成棟舉劍相迎。
……
一連被早朝磋磨了半個月。
陳公公麵不改色的接連把十二爺從煜公子、賢公子、商公子、春公子、華公子的床上揪下來過。
眼看著日子沒法過了。
軒羽墨卻還是不低頭。
而同時,天陵院新主人的身份,也在六大公子之間傳開了。
武公子不在意,因為他以前是鴉衛出身,能得王爺青睞,他便知足了,盡管有的時候,心還會疼。
但那張公子明顯不是入府的公子,他便沒什麼好爭的了。
煜公子也不在意,因為他狂,他瘋,還有,他看得透,姓張的這個身份明顯就是提前出局的料,既然已經出局,他何苦去為難人?
於是,煜公子成了一個喜歡有事沒事去逛天陵院的人,因為,他對那個成為滿朝禁忌的男人,十分好奇。
便想看看,這樣的男人,生出的兒子什麼樣。
又想旁敲側擊地打探一下,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軒羽墨恨到極致的同時,也愛慘了。
以至於,願意硬抗他寶貝不得的兄長之命,保下這人一條命。
商公子有些在意,但權衡利弊,他選擇靜觀其變。
春公子嘴上說著”醋了”,卻是接著這位張公子的名義,沒少吃王爺的嫩豆腐。
華公子……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王府都這麼多個男人了,說句不好聽的,回回都放心上,自己怕不是就要給自己煉製回春聖藥了,省的被氣死。
而,賢公子本該是最淡定的一個,卻是得知了張羽恩身份後,最為心神不寧的一個。
此時,雅閑居內,小竹林下置了一張矮案,夏風拂過,留下”沙沙沙”竹葉曲,雖不迷人,卻也安逸。
矮案上,瑤琴焚香,碧溪在細細地擦琴。
不遠處,小院的錦鯉池旁,賢公子靜靜地站著,他的目光沒有放在池子中憨態可掬的錦鯉身上,而是專著地看著池邊悠哉喂魚的美人身上。
是男子無措,但府上就連個丫鬟,都不覺得”美人”兩字,放在他身上唐突,隻覺得即便是這兩字也描繪不出這人樣貌的萬分之一。
瑤琴焚好了香,便起身來請小池塘便宛若一雙璧人的兩位主子。
“爺,這魚再喂便要撐死了。”
王爺這才停了手,“哈,喂後湖上的魚順手了,賢哥,你怎麼不叫我停手?”
賢公子自自己懷中摸出一方手帕,又抓過王爺的爪子,細細地擦著,淡淡道:“我叫,你就能”住手”麼。”
王爺笑眯眯的,“要看什麼事,喂魚這樣的小事自是會的。”
他便是這樣,給你吃十個蜜棗,再用白刀子紮你心窩子。
賢公子沒多說,隻把擦了魚餌的手帕隨手遞給瑤琴,而他轉身坐去矮案後,在碧溪的服侍下淨了手。
在用綢布帕子擦幹淨手。
那一雙手指放在琴弦上,抹、挑、勾,剔間便是大雅之音,奏的是那廟堂之外煙波浩渺。
聞弦音而知雅意。
逍遙王也坐了下來,就如那囚牛一般。
直到一曲作罷,王爺還意猶未盡。
賢公子道:“每日早上,陳公公都來這麼一出,不好。”
一首神仙曲,聽得軒羽墨很是沉醉,他的鳳兒眼已經輕眯了起來,之前手上還附和這琴音打著拍子,此時琴聲已停,但那雙光是看看就令人想要揉弄一番的手已然意猶未盡地打著拍子。
賢公子的指腹抹過一根琴弦,方才是煙波浩渺,當下又是一首海闊天空。
曲閉,他端起一旁碧溪呈上的茶盞:“你跟陛下,總有一個要低頭的。”
軒羽墨索性就地躺下,一點也不嫌身下的草甸子帶著露水的濕氣,沾濕了身上的白色外衫。
話點到便可,賢公子也不著急,靜靜地品著茶,因為他知道,自己說的話,這人是聽進去了。
現在不說話,不過是權衡。
權衡天陵院跟龍座上那位之間的兄弟情。
這讓賢公子心中不是很舒坦。
終於,躺在草甸上的王爺打了個滾,就像是被是惱了的小貓兒。
難得見他跟個貓兒似得在地上打滾兒。
左右滾了一個來回,王爺平靜地坐起了身,頭發上還掛著青草,道“備船,進宮。”
賢公子嘴角微微上挑,但這抹
……
宮內,正是午膳時。
皇帝麵前卻隻擺放了四菜一湯。
對於尋常人家,一人的午食擺成這般已經是豪奢至極了。
但對於一國天子來說,這簡直是有失天家威嚴。
但皇帝有什麼辦法?
老子敗光了家底,自己要天家威儀,那就等著一國之民食不飽腹,最後餓殍滿地,揭竿而起罷。
殿外的小太監露了個頭,在陛下身邊布菜的陳公公便瞧見了。
皇帝一個眼神,陳公公便放下了為自家主子布菜的筷子,躬身倒退出了內殿,不多時有小碎步疾走進來。
“主子爺,是千歲進宮看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