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佞臣  第四章:王爺!王爺!被罰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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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龍船靠岸。
    隨行的禁衛軍,直接把王府內想要通風報信的下人按在了地上。
    即將”大禍臨頭”的王爺尚不自知,還賴在雅賢院,圍著他的賢公子團團轉。
    王爺是真的覺得虧心了。
    留在雅賢苑噓寒問暖的。
    他左一聲”賢哥哥”,又一聲”賢郎”,隻把賢廣叫的骨頭都酥了。
    胃還疼的緊,但心卻甜的很。
    如果……
    如果能讓這人收心,自此隻與他一人白頭攜手,那就是死後魂飛魄散。
    賢廣也是心甘情願的。
    隻可惜,在這王府後院,生不得這樣的想法。
    想都是不能的。
    生了這樣心思的,隻要被察覺,就算是他,也要被送出王府的。
    “賢哥哥,來,張嘴,吃……”
    軒羽墨正笑著賴在床榻上,舉著一顆剝好的枇杷。
    誰知,此時外殿傳來一低沉、冷的掉渣的聲音:
    “軒、羽、墨,朕如何與你說的?”
    話畢,穿著龍紋常服的帝王已經走進了內室。
    身高八尺的帝王,看起來跟樣貌偏陰柔之美的逍遙王,真的不像是親兄弟。
    皇帝去掉了往日朝會才會佩戴的十二旒帝冕,顯露出容顏。
    軒皇室男兒個頂個好容貌。
    皇帝眉眼冷冽,五官深邃。
    此時看向自己弟弟的眼睛,如同飛出的刀子。
    賢公子忙起身跪拜。
    逍遙王雖然還懵著,但也不忘滾下床去給他二皇兄,當今的聖上行禮。
    卻被皇帝先一步拽住了胳膊阻止。
    皇帝拽住了自家弟弟,卻不去理會跪下叩首的賢公子。
    把人拉起來後,皇帝眯著眼去提逍遙王的耳朵。
    “你這耳朵,是個擺件兒不成?
    朕此前就與你說過。
    以後聽見你管哪個男寵叫”哥哥”,朕就宰了哪個。
    金口玉言,你可明白?”
    說著,皇帝就要作勢就要叫人。
    煞有介事的樣子,似乎下一秒真要砍了賢廣。
    逍遙王這哪幹?
    直接撲倒在地,抱著他二哥的大腿”哭鬧”。
    “皇兄您打殺賢廣,還不如直接砍了臣弟!”
    “您日理萬機,管天管地,還管閨房趣事!講不講理了?!”
    他這麼一撒潑皮,原本要進來的帶刀侍衛,全都縮脖子滾出去了。
    皇帝臉都黑了。
    他們也習慣了。
    隔三差五,他們陛下就要砍一茬子王爺的男寵。
    但就沒有一次能成的。
    皇帝黑著臉,看著地上還跟個孩子似的十一弟,最後隻得長長吐出一口氣。
    抬腳輕輕提了下地上的”癩皮狗”。
    讓他起來。
    見皇兄收了雷霆之怒,軒羽墨才笑的沒心沒肺的。
    “皇兄何故來此?”
    身後跟著大太監心也好似海潮,潮起潮落的。
    這位爺也真是厲害,逗貓兒似得逗弄他們萬歲爺。
    前一秒順毛,後一秒,準能給他們萬歲又氣的要發脾氣。
    果然,皇帝的臉瞬間又拉了下來。
    “剛下小朝會,宮人來稟,說你急招禦醫……”
    逍遙王自不是蠢的,立即想到了後麵的發展。
    操勞國事的皇兄,放下手中的政務,跑過來探望,結果又撞破了打情罵俏。
    這是罪加一等啊!
    皇帝冷笑著看向縮著脖子的弟弟,“朕看你便是又欠收拾了!”
    逍遙王頭皮一緊,下意識便纏上皇帝的手臂,使出保命絕技。
    “二哥哥──”
    皇帝驚的直接把人甩了一個趔趄。
    身後跟著的一眾侍衛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這位爺,您剛在榻上喊完“情哥哥”,轉過頭就來喊萬歲爺“二哥哥”……
    這是嫌丹書鐵卷擺著積灰,想拿出來用用是怎麼的?
    皇帝抬手指著被他甩開的幺弟。
    指頭都是顫的。
    “你、你你!”
    當年靖難,這位陛下摔著麾下大軍,殺了個七進七出,渾身浴血中了七箭,握劍的手都不曾抖過。
    身邊的陳公公立馬上來圓場,生怕他們萬歲氣昏了頭,有說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旨意來。
    每次,皇帝被氣的罰王爺,沒過一柱香,準會覺得罰重了。
    到時候,萬歲爺就開始拿身邊的奴才撒氣。
    首當其衝倒黴的,就是天天跟著皇帝的陳公公。
    所以,軒羽墨還沒來得及求皇帝哥哥“饒命”的,倒是大太監先撲倒在地。
    皇帝臉發黑。
    他還沒說話呢,一個個搞的跟他要砍了羽墨一樣。
    十歲便去了軍伍之中的皇帝,一把提拉起身邊的大太監,就跟拎小雞仔兒似的。
    回過頭對著一臉無辜的幺弟疾言厲色地嗬斥道:
    “滾去京郊的護國寺,去那裏吃齋念佛一個月,少一天,朕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皇帝就氣的拂袖而去。
    到了殿門口,一隻腳都邁了出去,才又想起什麼,殺回一個回馬槍。
    軒羽墨正一臉討好地扶著賢公子。
    結果,看到自家皇兄這一臉猙獰地殺了回來,嚇得他跟著一起也跪了。
    皇帝眯著,單手捏起長得好似男版妲己的弟弟的下巴。
    “那是佛門清淨地,你要是敢帶過去一個”寵兒”,朕就把你押進淨事房。懂?”
    軒羽墨瘋狂點頭。
    皇帝抿了抿薄唇,又道:
    “護國寺的方丈要是說你行為有一點不端,辱了天家顏麵,你也給朕滾去淨事房,懂了?”
    王爺求生欲很強地點頭。
    皇帝這才鬆開手,大步離去。
    習武之人的五感都比常人靈敏。
    還未走出門口的皇帝,就聽身後他的”好弟弟”小聲嘀咕道:
    “皇兄這是氣昏了,阿賢,你看咱們每次行房,我那次用過前麵?”
    抬腳正要邁過門檻的皇帝,頓時氣的雙眼一黑。
    幸而大太監扶了一把,才沒失儀。
    走,快點走。
    不然他可能忍不住在這裏拔劍,砍了那廝的”煩惱根”!
    能把當今令朝臣聞風喪膽的無情帝王,氣成這樣。
    賢公子也是服他們家這位爺的。
    把賭氣賴在地上的王爺扶起來。
    賢公子揉著發脹的額角。
    “您何苦最後說那麼一句?陛下肯定聽見了。
    您就不怕被罰在寺廟一年半載?”
    王爺朝著賢公子一樣眉頭,
    “皇兄可沒說不讓你們看我去!”
    “到時候你們就輪著去護國寺燒香~
    說不讓咱們在寺廟裏辦事兒,回頭你們拉下點東西在我那,我給你送上馬車~
    這不都一樣?再者說,馬車上自有馬車上的風趣~”
    賢公子:“……”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被皇帝故意罰跪,以及被言辭羞辱的憋屈,全都煙消雲散了。
    反倒是還有些同情起龍座上的那位了。
    雖說當今陛下的金口玉言,十之八九在某位王爺這兒是要打折扣的。
    但,報應不爽。
    某位爺成了一時口舌之快,當天傍晚就被奉旨辦差的護衛押送去了京郊的護國寺。
    為什麼是當晚,而非中午?
    真相大白於逍遙王的駕輦抵達護國寺時。
    看到出來一排排顫顫巍巍,白髯飄飄的老僧,逍遙王差點憋出一口血來。
    他皇兄……果然夠狠!
    然而,這還隻是個開始。
    王爺想喝酒?
    善哉,善哉,護國寺都是出家人,哪來的酒?
    王爺又想吃肉?
    阿彌陀佛,且聽老僧給王爺說一段佛法。
    那是從佛祖割肉飼鷹說道輪回大道。
    你如何知,今日盤中肉不是昨日輪回的親人血肉?
    不過七日,某王爺躺在禪房內,如同一隻失去了夢想的貓……
    他想他家阿賢、阿煜、阿武……阿十一……
    他想他們家廚子燒的鬆鼠桂魚、清蒸鱸魚、酒釀丸子……
    ……
    這邊王爺過的日子是天天生無可戀的。
    另一邊皇宮裏的某位,才算是出了口氣。
    “早該這麼治他一次。”
    批完一本奏折的皇上,聽著殿下大內侍衛傳來的消息,冷笑著說道。
    結果嚴厲兄長的形象沒維持住三息,便崩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是不經意問道:“當真他做夢都在念叨烤乳豬?”
    陳公公:“……”
    他都不意外呢。
    殿下大內侍衛點了點頭。
    “他自小身子骨不大好,要不……”
    陳公公立馬接話道:“您當初下旨說半個月,奴才就覺得,這太磋磨千歲爺了。”
    “奴才鬥膽進言,要不,再過三天,讓千歲爺回府罷!”
    這指鹿為馬的本事也是可以了。
    當著皇帝的麵,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就把一個月說成了半個月。
    ……
    然而,某位已經摸到了功德池,準備對那些善男女放生的魚兒下手的王爺。
    還不知,自己被”減了刑”。
    在功德池裏悠閑地遊來遊去的魚兒看人靠近,還以為是投食的大和尚。
    誰知,迎來了終結魚生的一隻黑手……
    摸了魚,王爺做賊似地抹上了後山,生火烤魚。
    本來隻是想解個饞。
    誰知,卻是碰上了事……
    今夜的京郊,彌漫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噠噠噠”,那是錯亂的馬蹄聲。
    ”嗖嗖嗖”,那是追擊者不斷放出的冷箭。
    ”噗”冷箭入肉的聲響,緊接著便是”噗通”一聲沉悶的人體墜地的聲響。
    “公子!前麵便是護國寺!那人!那人如今便在寺中!我們拖住狗皇帝這些爪牙,您……”
    此人未說完,便聽”噗”地一聲悶響。
    而後,那人也滾落了馬背。
    被喚作公子的那人,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
    悲憤化作求生的渴望,奮力抽打著馬鞭……
    已經能看到護國寺所在的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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