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夢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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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送給藤原雅治的人參湯,幽篁走在那曲折的走廊上。
那著那被損壞的梅花林,幽篁幽幽地歎氣。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在門外叫了聲雅治的名字,幽篁端著湯進去。
藤原依舊坐在那軟墊上,怔怔地出神。再看已經沒有了兩儀的身影。
“兩儀已經走了?”幽篁招收,有侍女來收走那已經冰涼的茶杯和茶壺。
“恩……”
“怎麼了?”看雅治似乎在想些什麼,幽篁關切地問道。
“白狐……”
“啊?”
雅治驚覺自己有些走神的過頭,連忙接過幽篁手中的湯碗,“幽篁姐姐,什麼時候過來的?”
“都過來好一會了,你怎麼了?想些什麼啊?”幽篁把往雅治的碗裏倒湯,注意看雅治的手,那是緊捏著扇子許久才會有的青白。
“兩儀道長給我個我講了個故事,好像講的就是他自己。可我又不能確認……”
“雅治想確認什麼?”幽篁坐到雅治旁邊。
雅治苦笑,“我也不知道想確認什麼。兩儀道長講這個故事給我體內,也不知是否另有深意。”
“一個故事而已,他喜歡給別人講故事。那家夥,活了那麼久了,總是愛拿別人的前世來說事。”幽篁笑了,想著多半是兩儀又捉弄人了。
“哦?他也給幽篁姐姐講過?”雅治跟著笑了,邊喝著湯邊問,心情輕鬆了不少。
“是啊。那個時候我還是個殺手呢,離遇到你們都還遠,隻有……十來歲的樣子。”
“他講了什麼?”
“他說我已經喜歡一個人三世了,那人還是不喜歡我,可那三世中我都為那人而死,所以這一世我還能見到那人,還會一直陪伴那人左右。但那人,還是不會喜歡上我。”幽篁微歪著頭,思索著自己和兩儀初見的情景。
初次執行任務,碰到的,竟是一個蛇妖。
當自己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黑色的人影擋在了她前麵。那人回頭,金色的麵具熠熠生輝。然後便是黑白兩位侍女,束住蛇妖,那人一劍斬斷蛇頭。
“話說,當時他救我的時候,也對我說我們是有緣人。”想到兩儀來見雅治那天說的話,幽篁有點想笑,真是有緣,他的兩個有緣人也有斬不斷的緣分。
“幽篁姐姐,道長還問過我,如果隻有我死,川才不用死,我會怎麼辦……”
幽篁驚鄂。
“我說……”
“不會這樣的。”幽篁堅定地說道,“他隻是問一問而已。如果注定要死一個人,我願意代川去死,把川留給你。”
“幽篁姐姐!”雅治急了,“你們兩個,我都不願失去!”
幽篁再次笑了,端莊容顏上是溫和與平靜,“雅治,沒有川的你,和沒有你的川,都會是人偶一樣,沒有靈魂。我還有不明白你們的麼?雖然你們兩個口中都未說明,但心裏,哪個不是認定了對方才是唯一?你們兩個對我而言,都最重要的,還有……也許兩儀說的,那個我喜歡的人就是你們中的一個吧……”
幽篁起身,扶起雅治,轉向裏屋的臥房。
“幽篁姐姐,兩儀隻是說說而已,你可不許幹傻事啊!”雅治邊走邊皺著眉說道。
“知道。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太憂心,看你身上的傷愈合的好慢……”
人參湯了,幽篁加了些安眠的東西,所以雅治一上床,不消一會便睡著了。
然後,是那蒼白的夢境。
沒有任何的東西,雅治站的地方是一片蒼白。
前,後,左,右,上,下……
什麼都沒有。
孤寂,空涼。
為什麼什麼都沒有呢?雅治喃喃自語。
川呢?說要永遠保護他的川呢?
幽篁呢?一直照顧著他的幽篁呢?
為什麼都沒有了?
去哪兒了?
川??
川你回答我……
拚命的向前跑著,直到累到氣喘籲籲。雅治停下來,心裏酸澀不堪。
為什麼都不見了……
眼淚滴下。
隱約的似乎有人的聲音傳來,還有點點的梅花飄落。
雅治循著聲音,急急的向那邊跑去,如果他沒有聽錯,那裏有川的聲音!
越往前跑,花瓣越多,周圍的顏色也漸漸黑暗,終至一片漆黑。
地上是形態各異的五色花瓣,空中飄著花雨,有一株水晶雕成的巨大花樹。雅治走到花樹麵前,驚恐地看到,那巨大的樹的軀幹裏,赫然是鬼咒川的身體。
“川?!川!!川!!!”雅治搖頭,川怎麼會在樹幹裏,怎麼了,川你出來呀!
雅治拚命拍打著樹幹,想要裏麵的人睜開眼睛。
一陣濃鬱的香風陡然而至,雅治回頭,驚訝地對上一張俏麗少年的臉。
“你是……藤原雅治?”少年天真的眸子裏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雅治護住樹幹,本能讓他提防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怕的少年。
少年飄到空中,手腕長長的彩帶垂落到雅治的臉上,雅治突然有點氣憤,他使勁揮開彩帶,大吼道,“放川出來!”
“你怎麼就知道是我把他關在裏麵的呢?萬一是他自己願意躲在裏麵的呢?”
少年的手把玩著自己頭上的水晶花,“我可沒有辦法讓他出來,你自己叫吧,興許他就應了你了呢~”
咬住嘴唇,雅治抱住樹幹,低低地呼喚。
“川,是你自己把自己封印在裏麵的嗎?為什麼?回來好不好?你說過你要保護我的,你是我的侍衛……幽篁姐姐也等著你的回去啊……”
少年落到地上,笑得嬌媚,“我說,你最好是快些叫他出來哦,不然,他真的是要封死在裏麵了~”
“住口!”
雅治轉頭怒吼,清秀的臉龐滿是怒火,“川變成這樣,難道沒有你的原因?”
少年撇嘴,“我不過是個花妖而已,你凶我作甚?再說,那封印又不是我做的。”
雅治不再理那看好戲一般的花妖,而是把臉龐貼到那透明的樹幹,仿佛這樣就可以貼到鬼咒川的臉上一樣。
“川,你出來好不好,你出來,我就告訴你我一直沒有說的話……川,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就是想等著你來說而已。我一直的想,也許不說也好,就一直這樣下去,那我也不用想太多,不用去顧慮那些世俗紛擾……是我自私了……其實我的心和你一樣啊……”
是我自私,明明知道你的心,卻不做任何的回應。我享受著你給於的一切,信任,包容,保護,寵溺,關愛……我卻沒有給你什麼,即使那是我想給的。我去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去在意父皇的寵愛,卻從未想過你……我就那麼習慣著,習慣著你在我的身邊……
雅治已是泣不成聲。
“可是……你卻就這樣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言語……川,那日傷我的人,是你麼?不管是不是你,我都無所謂,川,我不怪你的……川,如果真的隻有我死你才能活著……那你殺了我也好啊……”
雅治修長的手指在樹幹上使勁的抓下,留下點點血跡。
“川……你這算是在怪我麼……怪我一直的折磨你……川……醒過來,醒過來好好的告訴我你一直想跟我說的話好不好?”
雅治抱緊樹幹,最後一句幾乎成了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