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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麵進行法庭辯論。”
    北城市中級人民法院第一刑事審判庭正在審理一起持槍搶劫殺人案,由於案情重大,北城市人民檢察院公訴處副處長黃佳怡親自上陣當公訴人。黃佳怡將話筒放在嘴邊,說:“審判長,合議庭,被告人劉誌,在持槍搶劫過後,為了避免被害人報警,開槍殺害被害人,應當以搶劫罪和故意殺人罪追究刑事責任。同時,被告人的行為屬於情節惡劣,認罪態度不端正,而且在審訊過程中多次誤導辦案人員,建議法庭從重處罰!”
    “審判長,合議庭!”辯護人說:“雖然我的當事人有搶劫行為,但這是初犯,他向被害人開槍,並不是因為他為了避免被害人報警,而是在搶劫過程中不小心走火擊中了被害人。我的當事人在事後積極承擔民事賠償責任,希望法庭給他一個機會,根據事實追究他搶劫罪的刑事責任,對故意殺人的指控,我們不予承認!”
    “公訴人是否需要反駁?”
    “不需要!”
    “被告人,你是否需要做最後陳述?”
    被告人劉誌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他用自製手槍,搶劫一名女子,還將其射死,將麵臨牢獄之災甚至要上斷頭台!劉誌紅著眼說:“法官,我很後悔,我不該玩那麼多暴力遊戲,也不該自己製作槍支去打劫,希望法庭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用下半輩子給被害人家屬賠罪!”
    “下麵休庭!擇日宣判!”審判長敲響法槌。
    陳凱恩的妻子,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長徐思瑤自從婚禮後半個多月就沒消停過,特別是她的下屬,更是沒日沒夜地熬案子,此次參加庭審旁聽就當作是休息了。正在公訴席上收拾東西的黃佳怡看了徐思瑤一眼,示意她稍等。
    “子妮,幫我把東西拿回去,我一會兒跟思瑤出去一下。”
    “好的。”周子妮也算是黃佳怡的得力幹將了,在陳立德案中,是她代替了黃佳怡啃下了硬骨頭。
    徐思瑤和黃佳怡在一年前共同臥底立德集團,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私下關係相當不錯。徐思瑤和黃佳怡一起離開法院,徐思瑤問道:“你說,法院會認定劉誌構成故意殺人罪嗎?我覺得一個小夥子就這麼毀了怪可惜的。”
    “這麼有爭議的案子很難說。”黃佳怡喝了口水,她回憶起了案情:“這個人,搶劫後跑了,又半路折回了案發現場。監控視頻顯示他第一次逃跑的時候手上沒拿槍,第二次逃跑的時候手上拿著把手槍,說不是回去殺人而是在搶劫中走火,你覺得法庭會信嗎?反正人已經死了,隻要最後定下來搶劫加故意殺人,死刑或死緩跑不了,即便是就搶劫一個罪名,估計也是無期甚至死緩!”
    “不過,我相信法官已經心裏有數了。”黃佳怡緩了口氣後說:“法官宣布休庭的時候語氣十分生硬,隻要他稍微在思考,語氣都不會那樣直接,所以,劉誌的命運也基本上被決定了。”
    徐思瑤也很同意,雖然她很少旁聽庭審,但她畢竟是個警察,法律人彼此之間的感覺還是很準的。她問道:“現在你是回單位嗎?我送你。”
    “你直接把我送到監察委吧。”
    徐思瑤奇怪了:“監察委?什麼案子需要你黃處長親自出馬?”黃佳怡回答道:“你那位新婚丈夫唄,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香港的法治模式。”
    “怎麼說?”
    黃佳怡解釋道:“咱們內地的檢察院差不多相當於香港的律政司,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律政司在香港其實就是香港政府的法律顧問,出於服務地位。香港的執法部門會經常向律政司征求法律意見,好采取下一步行動,這就跟我們內地的檢察院提前介入偵查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凱恩局長就向市政法委提議,建立檢察院法律顧問製度,向以北城執法機關為首的政府部門提供法律意見。”
    “這個想法是很好啊,咦?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製度?”徐思瑤作為刑偵支隊長,如果這個製度建立起來,會幫到警方很多,最起碼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黃佳怡則說,現在監察委才剛向政法委提議,現在還在討論中,但現在監察委有一起很棘手的案子,急需要幫助,所以現在就要幫他們,當作是試點。
    監察委現在學了廉政公署,保密程度不是一般的高,所以徐思瑤相信黃佳怡事先也不知道案情是什麼,所以她也不便多問。
    不一會兒,徐思瑤就將黃佳怡送到了監察委大樓前,雖然是新婚夫婦,但顯然陳凱恩正在幹活,所以徐思瑤沒必要上去打擾自己的丈夫。此外,檢察院的案子都是“量產”的,所以檢察官們也很忙,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黃佳怡作為公訴處副處長一個人向監察委提供法律意見已經足夠了。
    “你好,我是檢察院的黃佳怡。”黃佳怡快步走到前台,出示了證件。前台的監察員很客氣地示意黃佳怡稍作等候,然後為她登記,並給她發了一個訪客證,要求她在監察委大樓期間全程戴著。
    這也基本上是學了廉政公署,監察委的監察員在大樓期間必須佩戴證件,最起碼要帶在身上。至於訪客,也必須戴上訪客證以示身份。不一會兒,經過前台通知,鄭潔雯下來將黃佳怡領進會議室了。
    那個會議室裝修上普通,但相關的隔音等保密措施很不錯。鄭潔雯招呼黃佳怡先坐,陳凱恩和梁小恩正在聽取銀監局審查處的同誌的調查報告。在場的監察員都很有禮貌,也很熱情。黃佳怡仔細觀察了這些監察員,現在監察委沒有統一的工作製服,但他們全部清一色身穿西服,戴著證件,坐姿端莊,一看就知道這個部門的領導管理得力。
    “抱歉啊黃處長。”陳凱恩和梁小恩帶著幾個監察員一進門,在會議室等候的其他監察員齊刷刷地站起來,陳凱恩微笑著衝他們點頭,示意他們坐下。黃佳怡跟陳凱恩握手後調侃道:“我說你們還真有意思,聽個彙報還要正副局長一起上陣?”
    陳凱恩坐了下來後一臉歉意:“本來這事由小恩和曉辰他們去就好,可是我這局長對金融領域可謂是一竅不通啊,所以去聽聽。玉成,你先把情況跟黃處長說說。”
    除了舉報人等保密信息,夏玉成基本上是和盤托出。其中,出於保密與避免打草驚蛇的原則,監察委請銀監局主要調查北城銀行那幾筆共計八千餘萬元所謂公關經費的真實去處,以及對速達集團的貸款是否符合審批程序,以及審批材料是否齊全。黃佳怡是專業的法律人士,她很快就找到了爭議點,要知道,這個案子陳凱恩可是很久都沒能領會。
    夏玉成翻開記事本,說:“銀監局審查處的同誌經過調查,北城銀行的八千餘萬元的所謂公關費用都有發票解釋,其中最大筆的開銷主要是餐飲、公關旅行以及所謂的接待。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審查處的同誌沒有問太多,北城銀行的行為明顯已經違反中央八項規定,但相關人員是否涉嫌職務犯罪,還有待進一步調查。其次就是那幾筆數億的貸款,審查處的同誌經過調查,其貸款材料與審批程序完全符合規定。”
    夏玉成將相關文件給黃佳怡過目後,黃佳怡皺著眉頭問道:“陳局長,我想以一個檢察官的身份請問你,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陳凱恩和梁小恩等人麵麵相覷,回答道:“我想就著那些發票展開調查,看是否屬實,如果不屬實,我們調查局就將相關人員帶回來問話甚至留置,如果屬實,就交由紀委跟進處理。至於貸款的事,經過我們調查,速達集團的財務人員是前後通過現金取走相關款項,但我們並沒有在速達集團及其高層的賬號上發現那些錢,那麼那些錢去了哪裏?這也是我們要調查的,必要時我們會搜查速達集團。”
    至於怎麼調查,黃佳怡不會過問太多,其實這個搜查確實沒必要,既然他們沒把現金存入賬戶,或者說選擇用現金方式取錢,那他們必然不會將錢放在監察委輕易找到的地方。黃佳怡把筆放下後有些為難:“那我應該怎麼幫你們?我看不出你們需要什麼法律意見?”
    “你給我們講講貸款的有關規定吧,速達集團明明還欠著其他銀行共一千多萬的貸款,北城銀行還批給他們數億,為什麼這符合規定?”
    “根據《貸款通則》第二十六條,經濟實力、資金結構、履約情況、經營效益和發展前景等因素都是銀行要考慮的。根據你們的描述,這個速達集團的實力不小,而且雖然他們還欠著錢,但是不是逾期不還呢?如果不是,北城銀行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妥呀。”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這就把黃佳怡找來也確實不合適。
    尷尬地把黃佳怡送走之後,陳凱恩重新回到了會議室。胡曉辰提出了一個在大家心中想了很久,卻沒人願意接受的假設:速達集團的周天同,會不會沒有行賄呢?陳凱恩沉思片刻後說:“有沒有行賄受賄這不好說,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蘇練鴻違反中央八項規定。所以接下來我們按這個線索追查下去,先拿下這個蘇練鴻也不錯。”
    “我讚同!”梁小恩問道:“可是速達集團不查了嗎?”
    此時所有人都看著陳凱恩,黃佳怡剛才告訴大家,現在沒有任何線索能證明速達集團有行賄的行為,更不用說證據了。即便對方用現金取走貸款又怎麼樣呢?無憑無據,檢察院不可能批搜查證。陳凱恩說:“就他們用現金取走貸款這件事,起碼要有個合理的解釋,最好能合理推斷甚至證明那些錢用於其他違法犯罪活動,在此之前暫時先放一放速達集團!”
    這就是監察委的無奈,雖然所有監察員都主觀地感覺這個速達集團有問題,但現在連最起碼的懷疑他們違法犯罪的解釋都沒有,自然沒有搜查、監聽等的權力。
    那天傍晚,無比鬱悶的陳凱恩開車去接上徐思瑤,一起回市委宿舍吃飯。自從他們婚禮之後,他們一家人就沒在一起吃過飯了。陳凱恩,徐思瑤,忙著辦案。徐澤國和江佳,日常工作不說,北城下個月就要舉行兩會了,安保、會議安排等都要做好,自然也很忙。至於陳凱恩的父母,沒事幹,最閑!
    “話說,咱們真的不用買點啥去嗎?”當陳凱恩把車停穩在市委宿舍門前時,始終感覺空著手不大好。
    “不用!”徐思瑤回答得很肯定:“一個是市委書記,一個是紀委書記,啥都不缺。”說罷,直接下車。
    陳凱恩糾結道:“不好吧,畢竟咱們是晚輩。”
    徐思瑤沒跟凱恩囉嗦,直接推著他就進去了。這時,市委書記家的保姆已經把飯菜做好了,陳凱恩的父母也早就已經到了。兩位小年輕向長輩問好了之後徐思瑤對凱恩的父母說:“爸媽,我聽說你們心髒有些不好,我去給你們買了點降血脂的茶,你們稍等哈我現在去車上拿。”
    “你…。”
    徐思瑤衝凱恩吐了吐舌頭,奪過了鑰匙就往車上跑。陳凱恩忙對徐澤國和江佳說:“爸媽,我是想給二位買禮物的,可是…”
    “行了,我們了解你,更了解那丫頭。一家人,不用那麼講究。”這是實話,因為對於兩個手握重權的中管幹部來說,如果喜歡被人送禮或糾結於來者是否送禮,這是非常危險的!
    徐思瑤畢竟是個女生,她很享受這種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感覺。江佳邊吃邊輕描淡寫地問:“你們二位小年輕有沒有造人計劃?”
    江佳話音剛落,凱恩和思瑤瞬間停了下來,下意識地用餘光對望了一下。確認過眼神,這個問題由陳凱恩來回答:“報告江書記,我跟徐支隊長還真有這個計劃。因為我們現在這個年齡能到這個位置屬於全國罕見,今後難免會到更高的位置。所以,我們決定,趁著這段時間,趕緊解決個人問題。”
    “不錯嘛小同誌,覺悟挺高的,我跟你媽還擔心你們會當丁克呢。”陳凱恩的父親陳修德嘲諷道。陳凱恩笑著回答,如果他們敢當丁克,日子就不用過了,肯定會有人天天追著他們念叨這事。
    “那,思瑤現在身體有什麼反應了嗎?”陳凱恩的母親羅麗娟有些許激動地問。
    “媽。”雖然羅麗娟的問題在思瑤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覺得很尷尬:“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的。”
    “行行行,我們不像別的家長,倒不會把你們逼得那麼緊。”羅麗娟說:“不過,你們可別熬得太厲害啊,特別是思瑤。對了,你們最近在忙些什麼?能說說嗎?”
    “辦案!”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廢話!”四人更是異口同聲。徐思瑤補充道:“最近呢,沒有什麼大案,都是一些小型案件,但很多很瑣碎,我不容易啊管著全市的刑警。”
    “那凱恩呢?”
    “我呀,最近考上了在職研究生。”
    “哎喲不錯嘛,啥專業?”徐澤國問道。
    陳凱恩連忙把口中的飯吞下後說:“經濟,現在搞職務犯罪偵查,很多案子都跟經濟有關係,所以去學學。”
    陳凱恩看著徐澤國,接著說:“最近我們有一件大事,就是通過公務員考試招第一批監察員。”
    “那你們現在的監察員哪來的?”
    “主要是轉隸幹部,主要是從公安和檢察機關調來的。”陳凱恩接著說:“就咱們調查局而言,我在想,怎樣能招到一批真愛職務犯罪調查事業而不僅僅是為了當個公務員的人。”
    “那你有什麼想法?”徐澤國問道。
    陳凱恩看了江佳一眼,江佳正在吃東西,沒有要說的,陳凱恩便說:“除了必要的政審、筆試外,我或星雨親自參加麵試。”
    “這也不能保證招到的人一定是真愛。”
    “所以我跟星雨正在想這事。”說到這裏,陳凱恩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瞬間想起自己的父親曾經是英國的一家金融公司的高管,便試探性地問:“爸,問你個事。如果有一家貿易公司向銀行貸款,但他們是通過現金的方式取走貸款,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走私!洗錢!”陳修德不假思索地說。此時,另外三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凱恩,特別是江佳。陳凱恩忙說:“我就隨便問問。”
    大家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凱恩工作上的事,也沒有多問。陳修德放下碗筷,一本正經地說:“首先,出於安全等方麵的考慮,一家企業獲得貸款是絕對不可能用現金取錢的。其次,一家公司向銀行借錢,數額一般不會小,即便僅僅是為了解決自己的財政問題,現金絕對不方便。所以,能說得通的解釋就是這筆錢不是一般的用途。你提到其是貿易公司,那他們絕對有條件將其通過某種運輸方式運出去。運輸方式可以是航運、海運、公路運輸、鐵路運輸。我不知道你所指的貿易公司是做哪一塊的,我們挨個分析。”
    陳凱恩皺著眉頭,神情非常嚴肅。陳修德說:“首先就是航運,不管運多少現金,航運成本絕對高,而且用客機運輸,難逃安檢。如果是公路運輸,如果是用於合法途徑,為什麼要用現金?為什麼不能在運輸終點地銀行貸款?萬一遇上公路檢查的警察怎麼辦?怎麼解釋?鐵路運輸成本雖然不高,但想要坐火車,絕對要過安檢,除非錢不多,否則絕對被懷疑。當然,可以分多個人運送,但解釋不通為什麼。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海運。”
    “那,你怎麼分析出是洗錢呢?”江佳同樣眉頭緊皺。
    “親家。”陳修德喝了口湯後,說:“我們假設這個所謂的貿易公司要進行犯罪活動,不管做什麼,我敢推斷那筆貸款數額一定很高,不然不需要通過走私的方式將其運輸出去。這麼大筆錢,如果就這麼用,完全沒必要走私那麼麻煩,因為直接使用,無論是不是現金,都會被視為可疑收入。既然貿易公司選擇了現金,就證明他們不想給太多的人知道他們有這麼一筆錢。所以,即便他們要進行合法活動,這筆錢都一定會進行洗白!”
    薑還是老的辣!陳凱恩說:“你的意思是,這家貿易公司除非是無聊,不然用現金取走貸款就有很大的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的可能性。既然他們不是沒事找事,他們用現金取錢必然有其打算,既然他們不想讓太多人從賬戶上找到這筆貸款的蛛絲馬跡,他們必然會通過洗錢的方式將這些錢漂白!至於他們要幹什麼,不得而知!”
    “對!除非他們真的是沒事找事!”
    “基因這種東西真的是神奇。”徐思瑤笑著說。陳凱恩如釋重負,他拍了拍思瑤的肩膀,說:“那當然,咱爺倆的邏輯思維都是杠杠的。”
    “凱恩,你是不是該敬你爸爸一杯啊?”江佳提醒道。陳凱恩拿著裝著飲料的杯子跟陳修德碰了碰,難掩興奮:“我代表我們調查局的同事敬你一杯。”
    “祝你們好運!”陳凱恩說代表調查局的同事,那就是暗示自己的父親這是真實案件,陳修德的回複其實也就是在告訴凱恩,他已經明白了,不會到處亂說。
    飯後,陳凱恩馬上拿起手機,立馬給梁小恩打電話:“小恩,立刻通知所有人開會!並且請海關緝私局的同誌前來協助我們調查!”
    “是!”
    “鄧律師,有件事我想谘詢一下。”
    “周總請講。”
    “一家國企的會計師之前威脅我,叫我給他五百萬,不然就偽造一些賬本來去舉報我,我想問問,這種情況我該怎麼辦?”
    “那您給了那五百萬嗎?”
    “我能不給嗎?”
    “那您跟這家所謂的國企有業務往來嗎?一般來說他們無法偽造賬本的。”
    “有的,我向他們貸款。”
    “周總,這種情況屬於職務犯罪,建議您向監察委員會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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