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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嘀嘀嘀
加了一晚上班的林德誌按掉了鬧鍾,依舊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他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那麼辛苦來北城幹什麼,當年大學畢業留在老家該多好,錢是少了點,但起碼不用那麼累。”
他跟很多來北城打拚的人一樣,當年滿腔熱血地來到這座全國一線城市,但時間一久,特別是工作上不順心,使得他“逃離”北城的心就越重。但是,現在家鄉的人都認為他在北城出人頭地了,如果就這麼回家,讓自己父母的臉往哪擱?
想到這裏,林德誌就迅速地起床,洗漱完畢後便簡單地吃點東西。他在餐桌上心想,不知道監察委調查局對北城銀行和速達集團的調查進行到哪一步了,希望自己的舉報能將涉案人員全部繩之以法。
林德誌簡單收拾一下後,拿起文件包就準備出門。正當他打開門準備出去時,門口站著一個戴著口罩的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將一桶爬滿蚊蟲的糞水直接潑到他身上!同樣,他還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罵罵咧咧時,那個口罩男就用馬桶塞直戳他的臉,使他瞬間倒在地上。隨後,那個口罩男還衝他臉上吐了口痰,說:“小子,警告你,別他媽多管閑事!”
林德誌渾身滿臉都是那些髒東西,他連滾帶爬地進入浴室,將衣服褲子脫了下來,再洗把臉。可就在這時,令人作嘔的臭味讓他忍不住劇烈嘔吐起來。此時的他與其說是滿滿的憤怒,倒不如說是滿滿的恐懼,一些心理素質稍微差一點的人甚至會崩潰——你咋知道明天會不會潑硫酸?這可是一點征兆也沒有啊!
林德誌從廁所出來後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拿起手機撥打了110。
此時的陳凱恩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回家了,市紀委的同誌已經根據那些發票單據去一一核實了,而海關緝私局方麵也已經在密切關注速達集團的貨輪了,為什麼?因為走私!走私什麼?人民幣!但是該運出去的錢早就運了,所以現在隻能說是密切關注!
大清早的,監察委的監察員門陸陸續續地來上班,畢竟預防局和廉政教育局不需要整日整夜地在辦公室熬嘛。跟著監察員們進入監察委大院的,是一輛引人注目的奔馳越野車。要知道,豪車出現在機關大院是非常礙眼的。
“周總,請。”兩個看似秘書或保鏢樣子的西服男子護著一個中年男子下車,在中年男子的背後還跟著另一個手提公文包、戴著厚厚眼鏡的西裝男。在眾多監察員的注視下,他們四人進入到了監察委的大樓,並徑直走到前台。
“我要舉報!”還沒等前台的監察員說話,那名中年男子就將身份證遞了過去,他不是別人,正是速達集團董事長周天同!在那名監察員進行登記的同時他說:“我要見你們調查局局長陳凱恩或常務副主任廖星雨!”
“周先生,很抱歉,您的舉報我們會安排舉報中心的同事來接見你。”
“我必須要見到你們陳局長或廖副主任,不然我什麼也不說,所以麻煩你向陳局長通報一聲,不然我會投訴你不作為!”周天同的語氣十分生硬,那名監察員也隻好照做,至於見不見他,就是領導的事了。
傻子都猜得到,一聽是周天同親自來進行舉報,陳凱恩連忙答應親自接見!雖然周天同身份比較特殊,但陳凱恩交代了,讓他跟其他群眾一樣,安排在小會麵室進行會見!
跟陳凱恩一起去會見的是胡曉辰,而不是舉報中心的監察員。在電梯裏,胡曉辰念叨著:“這個人肯定是來找茬的,起碼也是來誣告陷害的!”
叮——
電梯來到了一樓,陳凱恩在出電梯的一瞬間對胡曉辰說:“作為辦案人員,先入為主永遠是大忌!”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在了前麵。
“周老板,你好啊!”陳凱恩很客氣地跟周天同握手。陳凱恩介紹道:“這位是胡監察官。”周天同亦介紹道:“這位是鄧律師。”
“那周先生,您想舉報什麼?”胡曉辰準備記錄。周天同給鄧律師打了個眼色,鄧律師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說:“二位請看,這是一份轉賬記錄的複印件,上麵有銀行賬號。我的當事人前後在北城銀行貸款共計約四億元,有一天呢北城銀行一個叫林德誌的會計找到我的當事人,聲稱可以偽造材料,舉報我的當事人,讓我的當事人給他轉五百萬。”
陳凱恩和胡曉辰一聽,連忙接過複印件在查看。周天同則說:“二位領導,我向北城銀行貸款是通過合法手續的,理論上我不用怕那個林德誌。但是,他作為北城銀行的獨立會計師兼財務經理,我們借的錢又那麼多,隻要他隨便搞個什麼材料去舉報我,我們分分鍾要停業接受檢查。我們公司每天都有很多訂單,如果停業,哪怕最後調查結果沒事,我們的損失也遠遠不止五百萬!”
胡曉辰反問:“你有律師,應該知道調查導致你們損失的話你們是可以申請賠償的!而且,當時林德誌找你們的時候為什麼不馬上舉報?”
“胡監察官,這個問題我可以代我的當事人回答你。”鄧律師說:“當時速達集團剛在北城,也就是剛在內地拓展業務,對內地的相關法律不是很清楚,這不,現在委托了我當速達集團的律師,他們才知道了自己的合法權益是可以得到保護的!”
陳凱恩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林德誌威脅你們時的錄音等材料?”
“沒有!”周天同說道:“我們隻有這個轉賬記錄,這是他提供的銀行賬戶!”
“好的,周先生,現在你反映的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如果有什麼情況我們會隨時與你聯係!”
“你們認為這個周天同的話可信嗎?”廖星雨正在聽取陳凱恩和胡曉辰的彙報。
“不可信!”陳凱恩斬釘截鐵地說。這個回答固然在廖星雨的意料當中,她明知故問:“為什麼?說說你的理由。”
“這個周天同能做那麼大的生意證明他不是個傻子!”陳凱恩不假思索:“一個正常的人,被索要五百萬,就算他怕耽誤生意,他完全可以通過錄音取證等方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向警方報案!此外,如他所說的,他都已經把那五百萬給林德誌了,為什麼林德誌還要來舉報他?而且舉報的內容根本就沒有涉及什麼偽造材料!”
“但是——”胡曉辰補充道:“周天同提供的銀行賬號,確實是在林德誌名下的,即便我們知道他的話不可信,但就這個銀行賬號,我們要給舉報人一個交代!”
就在這時,陳凱恩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思瑤打來的,便直接掛斷。但思瑤立刻立馬就再打來。這是他們的暗號,如果是私事或非要緊事,掛斷就意味著在忙。如果打第二次就意味著有急事。
“失陪一下。”陳凱恩拿著手機走出了廖星雨辦公室:“怎麼了思瑤?”
“凱恩,你們監察委是不是有個舉報人叫林德誌?”徐思瑤的語氣很嚴肅!她這麼問,陳凱恩就有了不祥的預感:“怎麼了?”
“今天轄區派出所接到報案,林德誌今天一早準備出門時,被埋伏在他家門口的一個人潑了滿身的糞便,還讓他小心。他跟民警說他曾經向你們舉報,派出所民警認為這是典型的涉黑涉惡案件,所以向市局彙報。”
陳凱恩忙問:“那他人現在在哪?”
“在我們刑偵支隊,是你們過來還是我們把他送到你們那?或者把他送回家?”徐思瑤反問。
“我們過去吧,請你們保護好他,我這就向星雨彙報。”陳凱恩掛斷了電話後小跑回廖星雨辦公室,並作了緊急彙報。
廖星雨倒不像胡曉辰那樣震驚和憤怒,她關注點是對方是怎麼知道林德誌是舉報人的?她分析認為,派人襲擊林德誌的無非就是蘇練鴻或周天同,或者是他們兩邊都有份。那周天同都來舉報林德誌了,為什麼還要搞襲擊呢?至於那張銀行賬戶,別忘了北城銀行行長是誰!
但是,現在隻是猜測,真相到底是什麼尚不得而知。廖星雨站了起來,親自下令:“凱恩,你和曉辰立刻去刑偵支隊,然後讓小恩向檢察院緊急申請一張搜查證,搜查林德誌的家,看能否找到那張銀行卡!”
根據規定,搜查最好是當事人在場,所以現在陳凱恩需要立刻趕到刑偵支隊簡單了解情況,等拿到搜查證後再立刻帶著林德誌去搜查。陳凱恩不禁感概,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於是,他便帶著胡曉辰,一路飆車到刑偵支隊。
一路上陳凱恩對一個事實都難以置信,那就是舉報人居然被人恐嚇了,到底是對方猜出舉報人是誰還是有人泄密了呢?即便是尋求銀監局和海關緝私局的協助,他們都沒透露舉報人的任何信息,難道調查局內部出了內鬼?此外,陳凱恩始終沒有想到,職務犯罪跟毒品犯罪等不一樣,嫌疑人畢竟是“斯文人”,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采取這種方法。但是,這倒是證明林德誌很可能不是像周天同所說的那種人!
“陳局長。”陳凱恩一進入刑偵大樓就見到了重案組長紀小剛,他也不用多問,直接把他帶到了休息室。
可是,當紀小剛推開休息室的門,林德誌一看是監察委來人了,立馬火冒三丈,直接將手中的杯子咋在地上,對著兩位來者破口大罵:“你們搞什麼鬼啊!還監察委反腐敗呢,我看就是你們跟那些腐敗分子沆瀣一氣!我跟你們說,我要到中紀委告你們!”
“林先生請你先冷靜,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很抱歉。”陳凱恩感到很慚愧,但是林德誌依舊不依不撓,不論怎麼解釋都沒用。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避免衝突,紀小剛隻好安排幾位民警做解釋工作,陳凱恩便到徐思瑤辦公室了解情況。
見到自己丈夫及其部下來了,穿著警服的徐思瑤親自給他們倒了杯水:“跟你們說個好消息,那個涉嫌尋釁滋事的嫌疑人已經被我們鎖定了,現在我們要確定他的位置,預計今天晚上就可以進行抓捕了。”
陳凱恩沒根本就沒有心思喝水,他說:“那個嫌疑人不是最關鍵的,現在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指使他來的!”
“不用著急,抓到他後我會親自審訊的。放心,對付這種小嘍囉是小菜一碟。”徐思瑤問道:“關於你們的案子我不想過問,但我希望你們能提高警惕,犯罪嫌疑人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厲害。”
“我相信他們不會再騷擾林德誌了。”胡曉辰說。
“為什麼?”徐思瑤不解。
“隻要他們敢再一次襲擊林德誌,就恰恰證明了他們有問題。”陳凱恩把情況詳細地跟徐思瑤說了一遍。徐思瑤明白了,現在很可能是蘇練鴻在不知道周天同要去舉報的情況下派人襲擊了林德誌,事後蘇練鴻絕對會跟周天同說這件事,周天同也絕對會說自己作了舉報。如果林德誌再次遇到襲擊,那周天同的舉報就是打自己的臉!
這時,陳凱恩的手機微信閃了,是梁小恩給她發的,通知他搜查證已經拿到!陳凱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胡曉辰說:“你去辦個手續,現在帶林德誌去他家。”胡曉辰領命後離開了辦公室。
“走吧。”徐思瑤板著手對陳凱恩說。陳凱恩沒有聽自己老婆大人的話馬上離開,而是到她的位置上拿起那件警服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將雙手搭在她肩上,並讓她坐在沙發上,最後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腹,很有愛地說道:“今晚的抓捕你就不要親自去了,不安全。”
徐思瑤微笑著看著凱恩:“監察機關辦案不受任何幹涉,那我們公安機關辦案應該也不受你們幹涉吧。”
“哈哈,好,我就不多說了。”說罷,陳凱恩準備離開。
“今天晚上重案組會跟當地派出所民警一起抓捕!”徐思瑤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他是你們監察委的重要證人!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陳凱恩轉身麵對著思瑤,調皮地敬了個禮便離開了。
陳凱恩和胡曉辰二話不說,便帶著林德誌離開了刑偵支隊。期間,胡曉辰在前麵開車,陳凱恩則跟林德誌坐在後麵。一開始,林德誌還是滿肚子火,但不一會兒,也許是陳凱恩氣場太強,也許是出於對執法人員的畏懼,還也許是出於對自己安全的擔心,林德誌一改之前的態度,問道:“我說,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要問那麼多。”胡曉辰冷冷地回應道。
“什麼態度啊你,我要見你們領導!”林德誌又重新生硬起來,他轉頭看了默不作聲的陳凱恩一眼,問道:“喂!你們領導是誰?我要見你們領導!”
陳凱恩將手搭在前麵的椅子上,微笑著用很客氣的語氣問道:“請問你需要見什麼級別的領導?”
這時,林德誌就沒了主意了,眼珠子直轉溜:“我怎麼知道你們的領導有什麼級別。”
“那調查局局長你看夠格嗎?就是監察委辦案人員的負責人。”陳凱恩說。(胡曉辰用後視鏡看了陳凱恩一眼,他的用詞很有藝術,負責人而不是領導,絲毫沒有架子)
“切。調查局局長。”林德誌很不屑地說:“你們監察委的什麼局長起碼是廳級幹部吧?比咱們行長級別還高!那些個官老爺怎麼可能見我?”(胡曉辰聽後微微一笑)
陳凱恩摘下掛在脖子上的證件,遞給林德誌:“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林德誌拿著證件仔細看著,當他看到職務兩字後麵寫著的是調查局局長五個字時感到無比震驚,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局長做事居然如此親曆親為,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陳凱恩取回證件後很誠懇地說:“你今天早上的遭遇使我們感到很慚愧,對於你的舉報我們也很重視,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此時的林德誌還能說什麼?隻能點頭稱是。
北城這座城市不是一般的大,跨一個區,相當於有些地方跨一個省,如果沒有地鐵,當地人民從郊區到市區上班坐公交甚至開車那時間簡直了!
林德誌看著兩名監察官把自己帶回了家感覺很奇怪,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送他回家那麼簡單。特別是當他看著樓下停著兩輛刻著“公務車”二字的商務車,他就知道樓上已經有很多監察員在等著他們。在那一瞬間,他後悔向監察委舉報了。陳凱恩等人固然知道林德誌的所思所想,但是通向正義的道路上從來都是充滿艱難困苦,更需要廣大人民群眾跟執法人員一起努力。
“林德誌,我們是監察委調查局的監察員,現在依法對你家進行搜查,現在請你在現場看著我們進行搜證!”說罷,梁小恩亮出了檢察院剛批的搜查證。夏玉成戴著白色頭套,與眾多監察員做了好準備:“林先生,請你交出房間鑰匙。”
“為…為什麼要搜查我家?”林德誌雖然有些氣,但這架勢,他哪招架得住。夏玉成接著說:“監察委辦案,請你不要過問那麼多,請交出鑰匙!”
“不…不用搜查了吧,我又沒有犯法?”
“如果你拒絕配合,我們將強行開鎖,造成的損失由你自己承擔!”
都說到這份上了,林德誌如果還不配合的話那豈不是自己找刺激嗎?再說了,這麼大幫人,如果動作不快一點讓街坊鄰居看到了那多丟人啊!不過,現在陳凱恩在指揮上算丟人了,局長和副局長一起出動,一起搜查,天曉得江佳和廖星雨怎麼評價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林德誌在一名監察員的陪同下在一邊站著。當林德誌冷靜下來後他倒是對監察員們的搜查很有興趣:監察員們戴著白手套,每人胸前都有一個執法記錄儀,而且都是在他的視線範圍內進行。最關鍵的是,監察員們在仔細搜查的同時沒有像當年鬼子進村一樣搞得到處亂七八糟。
很快,當他們搜查到林德誌的房間時,鄭潔雯就找了一個裝著兩張銀行卡和一張信用卡的盒子。她拿著那三張卡,遞給林德誌問道:“這三張卡是你的嗎?”
“是的!”林德誌不假思索。鄭潔雯接著問:“那你是隻有這三張卡嗎?”
“對啊!”
這時,夏玉成拿著另外一張銀行卡到陳凱恩和梁小恩跟前,二位局長看過後示意給林德誌看。
夏玉成拿著那張銀行卡對林德誌說:“林德誌,有人舉報你收受五百萬賄賂,我們剛剛查過了,這張從你枕頭套裏麵搜出來的銀行卡裏的確有五百萬!”
“不可能!有人誣陷我!”林德誌衝到陳凱恩麵前,抓著他的肩膀歇斯底裏地喊道:“陳局長,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受賄!”
“人證物證俱在!你不承認沒關係,我們可以零口供辦案!五百萬,可以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陳凱恩冷冷地說:“帶走!”
“局長,這…”雖然確實是人證物證俱在,但監察員們依舊顯得有些為難。不料,陳凱恩提高聲音:“這是命令!”
“陳局長!我是冤枉的!我沒受賄!”任憑林德誌怎麼喊都沒有用,胡曉辰給他戴上手銬後,跟幾名監察員一起把他押上車!
“局長,我們就這麼斷定他受賄了?”梁小恩十分不解,要知道搞出個冤假錯案那不是開玩笑的!
陳凱恩轉身離開,邊走邊說:“當然不是。小恩,你敢肯定這房子周邊就沒有周天同派來盯梢的人嗎?”
梁小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讓林德誌這麼歇斯底裏的?”
“對。”陳凱恩很嚴肅地說:“派人來保護好現場,問一下林德誌近期有什麼人來過他家,排除包括我們鞋子在內的幹擾鞋印。隻要發現除了我們和林德誌及其朋友在內的其他人進入過他的房間,就可以證明有人偷偷進了他家,將卡放進了枕頭套裏。對了枕頭套的指紋也可以驗一下,銀行卡很多人摸過,枕頭套他買回來肯定洗過,嫌疑人隻要沒戴手套,肯定會留下痕跡!”
“那,如果既沒有鞋印也沒有指紋呢?”
陳凱恩冷笑了一下,說:“如果是這樣,就看看那張銀行卡上有沒有他的指紋,如果有,就直接將他列為重大犯罪嫌疑人!此外,做戲就要做全套,你再申請一張搜查證,帶人去他辦公室搜查一下!”
“是!”梁小恩不得不佩服陳凱恩的智慧。
“放開我,我沒有受賄!我是冤枉的!”
這樣的一番話林德誌從離開他的家一直喊到監察委詢問室,直到進入訊問室,忍受了他掙紮叫喊近半個小時的監察員才嗬斥住他!
剛剛在車上,陳凱恩就在微信群上就將他的想法告訴了辦案人員,大家鬆了口氣,還以為他陳大局長那麼糊塗呢。夏玉成對林德誌說:“現在為了你的安全和我們辦案的需要,外界現在是認為我們已經對你采取了留置措施。”
“為什麼?!”
“我就跟你撂句實話吧。”夏玉成坐在了詢問室裏,板著手,神情十分凝重:“有人舉報你收受賄賂,金額是五百萬,還提供了一張銀行卡號,也就是剛才我們在你家搜到的那張銀行卡。我們的監察員剛剛核實了,那張卡在你名下。”
林德誌有些無語:“在我名下就一定是我的?還有,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張卡!對了,是不是那個蘇練鴻派人來舉報我?肯定是他!你們想想這怎麼可能?你們一查就知道了!”
“我們現在就是越查越混亂!”胡曉辰說:“不怕告訴你,現在整個案子線索很混亂,你或者舉報你的人,肯定有一方在撒謊。所以,現在我們對你做一個詢問,接下來的詢問內容我們會錄音錄像,具有法律效力,你有權不回答與本案無關的問題,但你有如實回答問題的義務,你清楚了嗎?”
“嗯。”林德誌點了點頭。
“說說那張銀行卡是怎麼回事吧?或者說談談你的看法。”
“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林德誌用很委屈的語氣說道:“真的,你們不來搜查我們都不知道有那麼張銀行卡,我隻能說有人冤枉我!”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將那張銀行卡放在你枕頭套裏?”
“對!我相信監察官們也可以想到,很可能是舉報我的那個人派人放進來的。不是蘇練鴻就是周天同,他們肯定是知道我舉報了,然後想栽贓陷害我。”林德誌恢複了平靜,也許他知道,此時他的暴走隻會誤事。
胡曉辰打開記錄本準備記錄:“我就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有沒有向除了我們監察委的辦案人員之外的人說過你向我們舉報?第二,近期有沒有你的朋友或什麼人持有你家鑰匙或通過什麼途徑進入過你家臥室?”
“兩個問題的回答都是沒有!”
夏玉成和胡曉辰對視了一下,得到了夏玉成的示意後,胡曉辰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
“那好,一會兒會有我們的工作人員帶你去休息,在此期間你可以在我們辦案人員在場的情況下使用手機等電子產品,可以要求獲得食物、飲水、藥物等日常用品,你明白嗎?”
“明白!”
在徐思瑤的命令下,市局刑偵支隊刑事技術科的警員帶著各種勘察設備進入了林德誌的家,用多波段光源儀等現金儀器從門把手到他臥室枕頭的位置進行仔細勘察,隻要在這個過程當中隻要能找到有多餘的鞋印及指紋,就基本上可以證明他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