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不消多久就回到了上京，
    下午直奔楚辭家。他在別墅門口看見楚辭在花園裏，在長滿草的小路上走著，走走又放慢了腳步，好像一個有心事的人。
    “他很討人喜歡！”林染心裏想。“他皮膚很白，眼睛很迷人。”
    林染，眼光敏銳，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風流事了如指掌。他早已看中了這個男人，但絕不想勉強他。
    院子裏隻有楚辭一人，林染隻聽見他的拖鞋有節奏地碰到草的颯颯聲，小貓伏在遠處的搖椅上發出喵喵聲。
    “我要得到他，這一次不會再放手！”他想，一手把手裏未點著的煙捏了個粉碎。
    到了花園裏，他的決心已經下定。
    楚辭抬頭看見了他，忙向他走來，並且微笑著對他說：
    “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
    林染和楚辭一麵繼續往花園深處走，一麵斜著眼睛看他。
    他的側影很安靜，簡直叫人猜不透。他的眼睛在彎彎的長睫毛下望著前麵，他的嘴唇透出攻瑰般的紅顏色。
    “你和洛塵……怎麼了？”
    
    楚辭沒說話。於是林染又談起花園中散步的樂趣來，有些虞美人已經紅勝似火。
    “這些嬌豔的花朵，”他說，“很漂亮，看了會讓人心情變好。”
    “嗯，”楚辭說，“可我現在沉在憂鬱的深淵裏……”
    “是嗎？”林染說，“我心情也不好。”
    “在我看來，”楚辭說，“你並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你真的這樣想？”林染說。
    “因為，說到底……”他接著說，“你是自由的。”
    “我是自由，可我總是一個人。其實我錯過了很多機會，要是我碰到一個真情實意的人，要是我能找到……我願意用盡我的全力，克服一切困難和他在一起。”
    天色漸漸晚了。客廳裏的燈亮了起來，楚辭的母親開始和保姆準備晚餐。
    林染站在花叢間，楚辭幾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呀，”他說，“我工作忙，又病了。”
    “病重嗎？”楚辭急了。
    林染走到小路上，坐在楚辭身邊的一個長椅上說：
    “不重。”
    他又看了楚辭一眼，眼裏露出強烈的占有欲，但天黑了，楚辭看不到，他又接著說：
    “楚辭……”
    “嗯？”
    “除了洛塵，還有更好的人。你沒必要讓自己在一棵樹上吊死，對吧？”
    楚辭咬著沒有血色的嘴唇，手中搓著一枝弄斷了的花枝。
    林染對他是一片癡情，拜倒得五體投地，自己也神魂顛倒，陷入一個極樂的深淵。他沉醉其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月亮圓圓的，從樹林盡頭的地平線上升起。它很快升到楊樹的枝椏之間，樹葉像一張到處是窟窿的黑幕，使人看不清它的真麵目。
    林染的眼睛半開半閉，他深深地歎息，深深地呼吸著吹過的涼風，他們兩人都不說話。
    “快讓林染進來吃飯吧，已經上菜了。”楚辭母親衝花園喊了一句。
    隻好就餐了。
    他勉強吃了幾口。東西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