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lude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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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前幾次來到的時候是放學人少,今天這是直接沒有人了。
門衛大爺還在堅守著崗位,手裏拿著一隻陪他堅守在崗位的保溫杯。
遠遠的就看見潘恕一群人,有點臉盲的大爺隻能依稀記得帶頭的那個小夥有點帥。
這次不需要經過馬冬梅式交談,門衛大爺也自動的為他們開了門。
這是潘恕第三次來現場,他已經駕輕熟路了,他和郇辛並排走在前麵,陸凱和範通以及其他的技術人員走在後麵。
H中學的施工地點和外麵可謂是連通的,外麵有一個大湖,湖的兩側有些綠植,連接著一條無法通過大型車輛的小道路。
以前還沒有施工的時候,這一部分因為離教學區有些遠,為了保障學生安全也做了一堵牆,工地也和外麵簡單做了一個阻隔的圍欄,而且當時的這一部分屬於無人看管的區域,也並沒有裝上監控。
直到工地開工後,對內的牆被拆除,便於運送建築材料。
也就是說,凶手要是願意,他當然可以費這個力氣從外麵進來,將屍體拋棄。
因為施工,工地內造成了很多坑坑窪窪,但這些坑坑窪窪並不是這次施工啟動造成的。
工地的負責人程樹祥站在潘恕旁邊,一隻手抱著安全帽,一隻手指著那些坑坑窪窪說道:“我們這還沒有開始動工多久呢,這些天我們才剛剛把材料運過來。”
陸凱疑惑地看著程樹祥,問:“那些坑是什麼時候弄出來的?”
程樹祥用濃厚的口音交談,連帶著露出他的大黃牙笑道:“警官,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三年前就說要建了,當時也不是我接手,但是後來建著建著不知道為什麼又停了。”
“也就是說這些坑三年前就有了?”一旁的潘恕終於出了一句聲。
程樹祥點點頭,肯定了潘恕:“是勒是勒。”
潘恕看著,又陷入了半晌的沉默,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遞給了程樹祥一根,陸凱那小崽子不抽煙,潘恕還省了一根。
潘恕看著程樹祥問:“之前對於這些坑有什麼防護措施嗎?”
程樹祥接過潘恕的煙,撓了撓腦袋,認真地回想著:“那個,之前的施工隊圍了一些警戒線,因為想著應該不會有學生和外麵的人進入。”
手中的煙被點燃,潘恕吸了一口,吐出彌漫的霧氣來。
陸凱目送著程樹祥離開,自己的領導還在原地抽著煙。
這問了半天,好像一直在邊緣徘徊,也沒有問在重點上。
“潘……”隊字還沒有叫出口,就被領導硬生生的截斷了。
“你去把上次那個小女孩帶過來。”潘恕在地上掐滅煙頭,帶著火星的煙頭倏地一暗,他轉過頭看著陸凱。
陸凱眉頭一皺,似乎還沒有跟上領導的腦回路:“哪個小女孩?”
“董熙華案的那個,叫吳什麼來著?”潘恕一向不喜歡記人的名字,漠然地反問。
陸凱喚起了他的記憶:“吳佳。”
———
從相鄰的幾個坑中,隨行的同事將剩餘的屍骨挖出——所有的屍骨被存放在黑色的袋子中。
這些屍骨都是被人為的掩埋,自然狀態下屍骨應呈暴露狀態。
兩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逝去的肉體早已湮滅,隻剩下無言的空白骨架。
小楊看著屍骨,心裏的正義感油然而生,感慨道:“如果沒有那個孩子不小心掉進去,可能這些人就要被永遠的埋在地下了。”
“聽說過蝴蝶效應嗎?”郇辛的神器從容,隻是他的眼睛越發的冷。
“那個孩子隻是恰好破壞了事物的平衡狀態。”郇辛歎了口氣,眼前浮現孩子父母在市局的哭嚎。
小楊點點頭,明白了要表達的話語,他接過郇辛沒有講完的話:“那個孩子沒有想到,罪犯本身也沒有想到。隻是打破了這個平衡,孩子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郇辛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小楊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換上防護服。
兩人帶好了手套和鞋套,準備和同事們一起下去。
這一個坑高三米,看穿了小楊的猶豫,郇辛先順著梯子下去,坑裏還是有些積水,但不至於踩下去一腳黃泥。
映入眼簾的是牆壁上剛剛被鑿出來的一個大洞。
“屍骨是在這裏被發現的嗎?”郇辛摸著坑壁上被技術人員鑿出來的一個洞。
範通點頭:“對。”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隔壁那具被拚湊起來的屍體也是。”
牆壁?
郇辛手按在壁上的泥土上,上麵掛著的碎石刮拉著他的手套,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想起來自己發現第一副拚湊屍骨的時候也是在牆壁邊緣。
“有什麼發現嗎?”潘恕的聲音突然從後麵響起。
專心於聯想的郇辛渾然一震,眼角不自覺的跳動。
潘恕沒有想嚇他的意思,他是隨著潘恕和小楊一起下來的,也順便聽著他和範通的對答,沒想到反倒還把他給嚇著了。
郇辛猝然回神,迅速調整好狀態,轉向潘恕問道:“你有問到什麼信息嗎?這個坑應該不是最近才有的吧?”
還想著要不要給人道個歉來著的潘恕,可沒想到人根本不在意,突然的問話反倒把他問的一愣。
“對,這個工程三年前曾經開始過,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中間停止過,最近兩個月才開始。”
所以在兩年前,有人潛入工地,將人扔棄在了這裏。
潘恕抱著手,兩根手指敲擊著手肘,眯著眼觀察著周圍的地形。
突然間陰下來的天,降下陰霾籠罩著這個大坑,曾經血淋淋的沙礫退去了外衣,縫隙中顯出的碎石像怪獸的利牙。
所有的語言頃刻之間休止,風吹過沙礫遊走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潘恕舔了下嘴唇,好像上麵粘著一顆白砂糖,倏地一抬眼,視線正好和郇辛的目光交接。
“凶手有可能是學校裏的人。”
“凶手有可能是學校裏的人。”
默契的同時響應。
兩人倒是明白了,可一旁的在欣賞這場默契球中站的像吃瓜群眾的範通同誌表示不明白。
“哎,這個,哥你們這有點快,跟不上了。”範通冒著氣的大頭,內部有些打結了,他趕緊求助。
你的潘隊心疼一秒鍾,向你發起了學院入學申請。
潘恕走過搭上他的肩膀,向他解釋著:“我推測這個坑應該是作為地基使用,所以就算是工程停了,地基還在,如果工程再次開始,這個地基有可能會被直接使用,如果工程被永久終止,那麼這塊地就成了沒有人踏足的地方,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這個秘密。”
範通同誌心領神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除非這個人是對學校很熟悉,不然他不會想到這一點。”
———
女孩的黑色發絲自然垂下,給臉上的輪廓打上了一層陰影,在她身側放著的一杯水已經被她喝了大半,掛壁的水珠滯在杯壁。
辦公室裏,穿著警察製服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大概是出於小時候被媽媽教導著不聽話就會被警察叔叔抓去而留下的陰影。
吳佳用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校服衣角,怕是有人注意到她,把頭埋的更低了。
自從董熙華身亡後,她對他的歉意一直未曾消去。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睡好了,她向學校請了一個長的假期,隻想好好的睡一個安穩覺。
可她上一秒想著一個人獨處該如何入睡,下一秒就被陸凱帶走坐在了警察局裏。
黑長直縮小了吳佳的餘光的可見範圍,但是陸凱和一個女子的聲音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華幸姐姐,你可得問出來啊,就剛剛我說的這些。”陸凱雙手合十靠在頭頂做虔誠狀。
葉華幸,市局偵查員,憑借她具有親和力的圓眼,成功兼任麵對小朋友的“好好人”代表,除此之外還有一堆類似宮鬥研究所所長,吃瓜協會會長的單方麵榮獲稱號,就是差個證書。
“行,姐這辦事你放心。”葉華幸往自己的胸口錘了兩下。
葉華幸又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板的正正的才滿意,又將散下來的披肩發紮了起來,還調整了一下麵部肌肉。
葉華幸蹲在了吳佳的右邊,陸凱拿了一個記錄板坐在了他們倆個的對麵。
“小朋友,你不要緊張哦,回答姐姐幾個問題就好啦。”葉華幸切換成溫柔的語調,左手握住吳佳僵硬得無處安放的手。
吳佳目光漸漸聚焦,收獲了葉華幸的一個具有親和力的笑容。
這招百試百靈,很快吳佳放鬆下來,往後挪動,靠在了沙發上。
“董熙華是你的男朋友對嗎?”葉華幸輕輕試探。
吳佳點點頭,她似乎已經不想再解釋他們已經分手了。
葉華幸:“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呢?”
“嗯……”吳佳目光提高半寸,落在了葉華幸的臉上,發出類似小貓一樣的聲響。
沉默半刻後,吳佳開口:“有一年多了吧,記不太清楚了,這些東西本來由他記。”
葉華幸語氣一滯,她好像被小女孩活生生地塞了一把狗糧,在她們對麵的陸凱同誌也表示有同感。
母胎單身葉華幸內心極其悲痛,但還是要堅強:“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約會嗎?”
吳佳:“嗯。”
“可是你們在學校裏麵不會被老師發現嗎?”
葉華幸回想起自己上高中那會被教導主任天天拿著大喇叭在操場喊著“前麵那兩人別跑。”響徹雲霄的恐懼。
“躲在沒有監控的地方老師就發現不了了,比如……”想起了董熙華的身亡,吳佳又陷入了沉默。
陸凱幫她回答:“那個工地,對嗎?”
吳佳歎了口氣,點點頭。
“可是那個工地不是跟學校隔起來了嗎?”陸凱想起程樹祥對他們說的話,這個工地在三年之前就已經被封起來了。
吳佳搖搖頭,否定了陸凱:“不是,自從學校開工之後,圍牆被拆了,他們可以很容易進去,但是以前要是想進去也還是會有有一條小通道。”
“小通道?”陸凱一臉詫異。
吳佳坐的太久連笑容都有些發僵,她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對,但是知道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