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lude 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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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睡了一小會的老許起來泡了一杯茶,想著等會還要和郇辛交接著工作。
人還是老了,年輕的時候熬天夜算什麼,老許懷念起年輕的時候——從年輕的時候追老伴到老伴答應嫁給他的回憶全過了一遍,激動的他差點還能老當益壯。
法醫室門口傳來腳步聲,打斷了老許的回憶,他一回頭,發現是郇辛。
郇辛今天來的比較早,還沒到正式上班時間。
他今天穿著很清爽幹淨,一件白色的襯衣,解開了頂上的一顆扣子,領口處帶著一個金色的鈴蘭小胸針,外麵套了一件淺灰色的開衫,下身套了一條黑色的西裝褲,剪裁幹淨,既不隨意又沒有古板的感覺,手裏提著個牛皮紙色的袋子。
老許站起來打了個招呼:“小辛早啊。”
郇辛回以一笑,他的眼睛生的好看,眼底像清澈的湖水般:“早啊,你們吃過早飯了嗎?”
同樣也是新來的實習生小楊本來也沒睡著,聽見郇辛的聲音抬起頭來向郇辛打了個招呼。
小楊對郇辛的印象呢,就是心地善良和藹可親,雖然他們隻見過幾麵。
可能在顏控的眼裏,對於長得好看的,隻想請他——立刻玩弄自己的感情。
接下來,在小楊的眼裏心地善良的郇辛老師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對二人說:“我帶了早點,你們分一下吧。”
聞味組第一人——小楊同誌帶著感激上線,立刻竄到郇辛身邊,順手接過郇辛手上的袋子,對郇辛敬了個禮,笑得一臉狗腿:“謝謝郇老師。”
他打開袋子,放了一份在老許桌前,自己帶著剩下的早點一路哼著小歌跑走了。
郇辛慰問著自己的老師:“許老師辛苦了。”
“誒,這有什麼的。”老許打開早點盒子,發現裏麵是他愛吃的生煎,笑道:“年紀大了也幹不了幾年,等我退休了,我就和老婆拌拌嘴,和孫子下下祺,這不比你們年輕人幸福點?”
郇辛輕聲笑了笑:“是您有福氣。”
老許吃了一口生煎,突然來了個畫風轉變:“小郇啊,你有對象沒有?”
對……象?
郇辛沒有回答,隻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領口處的鈴蘭胸針。
——
解剖室內,屏去了嘈雜,生人對著屍骨鞠躬,哀默。
這是屍骨的最後的尊嚴,塵封的往事被挖掘,陳列的白骨在無聲的道述著施暴者的黑暗。
老許的眉頭緊鎖,定定地看著躺在解剖床上的屍骨:“昨天晚上,我和幾位同事將屍骨還原的時候發現這副骨架是拚湊起來的,根據屍體白骨化的程度,估計死亡時間是兩年左右。”
老許頓了頓:“我根據死者的顱骨推算的身高為一米五八至一米六二左右,但是根據死者的肱骨計算身高卻在一米七零左右,腰椎和胸椎的連接處有明顯的損傷,恰好在第一腰椎和第十二胸椎的中間的位置,損傷處粉碎性骨折,類似鈍器暴力打擊……”
“嗯。”郇辛指著上一具的第十二胸椎處,“在這裏。”
詭異的是郇辛發現了兩處十二胸椎的位置,帶著手套的手拿起分離的屍骨上麵泛著不正常的暗紅色:“大量血紅素沉積,凶手是在死者活著的時候將兩位死者的上下肢體分離。”
“對”。老許點了點頭肯定了郇辛,“但又不對。”
旁邊的小法醫也是新來報道沒多久,聽著兩個人的分析,正在做著記錄的手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麵沉如水的兩人,順帶敬畏地看了一眼屍骨,又默默低下頭去。
郇辛與老許對視一眼,互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對,這是一起謀殺拚屍案,而且肢體不隻是兩個人拚湊。”郇辛敲了敲桌麵放著的屍骨的長度測量照片,“我推測至少有四個人。”
老許看向郇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頭骨和身體屬於一個人,腰椎以下至腿為一個人,兩條手為一個人,但是手指卻又屬於另一個人。”郇辛一一觸摸著拚接處。
他不明白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沒有凶手的線索,唯一能告訴他真相的就隻有麵前這一堆拚湊起來的屍骨了。
助理征得同意後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了潘恕,老許和郇辛則繼續工作。
郇辛坐在屍體的右側,撥動手中的頭骨:“頭部有多處骨折,骨折線多且雜亂,屬於鈍器打擊傷。”他將手移到自己視線的正下方,吩咐他帶的實習生道:“楊法醫,那你等會一個做骨磨片,確定是生前傷還是死後傷。”
捧著頭骨的手沒有放鬆,郇辛的目光隨著轉動而改變:“人字縫未愈合,推斷這一部分年齡在二十六歲以下。”
郇辛的助理遞給郇辛一隻放大鏡,被打開的下頜骨在郇辛麵前一覽無遺,牙齒排列的較為整齊,小法醫飛快記錄下郇辛的話語:“齒尖磨損程度輕,牙釉質和牙本質輕微磨損,為一級磨損,推斷死亡年齡在十七歲以下,不排除是在校學生的可能。”
另一邊的老許也在檢查著受害者的骨盆,外觀上看類似橢圓形,他又找到了男性的標本作為比對,相對而言受害者的比較寬,骨盆腔淺。
“這一部分的死者為女性,死亡年齡應該也在十五六歲左右。”
根據各個部位的骨骼公式,同樣推算剩下的兩個人的年齡相近,而且數據更傾向為女性。
———
老許連續工作太久,已經去休息了。
郇辛解下手上的手套扔進黃色醫療廢物的垃圾桶裏,說道:“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又可能都是女孩,凶手殺人應該不是隨機,他的目標有可能是十幾歲的少女。”
潘恕剛剛接到電話也立馬帶著陸凱趕到了法醫室,他正坐在郇辛的辦公室內看著剛剛出爐的報告,同時還能接收郇辛的結論。
陸凱拉了一把椅子過來挨著領導一起看,摸著他的腦袋,半晌咬著牙憤恨道:“這回可不是買一送一這麼簡單了,坑是真坑,變態也是真變態。”
上班劃水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陸凱並不留戀,隻是不由得升起幾分緊張感。
薄薄的幾頁報告,對上潘恕目光灼灼,好像能給他看出一個洞來:“死者的身份能確定嗎?”
郇辛歎了口氣,捏著自己的山根,帶著官方的語氣回複:“還在確認當中,我們這邊先從近年的失蹤人口上進行DNA比對。”
潘恕沉吟片刻道:“我們還要去一次現場,剩下的屍骨,按道理凶手不會扔的太遠,因為分散點越多越容易暴露。”
郇辛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
H中學的施工是從前兩個月開始的。一般來說中學要進行擴建要經過上麵的層層的申報,然後又無止境的等待。好不容易申請成功了,又要等撥款,又是另一個無止境的等待。
可是H中學是一所私立的民辦學校,學校的背後不僅能夠有校董們的資金撐著,好像這次還搞來個什麼組織的讚助。
坐在副駕駛的範通翻看著兩個月前的開工視屏,光光是開頭幾秒鍾就能認出本市的好幾個富豪,看著那些出資的天文數字。
可憐工薪階層小透明——範通不僅感慨道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真正的有錢人還坐在後排,範通隨口問了一句:“潘隊,你家有興趣搞教育不?”
旁邊開車的陸凱笑道:“就是啊,潘隊,你家本身順帶就搞房地產,在搞個教育,那不就變成學區房了?老貴了。還有還有啊,逢年過節還能收禮。”
“收禮隻收腦白金。”範通馬上接梗。
潘恕和郇辛一上車就沒有講話,大概兩人都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點小尷尬。
天知道昨天晚上為什麼會打雷,天知道為什麼潘恕慫到開口說想和郇辛一起睡,天知道郇辛為什麼最後會同意了。
潘恕已經想不起來他昨天晚上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組成的慫包,他隻記得在郇辛身側他很安心的睡著了。
好不容易範通扔出來一個不知腦回路拐到哪的話題。潘恕為了掩飾尷尬,也不好讓它溜走了。
潘恕撤回自己落在郇辛身上的餘光,給了他倆一人一記眼刀:“我要辦就辦那種給腦殘上的學校,你倆就是重點生,帶社區關愛送油送米送雞蛋。”
郇辛也眉眼一彎,加入了話題:“別忘了還有獎學金。”
“對對對對,郇法醫說的對,潘校長可不能小氣。”範通激動的往後投來讚許的目光還帶著給郇辛豎起了大拇指。
潘隊一臉無可奈何,認輸道:“行,我是沒地位了,你郇哥說啥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