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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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瓊華關上門,坐在臥室的玻璃前看了會兒街景,然後推開了窗戶。大風倒灌進室內,稍微帶著暑氣的熱風吹散了室內的冷氣,潮濕的水汽包裹住葉瓊華的肌膚,好像給他包上一層溫暖的繭。他抱了抱自己,踮起腳試探著爬上窗棱。窗棱太高,不踩著東西上不去。
池非掛了電話,往臥室走。他剛才看到葉瓊華打開門看了他一眼,想來人已經醒了。推開門,一陣風吹來,窗簾飄忽飛揚,好似飛鳥振翅,窗邊纖長的身影搖搖欲墜,一隻腳已經跨了出去。池非一瞬間血液直衝頭頂,腦子還沒做出反應,雙腳已經衝了過去,伸手拉住葉瓊華的衣角將人往室內拽。
“砰!”椅子倒地,砸到了池非的胳膊,他卻沒察覺到痛,抱著葉瓊華的手顫抖著。
“啪!”顫抖的手用力扇到葉瓊華的臉上,清晰的指印瞬間浮現,他白淨的臉一下腫了起來。
池非抱著他,將人禁錮在胸前,喘得好像剛跑了兩千米。
“我隻是看看風景。”這麼久以來,葉瓊華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輕得好像天亮前最後一縷星光。
池非又帶著葉瓊華換了地方住,不再是高層,他倆也不做飯,池非讓助理把屋子裏的刀具全都拿走了。葉瓊華覺得有些好笑,他吃著助理買來的零食坐在沙發裏看電視,嘴角的笑在看到屏幕上的娛樂新聞時凝成一塊冰。
夜尋和程霜訂婚了。跟在程霜身後的那個男人有些眼熟,那樣漂亮的麵孔,隻有媚骨族才會有。
電視機突然黑了,池非拿著遙控器一副頭頂冒煙的樣子:“不許看他!”
葉瓊華點頭。正好他也不打算再看了。
池非又纏上來,將他壓在沙發上用力地cao弄很久,眼裏那股殺氣和恨意才漸漸淡了。
池非越來越頻繁的換住處,常在半夜喊醒葉瓊華,慌慌張張地離開現在住的地方,逃到下一個地方。葉瓊華猜到是夜尋讓池非如喪家犬般四處奔逃,他想不明白原因,是因為自己嗎?這個念頭也太可笑了。
隨著住處頻繁的更換,池非越來越暴虐,喜怒無常,葉瓊華的身上常被他掐得青青紫紫,事後池非又抱著他道歉。
“對不起,我失了神,瓊華,對不起。”
葉瓊華很奇怪,池非從沒把他當做“人”看,這回卻說這種話,他不想深究,他沒精力去想什麼東西。事實上,他在慢慢地結繭,將自己包裹起來。封閉五感,這樣大概就不會覺得痛了。
身體裏的東西還在不知疲倦地動著,葉瓊華困極了,他已經射不出什麼東西了,池非卻像上癮了似的,非要一次一次地看著他被cao射的樣子。
“砰!”房門被人踹開。
池非回過頭,被飛撲上來的人影一拳打倒在地,然後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眼前。
葉瓊華睜開眼,看見夜尋陰森恐怖的眼神,又看看被人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池非,從跪趴的姿勢轉過身,安靜坐好。夜尋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然後一拳打到池非的臉上,對方一聲哀嚎,嘴角流出血,吐出了一顆牙齒。
一旁的阿英立馬讓打手們拖著池非出去,門關上,隻有夜尋和葉瓊華相對無言。
冷氣開得有些低,葉瓊華扯過一邊的被子披在身上,腿根處黏膩的觸感令人不適身體裏還緩緩往外流著液體。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夜尋,靈魂冷成了一塊冰。
陰鷙、冷酷的眼神真是刺人。葉瓊華把目光移開,看著外麵黑沉沉的夜。沉默如同黑夜裏靜默的海,鋪天蓋地的浪潮蓋住人間熙攘。夜尋走上前,寬厚的胸膛擋住他的目光,下巴被人用力捏住,痛得他皺起眉。
“我拚了命救你,你在做什麼?”
葉瓊華看著他淡色的唇一開一合,似乎聽見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聽見。
身上被掐出的青紫傷痕還很顯眼,夜尋沒等到葉瓊華的回答,將人從被子裏扒出來上上下下地看了仔細,沒見血,也沒被喂藥,便鬆了口氣。但心裏那股邪火燒得旺,怎麼都下不去。
大腿根部快要幹涸的白色液體太刺眼,夜尋伸出手指用力地摳挖著,葉瓊華痛地縮了一下,便安靜地趴在那裏不再動。
夜尋氣得眼睛都拉滿紅血絲,幾次想把自己的東西擠進去,射滿那個地方,給葉瓊華好好清洗一遍。但看著他靜靜趴在那裏的樣子,心裏像被一杯叫做“痛苦”的熱油潑了似的,疼得他說不出話。
天色朦朧亮起的時候一行人回到了D市,池非去哪兒了、夜尋會怎麼對他,葉瓊華一點兒都不關心,他把自己蒙在溫暖的被子裏,漸漸睡去,夢裏空寂遼遠,一如荒蕪的戈壁。安穩地睡到下午,他睜開眼,室內還是一片昏暗,窗簾緊緊地關著,將屋外的陽光鎖了起來。身旁的床鋪還皺著,顯示昨晚有人睡在自己身邊。葉瓊華開了門出去,素姐正在走廊裏打掃衛生,見了他就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
“我給少爺包了小餛飩,現在就給您煮點兒吧?”她用了問句。
葉瓊華點點頭,坐在餐桌前等著。
筒骨湯的香味兒彌散出來,葉瓊華轉過頭看著廚房裏忙碌的素姐,輕聲問:“素姐,您孩子有多大啊?”
“十七啦!下個月就十八歲了。”談起孩子,素姐笑意淺淺,一張臉柔和溫柔,“我和他爸說好了,給他辦個成人禮。”
“成人禮?”葉瓊華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嗨,也沒什麼,就是買個蛋糕,把他的病友們叫來一起熱鬧熱鬧。”
葉瓊華點頭:“他為什麼會生病呢?”
“天生的。”素姐停下手裏的活兒,眼神飄忽著,似乎在透過安靜的空氣看著往昔,“先天性的,都說他長不大,但不也好好兒地活到現在了?”
“換心髒的話,應該就可以了吧?”
素姐把餛飩端給他,眼角濕意明顯:“哪兒那麼容易,全世界等著心髒配型的人那麼多,就算輪到我們了,也不一定能配型成功。不過,就算再難,我都能堅持,隻要他好好兒的。”
葉瓊華看著她:“您真愛他。”
“自己的孩子,肯定掏心掏肺地對他好啊!”
餛飩很好吃,肉餡勁道,肥瘦相間,皮兒薄得透著肉色,放在濃香的湯裏顯得晶瑩剔透,葉瓊華吃了兩個,又說:“我能去看看他嗎?”
看看另一個跟他一樣遭受命運不公的人。
素姐有些驚訝,但很快笑道:“當然可以,他身體不好,沒法上學,身邊沒什麼同齡的朋友,您如果能多去看看他,那真的太好了!”
葉瓊華看著碗裏的餛飩,還剩下許多,但他實在吃不下,便點頭:“好,明天吧,明天我去醫院看看他。”
夜尋回來挺早,素姐給他發了信息,說葉瓊華好像身體不舒服,吃不下東西,早早兒睡了,他想了半天,還是把和程霜的約會推了,一下班就開車回了半山別墅。素姐已經走了,餐桌上飯菜還放著,開著保溫裝置,夜尋看了一眼,似乎沒怎麼動過,他上了二樓推開臥室門,裏麵黑魆魆的沒一點兒人聲,打開燈也不見人。
往畫室走去,門關著,門縫兒下透著微弱的光出來,夜尋敲了敲門,沒人應他,他便轉了下把手,卻發現門被從裏麵鎖上了。
“瓊華?”
裏麵還是靜悄悄的,夜尋心裏忽然慌起來,他返回書房翻找了片刻,找到備用鑰匙,哆嗦著手打開了畫室的門。
葉瓊華背對著他坐在畫架前,畫布上一片狼藉的油彩混亂不堪,看不出到底畫了什麼,葉瓊華用手指調整著那片油彩,襯衫上沾了顏料也毫無反應。
“晚飯吃了嗎?”
葉瓊華點頭,看也沒看他,往畫布上補了兩筆。
夜尋伸手去拉他:“再陪我吃點吧。”
葉瓊華轉過身,烏黑的瞳仁暗沉沉的,看不出情緒,他搖搖頭,繼續在調色盤上攪合。
夜尋看了一眼那副畫,色塊的鋪陳極具衝擊力,看得他一瞬間有些不適,伸手拽著葉瓊華的手腕,不管他的抗拒,把人拉到餐桌前。葉瓊華又看了一眼他,看著眼前的飯菜,拿筷子在碗裏戳了幾下,吃了幾粒米,然後放下筷子坐著看夜尋。
“你想幹什麼?”夜尋雙手抱臂,往後靠在椅背上。
看他這個姿勢,葉瓊華知道他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但他已經不在乎了。他就那樣安靜坐著,看著夜尋不說話。
夜尋眉頭擰著,被他暗沉沉的眼神看得煩躁極了,心裏從昨天燒的邪火蹭蹭地往他腦子裏躥,越來越旺。接下來的事情慢慢失控,眼角猩紅的男人似乎難以接受這樣冷漠的伴侶,他拚了命要從對方身上看到往日的眷戀和柔情,於是反複地折騰著,逼迫敏感的葉瓊華不停呻吟,高chao,直到筋疲力盡。
長睫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順著眼角滑了下來,葉瓊華看著身上抿著唇一臉凶狠的男人,不由笑了一下。窗外的月色真好,瑩白的月光照在寂靜的人間,樹影婆娑,影影綽綽如夢境般飄渺。他看過漫天星河,日升月落,花開花謝,潮漲潮汐,人間好像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