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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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尋沒有停下腳步,隻是用手比劃了一個射擊的動作,食指中指並攏,對著空氣點了一下,抬腳上樓。Alva氣得頭頂冒煙,卻又無可奈何,拿著抱枕想象它是夜渣男的臉,一通蹂躪,還放在腳下狠狠踩了幾腳。
柳潤深從天成房間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天成似乎被折騰累了,便睡著了。柳潤深下了樓,摘下金絲邊眼睛,揉了揉眉心,看向夜尋的眼神像看一個千古極品究極渣男,除了不滿還有不可思議。夜尋老神在在地任她打量,還心平氣和地吩咐鍾伯可以上菜了。
Alva沒那麼好的耐性,等不到吃完飯,於是打破自己在餐桌上絕不閑聊的習慣,向柳潤深詢問情況。
“初步判斷,就是應激性精神障礙。”柳潤深細嚼慢咽的,動作優雅極了,“不過……他受的刺激有點特殊……”她停下夾菜的動作,眼睛定定地看著夜尋,“我嚐試著做了催眠,看到一些……場景。”
柳潤深皺眉,似乎她看到的東西令人反胃,便放下餐具,說:“我隻是精神科醫生,還有些暈血。夜先生,你事先沒告訴我,我會看到那些東西。”
“你事先也沒告訴我,你會催眠他。”夜尋深深地看著她,眼裏的不快非常明顯。
他有一種被人窺探隱私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柳潤深不自然地咳了一下,但很快恢複的鎮靜:“我隻是想弄明白他發病的具體原因,而你們二位顯然對此都不太清楚。”
“所以,他為什麼害怕醬汁?”Alva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困惑。
柳潤深白淨的臉不易察覺地紅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說:“因為他被強迫舔了,塗了各種醬汁的……”她沒說詳細,但這種話語裏的留白顯然更壓抑。
Alva捂住嘴,如海般幽綠的眼睛一瞬間被霧氣彌漫。他放下餐具,低著頭,然後忍耐著說:“我……我吃飽了……”
柳潤深看著他倉皇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也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說:“夜先生,天成的情況不太複雜,不是疑難雜症,但是他受到的刺激並不僅僅是單方麵的身體的虐待,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控製。我感覺到有人在他的腦海裏下了一個指令,讓他終此一生隻忠於你一個人。我想知道,這件事你知情嗎?”
夜尋想了一下,點頭:“我知道這是誰做的。”
月白是將他當做“玩具”去訓練的,自然會給他這種心理暗示,夜尋隻是沒料到,月白的這個暗示竟然這麼強大。
柳潤深看向他的眼神越發不客氣,說:“你之前告訴過我,是你把天成作為交換物,送到池非手上。所以在天成的潛意識裏,你的這個舉動是對他的遺棄,他的處境和他腦子裏忠於你的暗示相悖,衝擊了他本來還算穩固的世界觀。在被池非反複強迫的時候,他忍不住肉體的折磨向池非妥協,對於他來說是對主人絕對的背叛,而主人的遺棄又令他痛苦萬分,所以他的內心崩塌了。”
“我明天會繼續和他聊一聊。”柳潤深站起身,“夜先生,如果,你想要他恢複健康,就需要重新建立他內心的秩序。解鈴還須係鈴人。”
夜涼如水,月色朦朧,睡醒的天成睜開眼,室內暖黃的夜燈亮著,男人的臉隱匿在陰影下,模糊不清。將被子蒙住頭,天成很忐忑。下一秒卻被人直接掀開被子,被迫直視著他深黑的眼睛。
“起來吃些東西。”夜尋伸出手,想要拉天成起床。
天成微微搖著頭,轉了個身重新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床鋪微微塌陷,一個滾燙的軀體靠了上來,灼得天成忍不住發抖。被人強硬地攬在懷裏的感受那樣可怕,天成用力掙紮起來。
“如果你要睡覺,我就陪你。如果你要吃飯,那現在就起來。”
猶豫了一下,天成坐起身。夜尋跟著起來,又朝他伸出手。天成看了那雙手很久,又快速抬眼瞄了他一下,才不情不願地把手交握過去。
小米粥配了兩碟小菜,七嫂自己蒸的燒麥則俘獲了天成的胃,他小口吃著,一會兒功夫三個燒麥就沒了。夜尋在一旁看著他倉鼠似的往嘴裏塞東西,兩頰被食物撐起小包,不由有些想笑。晾了一會兒的粥這會兒溫度剛好,夜尋將勺子遞給天成,天成頓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他從剛才就在找Alva,但是Alva此時被阿英堵在房間裏,正拿抱枕撒氣。夜尋打定主意,不讓他倆再見麵,於是忽視了天成左顧右盼的渴望眼神,下定決心要快點替代Alva在天成心裏的位置。
吃完飯,七嫂就將睡衣和洗漱用品準備好了,夜尋將人帶到主臥的洗浴間,動手替天成脫衣服。天成極不願意,夜尋的臉在他的腦子裏和危險劃等號,他不想和夜尋講話,隻能用動作抗拒對方的觸碰。
“別動。”夜尋警告地看他一眼。
天成僵直地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細長的腿微微發抖。
微燙的水流衝刷著身體,令人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一點。夜尋看天成背對著自己,別別扭扭地打泡泡,時不時還回頭警惕地看他一眼,那副防備的樣子像極了在洞口覓食的食草動物,惹得人食欲大增。於是夜尋也抬手解開扣子,脫下剛才被打濕一半的襯衫和長褲。
天成立馬像被按下暫停鍵的八音盒舞女似的,僵在原地。
夜尋將人抱在懷裏,霸道地吻過去,天成的柔軟水潤透過唇瓣傳來,這個吻極長,天成一開始隻能僵直地被動承受,但細膩輾轉的舌尖那樣溫柔纏綿,讓他有些飄飄然,慢慢有些喘不過氣。
夜尋戀戀不舍地結束了這個吻,往天成泛著濕意的眼角親了親,看對方有些氣喘的樣子,他硬得發痛,卻什麼都不能做。
還暈乎著的天成被夜尋洗幹淨抱上床,浴室裏氤氳蒸騰的熱氣似乎鑽進腦子裏似的,讓他迷迷糊糊地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被夜尋抱在懷裏,他才忽然清醒,一瞬間豎起食草動物的耳朵,警惕地看著對方。
夜尋一直看著他的反應,他眼裏的抗拒太明顯,即便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現在時時刻刻被他這樣看著,心裏還是非常不舒服。夜尋用手遮住天成的眼睛,感覺到對方的長睫搔著自己的掌心,似有若無的觸碰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於是又將手拿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天成把臉埋在他胸口。而呼吸間帶出的熱氣,羽毛似的噴在他胸膛上,好像被天成的嘴唇不停輕吻著。
精神抖擻的小兄弟擾得夜尋翻來覆去睡不著。而天成早就去夢裏和周公喝茶了。夜尋咬著牙看他安寧的睡顏,恨不得立馬把人折騰醒,手掌在他的臉上rua了好久,最終也隻是輕輕地掐了天成的臉頰一下。
意識到自己是在折磨自己之後,夜尋一晚上歎了無數的氣,第二天頂著熊貓眼,黑著臉把嘲諷他顏值的Alva給踹上了車。
“夜尋!這次天成要是又出問題!老子拚了命也要把你閹了!”Alva降下車窗衝他比了個中指。
送走這個礙事精,電燈泡,夜尋心情都好了不少。回到宅子裏看到天成正在客廳裏來回轉,鍾伯跟在他身後,見夜尋進來,鍾伯有些擔憂。
“夜先生,天成少爺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但是我問他,他也不說。”
夜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天成在找什麼,就讓鍾伯別擔心,拉著人在沙發上坐下,拿他愛吃的小零食遞過去。
“Alva有事,走了。”他毫不客氣,反正這個人在天成心裏的地位遲早是他夜尋的,撒無用的謊除了浪費時間,對他來說毫無益處。
天成消化了幾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攥著手裏的零食袋子,嘴角向下彎了下去,眼睛裏已經盈上一層水汽。他想哭又不敢哭的委屈害怕那麼不加掩飾,一旁柳潤深朝夜尋投來不讚成的目光,夜尋沒有理她,而是單膝屈下,讓自己的視線和天成平行,雙手穩穩握著他的手,說:“從今以後,你能信任、能依賴的,隻有我。”
柳潤深翻了一個大白眼。
“天成,你看著我。”他捏著天成圓潤小巧的下巴,眸光深沉如水,好似波瀾壯闊的海麵,深深地包裹住天成的神思,“我是誰?”
天成被他的眼睛鎖住,一雙黑瞳定定地看著他,水潤的唇張張合合,許久,才在夜尋漸漸暗淡下去的眼神中小聲說:“夜尋。”
夜尋不知為何,心裏忽然被這聲小小的呼喚燙了一下似的,指尖都透出暖意,他親了一下天成,說:“是,我是夜尋,是你以後唯一的倚靠。你要信我。”
他不說,信我,好嗎?
他說,你要信我。
霸道無禮,狂傲自大,目中無人。又不容置疑。
柳潤深現在已經無比同情這個孩子了。
“天成想出去散散心嗎?”柳潤深綻開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作者閑話:
沒想到接吻也不能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