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殺多少人呐。”
    我一想到瘋癲起來，隻剩下國父這個勝若父親的人可殺了，便覺戚戚。
    “有我在，從今往後你一個人也殺不了的。”
    我忽然來了興致道：“那如果那個人要殺我呢？”
    國師道：“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國師為何要救國，不救益海國要救吾國？”
    “益海無藥可救。”
    我來了興趣，什麼樣的國，比我這個殺父殺妻殺子斷子絕孫的王還要無藥可救呢？
    國師歎息一聲，站起身來似乎馬上要走，表達了無話可說的意圖，而我指著我肚子上的長針道：“國師不拔了這針再走麼？”
    我見國師回頭，便問“益海國的君王也殺父殺子，人神公憤麼？”
    國師哼了一聲便真的走了。
    “好大的脾氣。”
    小太監忽而有了膽氣道：“益海國沒有國君了。”
    小太監道：“魔將軍帶走國師大人的時候，還殺了他們的國君，帶走了他們的小國君呢。”
    我看著小太監伸出手招他坐下，他這會兒終於不會再看著我發抖了，許是看著我被針定住了神誌，不會發瘋了，他敢正臉看著我，神色間竟然多了點親昵，嘴角張揚，瞧著有公子哥的張揚跋扈。
    我摸著他的臉頰失神道：“若他還活著，也許有你這麼大了。”
    小太監道：“他是誰？”
    我看著他，竟然生出來一個怪誕的念頭道：“他沒有名字，他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被我的妻子殺死了。”
    小太監的聲音清脆，真的很像個不足十歲的爛漫兒童，令人覺得他不堪一擊，不需要防備：“王上的第一任妻子麼？”
    “對。”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仿佛曆經三生三世那般長久，可聽他提起來，我發覺我竟然仍舊記得那張臉，仍舊記得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相當清晰，仿佛那不過是昨天的事情。
    我回憶著，脫口而出：“她好像不是人，就像國師，不經意間能叫出來猛獸，將人吃了。”
    小太監道：“聽說她是野獸養大的孩子。”
    小太監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我笑了，說出一個似乎被人遺忘的過去：“我也是野獸養大的孩子。”
    小太監睜大了眼睛，我確信這個表情是他目前來說最真實的一個。
    “我和別人不太一樣，上輩子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坊間傳聞，人死後要喝孟婆湯才可以投胎，我可能投胎太急沒喝到吧。”
    小太監聽了我的這句話，似乎正在猶豫著什麼，輕輕的道：“這真是個奇怪的緣分，我也記得上輩子的事情。”
    我伸出手，他朝我俯首，我揉著他的腦袋，露出慈父一般的神態道：“我還有一個秘密，我除了那第一個孩子，便再無所出了。”
    他驚訝的表情大大的取悅了我，我再向他透露了一個秘密，一個除了我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秘密：“你知道麼，知道這個秘密前，我死了三次。”
    我端詳著他的麵容，越看越是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