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憲章不太敢信任此人，轉身離去。
    “可是接下來，老爺要陪著夫人去盤店鋪，選個好的池塘……”容靖予小跑幾步，跟上柳憲章。
    盡管平日裏和沐淺華在一處，他還像個風流公子，不卑不亢。然而發覺自己竟然到了柳吸納章前麵，趕緊倒退幾步，恰好落後了柳憲章半步。
    此舉太過刻意，簡直就是世世代代在柳憲章手下為奴一般。
    “給夫人交代即可。”柳憲章目光還算溫和，並無責備之意。
    就算要責備，容靖予也沒有懼怕的意思，大不了走人。像他這樣的人才，外頭的富戶，能開得出更高的價格來請他。
    然而容靖予卻還是懼怕極了，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去：“老爺息怒。”
    “我還能吃了你嗎？”柳憲章實在不懂，為何這樣一個人會那樣怕自己。
    看來還是需要好好地查一查此人到底想做什麼。無論是想算計柳家，還是僅僅算計沐淺華，柳憲章都會奉陪到底，把容靖予背後的主使一並揪出來。
    他的家裏人，哪怕一個奴仆，也輪不到容靖予背後的黑手傷害一根汗毛。
    更何況還是他深愛的夫人沐淺華？
    “容先生去忙吧，夫人昨晚……”
    對於府裏其他人，柳憲章十分信任，並無隱瞞的必要。然而容靖予越發可疑。想到自己本就是為了保護家族，不得不重返朝堂，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潛在的敵人，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就算現在不能動這個探子，至少也要賣假情報給他，早點叫此人露出馬腳，也好把那背後的麻煩一並解決了。
    柳憲章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叫先生見笑了，柳某對美色，到底抵擋不了。昨晚把夫人折騰壞了，他現在確實是下不了床了。”
    容靖予突然露出一個受傷的表情，又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拱了拱手：“小人不打擾了。”
    沐淺華一直到半下午才起來，他來到書房，就看到柳憲章正在撫琴。
    “睡得好嗎？”柳憲章不需要看，就知道來者是誰。
    他一邊看著曲譜，一邊彈奏，“這個是你上次托巫明英搜集過來的曲譜。不過我總覺得這個調子，有點詭異。”
    “這個曲子本來就不是用來欣賞的。”沐淺華見在一旁取了水壺，燒起茶水。“這個曲子對於沒有任何法力的人類來說，無非就是怪了點。對於會法力的人或者是妖，倒是有些傷害。”
    欣賞著丈夫彈琴的風姿，沐淺華托腮，繼續道：“傷害的大小，也和那個彈奏之人自己的法術高低有關。像老爺這樣的，本就不同法術，彈奏也十分生疏，自然也不會帶來什麼傷害。”
    “那我還是不彈奏了。”柳憲章趕緊停下，“萬一傷到我的夫人可就麻煩了。”
    “就這東西，給妾帶來傷害，還沒有那麼容易。”沐淺華笑了笑。“這曲子，老爺學會了，說不定以後還能用上呢，盡管作用不是特別好。”
    “還說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柳憲章突然捉住了沐淺華的一隻手，“夫人哪，你我都這麼好了，就算真的有天大的秘密，我也會原諒你的。”
    “我沒有什麼瞞著老爺的。”沐淺華眨眨眼，“若是非要問妾為何要嫁，無非就是一眼萬年。盡管理由俗套了些，但是這情之一字，又不是打仗，為何非要天翻地覆？你們人類不是經常說，平平淡淡才是真嗎？”
    “有道理。”柳憲章又深深地看了沐淺華一眼。“夫人不想說，我就不逼你了。”
    燒開了水，沐淺華取了茶盞燙好，先給柳憲章倒了一杯遞過去：“咱們夫妻二人應該互相信任，哪有那麼多大秘密需要隱瞞的？”
    柳憲章抿了一口茶：“我還有一事想問夫人，那個賬房先生容靖予，你不覺得可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