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親自來。”柳憲章笑了笑，“我的妻子，豈能旁人隨意碰觸？”
    這話一出，采香更是對柳憲章佩服不已。自家老爺如此，才是一個丈夫該有的樣子。夫人可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就該如此的。
    把中衣遞過去，采香想著自己不該繼續杵著，趕緊退下，順便把守在一旁的那個小廝也叫了出去。
    盡管笨手笨腳，柳憲章到底還是成功地給沐淺華換了衣裳。見到自己第一次給人穿衣裳，柳憲章倒是很有成就感。
    他扶著沐淺華重新躺好，給他蓋好了薄被，這才放輕腳步，走出房外。
    “小人給老爺請安。”剛走到門外，容靖予救已經迎麵走來，“未經您允許，小人擅自來後院，還望老爺寬宥。”
    “容先生也太急切了些。”柳憲章微微皺眉，盡管這賬房先生不比小廝護院，不是家裏采買的奴仆，可是到底還是個下人。
    無論怎樣，也不能如此隨意地來到主人的後院裏。看來以後，還是要叫沐淺華好好地教導這些受雇下人規矩為好。
    容靖予趕緊躬身謝罪：“小人壞了規矩，望老爺責罰。”
    “你又不是家裏死契買來的，我可不敢罰你。”柳憲章皮笑肉不笑，“淺華盡管是個男子，可是他也是我的妻子。我看你這人眉清目秀的，做賬也比一般人好，一直都很器重你，還叫夫人給你漲了月錢。”
    他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可是你也知道，隨意跑到後院，瓜田李下的，我這做丈夫的，顏麵哪裏放呢？”
    容靖予趕緊跪下：“小人知錯，任憑老爺打罵，隻求老爺不要氣壞了身子。”
    “家裏的事，都是夫人做主。”柳憲章對於容靖予的舉動實在無法理解，盡管此人確實是家裏的下人，但是非死契奴仆，做主人的是無權打罵的，而且也沒有叫對方下跪的權力。“你何必對我唯唯諾諾的？”
    “容先生還是起來說話吧，以後莫要如此了。”柳憲章到底還是伸手，把人扶起，“我說過的，家裏庶務，都是夫人說了算，至少夫人也已經告訴過你的。”
    “確實如此，可是小人也知道，您才是一家之主。”容靖予盡管對沐淺華還算尊重，但是卻對柳憲章更忠心些。
    此舉令柳憲章深感奇怪。
    想到剛被雇過來，容靖予對沐淺華這位給他發月錢的當家主母，盡管有作為下人該有的尊重，但是卻一直不卑不亢。
    對待柳憲章這樣一個空有家主名頭，一切庶務都無權過問，甚至身上不許留一個銅板的主人，容靖予卻變了麵孔，簡直就比淩霄他們那樣從小賣進府裏的更像個奴仆。
    剛過來就直接下廚給柳憲章做拿手好菜，卻沒有一絲一毫討好沐淺華的意思。漲了月錢，也不過對主母沐淺華客氣了一番，對柳憲章卻是感恩戴德。
    隻怕就是大臣對皇帝的感激，都比不上容靖予待柳憲章。
    雇傭容靖予的時候，柳憲章根本不在府，而是在衙門。按照道理，這種唯唯諾諾，叫柳憲章無法理解。
    柳憲章不由地審視了一番自己的這位賬房先生，此人到底是抱著怎樣的目的過來的。若是想害沐淺華……柳憲章目光一冷，那就不要怪他無情了。
    容靖予不由地低下頭去，恭謹之中增添了幾分驚恐的神色：“老爺，小人隻是想稟告，您說過的，要把在京城裏的鋪子給關了。”
    “你已經拿到錢了？”柳憲章越發覺得容靖予可疑，不由地眯起眼睛，“核算好，交給夫人處理。你也知道的，我不過問庶務，家裏所有的事情，都是夫人說了算。”
    柳憲章不太敢信任此人，轉身要走。